第54章 手榴弹初次亮相

“看样子对方的主力确实被调走了。”巴塔看着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进攻部队缓缓撤下来，喃喃自语。“这么大的阵地，却只有一百多个人。虽然对方的火枪似乎比我们要优秀，但人数太少了。”

“不能等对方反应过来，要抓紧时间了！”巴塔目光一凛，立刻下定了决心，对身边的传令官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随着巴塔一声令下，纳里伯爵的部队开始总攻。

巴塔这次很聪明得先选择了炮击。几百门滑膛炮被推到距离兰德第一条防线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倾泻炮弹。随着轰隆隆一阵巨响，无数实心铁蛋砸向兰德方的阵地。而阵地上的士兵们，在发现敌人准备炮击的时候，就已经躲到了提前挖好的防空洞里去了。

实心炮弹根本砸不穿水泥加固过的防空洞，最多砸的防空洞悉悉索索落下一片片灰尘落在紧张的士兵脑袋上。就连冒着炮火在阵地上侦查的几个观察员，也没有一个被炮弹打中。相对于这个阵地而言，他们实在太小了，而且纳里男爵的炮弹是实心的，只要不直接命中根本没有危险。

更可笑的是，纳里男爵所谓的炮兵只是知道怎么开炮而已，也没有多少实践经验。即使是这么大的阵地，也有很多炮弹落在阵地之外的地方，最远的甚至偏到了距离阵地两百多米外。可以说，这足足几百门的滑膛炮齐射数轮产生的效果，也不过是往兰德方的阵地上扔了几吨铁蛋蛋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战果。

巴塔皱着眉头看着对面不断被铁蛋蛋雨清洗的阵地，觉得火炮攻击的效果跟预想得差了很多，根本没有达成兰德之前炮击他那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不会爆炸的炮弹，和会爆炸的炮弹差了那么多吗……

巴塔心中闪过一丝苦涩，但又马上坚定起来。大手一扬，他手下已经整理好队列的士兵们开始推进了。骑兵暂时还按兵不动，步兵则按照之前的阵型，巨盾兵在前挡住敌人的射击，火枪队则在巨盾兵后面前进，分为三个方向将兰德方的阵地团团围住，准备一路推进到燧发枪的有效射程之内。

包括之前扯下来刚刚休整好的试探性进攻的部队，足足近千巨盾兵如同一道铁墙，护着后面的近四千碎发枪手开始推进。阵地上的观察员立刻通知防空洞里的士兵们出来，准备迎敌。

与上次进攻不同，这次进攻纳里伯爵的军队数量足足有上次的近十倍。在踏入五百米迫击炮的最佳射程之内时，因为空间越来越狭窄，前方的巨盾兵已经变阵成两排。身后的燧发枪手，排数也增加了一倍。

这无疑太适合迫击炮发威了。

这次二连的连长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直接14门迫击炮同时最大射速开火，一个基数的炮弹在短短几分钟内倾泻一空。这些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划着优美的抛物线落在纳里男爵的军队头上。比上次密集得多的战阵极大提高了炮火的命中率，几乎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炮弹射失。

纳里男爵的军队顶着炮火的洗礼，每一步都要付出几条甚至十几条生命。但士兵们已经被训练得对伤亡冷漠的程度了，哪怕身边的战友被一炮炸成碎肉，也不会多看一眼，马上后面的人就会补上。即使是兰德见了，也要夸一句训练得不错，有战列线时代强军的风范。

在付出近四百伤亡的代价之后，他们推进到了距离阵地三百米范围之内，阵地上的士兵们开火了。不得不说所谓的“巨盾兵”确实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原本一两颗子弹就能带走一个敌人，现在至少要十发子弹以上。即使阵地上的二连毫不吝惜子弹得射击，当他们一路推进到距离阵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巨盾兵的伤亡也不过一百多人。

这个时候，进攻部队变阵了。

巨盾兵之间突然露出一个缝隙来，燧发枪手开始开火了。他们采取了推进式射击的方式，第一排射击完之后第三排冲到最前面再次射击，开始向阵地倾泻子弹。燧发枪的最佳射击距离其实在七八十米左右，而且越近越好。实际上，训练时要求他们至少要推进到四十米距离才行。

然而变阵之后，阵地上二连的士兵终于可以直接攻击到巨盾兵后的燧发枪手了，他们的伤亡一下子上涨了两倍以上。二连的士兵迅速将射击的主要目标从难以击中的巨盾兵转移到更容易击中的燧发枪手身上，几乎四颗子弹就能带走一条生命。

而二连的士兵们则因为都稀疏得分部在阵地上，加上有壕沟的保护射击时只需要冒出脑袋来即可，根本没有几个被击中的。这个时候，迫击炮已经开始调整角度，开始倾泻第二个基数的炮弹了。

在炮弹和子弹的双重打击下，他们又付出了近千条生命，终于推进到了四十米范围内。这时，巨盾兵突然再次将盾牌之间的缝隙堵上，然后将盾牌往地上一插，竟然形成了一条铁盾组成的墙。后面的燧发枪手们在这堵墙后可以随意射击，只会漏出脖子以上的部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阵地上突然一声大喊：

“手榴弹！”

随着这一声大喊，一大片打着旋的短木杆似的的东西飞出来，落在他们中间。这些士兵心中刚冒出一个好奇的念头：“这玩意儿是啥？难道能砸死人？”就听见耳边“轰”得一声，被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吞没了。爆炸加上四散的弹片导致每一枚手榴弹都能带走二到四个敌人，而那巨盾兵组成的铁墙跟不存在似的，手榴弹轻而易举得就能扔过去。哪怕有些士兵臂力不足，手榴弹没扔过盾墙，手榴弹的爆炸也能将盾牌炸翻。

为了检验这种新型武器，兰德可是特地给他们调配了每个班五箱手榴弹，根本不需要节省。一轮之后又一轮，一轮之后又一轮，近千枚手榴弹居然取得了比迫击炮还大的战果，足足埋葬了六百多敌人。更惊喜的是，原本密不透风的盾墙被炸出了一个一个或大或小的口子，将后面的燧发枪手露出来了。

这下纳里伯爵的部队可倒了霉了，子弹像泼水似的集中向这些口子飞射过去，这些燧发枪手几乎连举起枪来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枪射翻在地。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他们的伤亡速度再次翻倍。一时间，那些口子露出来的敌人竟然死光了，其他人补上的速度完全赶不上死伤的速度。

这也看出了纳里伯爵战列线作战方式的劣势：士兵麻木得按照教条作战，根本不知道变通。直接将那些口子放过，继续躲在巨盾兵后面就行了，但就是没几个人想到，即使想到了也是机械得补充过去送死。

在后面指挥的巴塔见到自己的部队在巨盾兵的掩护下，很快冲到五十米范围之内组成盾墙，还在为自己的部队训练有素而自豪呢，突然形势大变。仿佛对面阵地上又多了几百门火炮，成片的爆炸将他的部队吞没，然后盾墙就被破开了。接着敌人完全没有组成战列线的意思，只露出个脑袋来趴在那些沟沟里射击，好像不用装填似的！

看着自己的军队短短的时间里就损失了三分之一，他惊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下令：“快，骑兵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