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阴霾尽扫,再起新程

杨慕玄常常在想,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

名家世界?书中世界?真实世界?还是如同他经历过的古龙世界一般,它本身就是一场梦?

想要清楚这些,就必须要对这个世界有足够的了解。

这个世界很简单,这个世界又很复杂,简单到你想了解这个世界,只凭眼睛和手就能做到。复杂却是通过眼睛和手所探索感知到的世界,可能只是一些皮毛。

杨慕玄本来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世界了,因为他知道太多关于这个世界常人所不知的隐秘。

人最大的恐怖是未知,正如怕死是因为不了解死,但若真有人对死有了足够的了解,那还会有人怕死吗?正是得益于杨慕玄对此界的自以为了解,所以他在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一份从容。

正因为这份从容,杨慕玄才敢去化解黑风双煞等人与黄药师得恩怨,他才敢近似于空手套白狼一般去全真教谋求九阴真经。他才敢对裘千仞不屑一顾。他才敢突发奇想的去刺杀金国皇帝。

然而现实打了杨慕玄一个措手不及。不属于书中的老太监告诉了杨慕玄一个道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永远不要轻易去揣测一个世界的底线,即便你自以为这个世界对你已经没有了秘密。

但那是不可能的,一本书代表不了整个世界。

揣测的再自圆其说,也代替不了世界的真相。

就拿今日的老太监来说,他的存在,杨慕玄便解释不了,再观老太监和洪七的言谈举止,他们之间好像存在某种默契。

杨慕玄也问过洪七,洪七的回答杨慕玄早就有预料。毕竟高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实属正常,老太监的事洪七没有说,只留下一句以后你或许能知道这种意味深长的话就飘然而去。

对于洪七的解释,杨慕玄并没感到意外。毕竟洪七此举救援本是秉承江湖道义,杨慕玄被洪七视为同道,同道之间守望相助便是正常。他又不是洪七的弟子传人,再怎么提携后辈,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说,洪七也是拎的清。

不过杨慕玄也不是没有收获,现代人的脑洞可不是盖的,有些事不需说的太明,杨慕玄也隐约有些猜测。就拿前世来说,阶层差距表现之一便是信息的不对等性。也就是说,事实的真相,永远只是掌握在一小撮人手中。

隐秘既然是隐秘,便注定了它不可能广泛围流传,只能在小圈子里流转,

这就像杨慕玄前世地球时的小圈子,这种默契好似某些小圈子约定俗成的规则,但是杨慕玄还是解释不了,不真正进入圈子里,猜测永远只是猜测。

前世的小圈子,进入的标准或是钱,或是权,此界的小圈子,入场券唯有自己的实力。

任重而道远啊,杨慕玄四顾而望,自嘲一笑。

他突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出荒谬大戏,没有剧本,没有逻辑,没有特定的主角。

“如果我不来杀金国皇帝,那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杨慕玄自言自语,然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为什么会有刺杀金国皇帝的念头?”

“金国皇帝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在我来到中都之后出现在我面前?是他临时起意的巧合?还是早就有人安排下这个剧本?”

杨慕玄有些不安,“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是虚幻的吗,那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杨慕玄暮然觉得这天地山河如牢笼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时阳光明媚,他却感觉心头笼罩大片阴霾。

杨慕玄不知道他是陷入了心魔,况且这个世界总让他感到不真实,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是随性为之。

就如他突发奇想的去刺杀金国皇帝,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或许杨慕玄内心深处仍旧觉得这也许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

这也是他很少细思的事情,或者说是他内心不愿去想而下意识的忽略过去。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其实大凡聪明之人到最后都不免陷入这三个问题之中而无法自拔。

杨慕玄因为自身际遇,对此感触更深,更加容易迷茫。

杨慕玄越想这个问题,,越无法自拔,有种强烈想解脱一切的欲望。奈何求不得,凭无所依,这种欲望无处发泄,心焦气烦,这种欲望变成一种毁灭一切的暴虐。

杨慕玄双眼通红,身上杀气肆意,已是陷入入魔征兆。若是任由他这么下去,便要神思竭涸,油尽灯枯,最后神仙难救。

好在他硬受了老太监一掌,内伤不轻,当时全凭一口气强压下去,而今内伤反复,杨慕玄只感觉胸前剧痛,忍不住吐出两大口鲜血,灵台恢复清明,如梦初醒,不由暗道侥幸。

杨慕玄伤势加重,只能觅地疗伤,待到伤势稳定,已过去了半月时间。思及与陆乘风等人约定将至,当即一边疗伤,一边赶路。

这日他来到黄河边上,已是月色初上。

盈盈月色下,杨慕玄望着大河东流,白浪滔滔,河水掩映月色,四野无穷无尽。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往复之间,浊浪排空,气势雄伟,波涛汹涌泛起惊涛骇浪,水月接天,一时间也分不清哪里是水光,哪里是月光。

仰天看月,皎洁月光中,杨慕玄感觉整个人飘然而起,身心已融入月色之中,明月中好奇垂下阵阵甘霖,汇入杨慕玄心田,有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登时间杨慕玄已入空灵之境,灵台一片空灵。

而他的身子似与整条大河合而为一。这条孕育了整个华夏文明的母亲河,带着磅礴的生命力,仿佛自远古穿越时空而来,恒古,苍茫,无尽生机轰入杨慕玄体内,杨慕玄忍不住一声长啸,惊动旷野声至天际。这下却是全身经脉都给舒畅运转起来,气机接天连地,身上气势一升再升,老太监那一掌造成的伤势尽数痊愈。不仅如此,杨慕玄如今身上气势晦涩难明,显然是功力更上一层楼。

“天地之间,物各有主,唯明月与大河,天地不相负也。”

杨慕玄一点明悟涌上心头,他拔出鱼肠,对着明月与大河静立一宿,终于抓住一点灵机,让他悟出一招剑法来。

他把这招剑法命名为“水天月色”,却是观明月与这大河而来,剑势展开,既有眼前大河九曲十八弯的险峻莫名,又有大河波澜壮阔的气势磅礴,更含明月婆娑的梦幻迷蒙。一剑中蕴含百千重变化,而这千百变化又明悟于心,全凭心动,行云流水,自然而然,教人防无可防,攻无可攻,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虽只一招,杨慕玄却感觉凭此天下皆可去得,杨慕玄意气风发,一扫老太监带给他的阴霾。

收敛心情,眼看约期将至,杨慕玄紧紧赶路,终于在约定时间之内抵达,而陆乘风三人早已等待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