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生死抉择
华枫的心境，再次在不知不觉间获得突破，真正达到了反璞归真之境!
此前义释“华西三熊”时，虽也有所突破，但不过堪堪勘破而已，特征还不太明显。
而此时的华枫，却让人感觉甚为普通。
有时，普通就是极致!
普通就是巅峰!!
……
此事说来容易，但设身处地，并不一定能想通此节。
毕竟，对于久居上位者来说，值此生死抉择之际，自然会习惯性的以自己之思维绑架他人，谁还会去考虑普通人的想法？
何况，华枫不但长期统领群豪，而且向来说一不二!
换作他人，最多只是召集十数名地位尊崇者沟通协商，又怎会去顾及普通兵卒的感受？
……
这就是华枫的特别之处。
他的武道之路，之所以行进得如此之快，正是源自于他与众不同的心境。
既有上位者的独特气势，又有普通人的平和心态；既霸道强横，又平易近人；既独断专行，又广开言路；既强势拍板，又不耻下问；既一意孤行，又放任自流……
不同的事件，不同的对象，不同的场景，华枫会以不同的态度谨慎对待。
其智商、情商之高，委实让人望尘莫及。
否则，以其如此年纪，又如何能驾驭得了数万英雄？
以柳飘飘、孟真真、姜瑶瑶三女之优秀，又如何肯共侍一夫？而且相互之间，还情同姐妹。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已有计较的华枫，叫停了正处于临战训练状态的两支队伍。
一场别开生面的军人大会，就此召开。
同以往一样，先是在华枫主导下，集体为数万阵亡兄弟默哀数十息。
尔后，华枫将“决一死战”与“就此归隐”的利与弊、得与失，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分析。
并态度鲜明的强调：无论作何选择，都是理所当然。绝无人另眼相看，更无人说三道四。
最后，华枫决定散会，给一天时间让众人思考，明日再做出自己的选择。
……
会议虽然简洁明快，但气氛却极为沉闷。
自始自终，就只有华枫一人发言，其余诸豪一片沉寂。
因为，华枫此举，实在出人意料；华枫之言，委实句句在理。
因为，这是生与死的抉择。
选择战，绝对是一场生死之战!
毕竟，李成栋手中的火炮，威力太过强大。
这点，从华枫亲自带队前往，却一个照面就损失惨重，即可见一斑。
……
选择隐，则将从此背上沉重的心灵枷锁。
毕竟，为阵亡战友报仇血恨，是每个军人都会油然而生的情怀。
更何况，他们大多为快意恩仇的武林豪杰？
但是，人生长河之中，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以当前区区万余兵力，能实现报仇之愿么？
不会是白白送死么？
不战而隐？
不过虚度光阴而已，无法轻快的心灵，还有生趣么？
……
不好抉择!
无法抉择!
是了，在下不过普通人物一个，何必自找苦吃，操这份操之不来的闲心？
这个问题，交由华统帅抉择就行!
咱别的不会，亦步亦趋还是能办得到的吧？
无独有偶，持此心态者，竟然占了十之八九。
只有极少数脑袋不开窍者，仍处于苦苦思索、犹豫不决之中。
……
翌日，依然是艳阳高照。
有所抉择的众人，或许是心态轻松的缘故，感觉呼啸而过的寒风，竟带有丝丝暖意。
抗清义军操练场的中心，立有两块不大不小的牌子，上面分别写有“战”、“隐”字样。
操练场的出口处，也有一块牌子，上书“遣散费发放点”六颗大字。
华枫虽然面色一片平静，但内心却有些许不舍。
毕竟，大多数战友今日一别，或许永生不得相见。
不过，“生离死别”乃常有之事。
不愿分别、不忍分别，又能如何？
……
华枫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吐出了人生中最为生涩的话语：“各位前辈、兄弟姐妹们，一日的时间已到。现在请各位做出自己的抉择!”
“两种选择，都有标牌显示，请自动在其后聚集。”
“还是那句话，无论何种选择，都乃合情合理之事，无须自我背上枷锁。”
“选择归隐者，请在出口处钱不多那里领取盘缠。不多，仅够归家之用。希望各位日后不忘初心，继续保持侠者本色，行正义之举，惩邪恶之徒。”
“一日战友，一世战友!无论身在何方，请记住：你还有诸多的战友在为你祈祷，为你祝福!”
“好吧，言尽于此，请各就各位。”
语气低沉的说完之后，华枫闭上了满是留恋之色的双目。不知是不忍相别？还是精神疲惫？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毕竟，他之前有近十日无有休息，就连进餐也是极少。
……
数十息之后，感觉不对劲的华枫，双目暴闪。
尔后，一脸的诧异之色。
因为，黑压压的人群，仍是静静而立，并无一人移动分毫!
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么？
难道是自己声音太小了？
或者，他们还没有思虑成熟？
……
无论何种情况，自己都有必要再次提醒一片。
“各位，请爽快点!趁今日天气不错，还可以及早启程。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喝次饯行酒？”
“这个就为难华某了!不是在下不肯饯行、不想喝酒，实在是后军主将钱不多不给力啊!”
“没有酒，这饯行宴就不搞了吧？如何？搞些茶水代替，也无甚意义。还不如洒脱一些，领取盘缠之后，就此扬长而去!”
“他日有缘，自有再见之时。”
……
华枫的话语，即略带诙谐，又确是实情。
搁在以往，恐怕早就笑声四起。
可如今，众人所展现出来的，仍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华枫见气氛如此沉闷，决定有意调节一下，当下再次开言道：“怎么？都不吭声？都不行动？”
“各位，这不是帷幄点将，可以积极主动些!”
“难道你们打算今生就这么吃定华某、赖定华某了？”
“不好意思，非华某不愿，实是不能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