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宁凡重伤
沈应楼跟张绣看的触目惊心。
完全颠覆了两个人的认知,这是他们头次面对血淋淋的江湖,强大如华山,在此时也是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的尸体。
呆在苏州,他们除了练功,便是练习剑法,本以为迈入江湖便是那样,轻松的过着平淡的日子。
眼前这些人究竟为何而战?
为什么会一个个明知会死,却义无反顾地对抗?
他们想不明白,就像宁凡同样不明白自己会将身后几人看的如此重要一样。
俞涉此时率领残余衡山弟子赶到宁凡这块儿,一剑刺穿几名炼血堂弟子之后,说道:“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死,炼血堂的人实在太多,我们有些顶不住了。”
宁凡眼神越来越冰冷,一种近似野兽殊死一搏的模样。
这样的状态下的宁凡是俞涉从未见过的,包括刚才赶来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带着弟子逃到山下,从此退隐江湖。
可现在,他已经打消了这种念头。
背水一战!
宁凡冷冷说道:“撑不住也得撑,你我要是撑不住,这些弟子统统都得死,我们别无选择,只得死守,让调息完毕的弟子们轮换,另外,凭借华山的底蕴,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败给一个炼血堂。”
几名衡山派杂役堂弟子也不禁动容。
俞涉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拔出衡山剑,骂道:“狗日的,这帮炼血堂的杂碎,跟他们拼了!”
炼血堂弟子口中呀呀直叫,神态痴狂,野兽般扑向宁凡把关的这道门口。
为首的一名领头,戴着红色头巾,喊道:“给我杀!”
“杀!”
几十名炼血堂弟子扬起手中的刀剑,冲向宁凡几人。
俞涉本身是三流高手巅峰,实力本就不俗。
一套衡山剑法耍的虎虎生风。
宁凡注视着眼前扑来的二十余名炼血堂弟子,手中紧紧捏着真火剑,口中默念:“十步...八步...”
待到几人靠近,剩下三步距离的时候,猛地提剑刺去,剑气从剑尖窜出,蹭的一响,瞬间划过了一人的喉咙。
“噗呲”一声,血液如同泉涌,喷洒而出。
俞涉吃了一惊,看出来这招原本是衡山剑法里基础的剑雨飞花,在宁凡手里使出却发生了变化。
他一个三流高手境界的人,如何能够幻化出剑气,这是怎么回事?
宁凡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小腹一股暖流如同水车一般开始慢慢转动,并且这股暖流循经而上,灌注到双手之后,形成了一股好似脉冲一般的力量,当使出剑雨飞花的时候,这股力量便通过剑尖喷射而出。
只不过,几番下来,宁凡发觉了,这股无形剑气,只能杀死距离自己大约五步左右的敌人,超过了这个范围便没有作用。
俞涉虽是微微一愣,可随后心中一喜,说道:“小凡,你竟然会衡山剑气,你什么时候习会的?”
宁凡直到现在才知晓,自己刚才使出的一招名叫衡山剑气。
几个炼血堂弟子没有停顿,硬着头皮上前去砍宁凡。
宁凡毕竟已经十分疲惫,已无多少气力,轻功步伐大减,不小心背后被拉了一刀。
这一刀下来,宁凡不由踉跄,险些站立不住。
这时候,沈应楼一个箭步上前,挥出三剑,皆是最简单基础的剑招,却十分奏效。
剑招精准的刺向挥刀者的喉咙,噗呲一声倒地不起,沈应楼扶起宁凡,问道:“师傅,没事吧?”
看着关切的表情,宁凡不由动容,心道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沈应楼不料背后传来一道阴风,回头看去,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眼看着就要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不料,刀背发出砰地一声响动,偏开了半寸。
趁这个空隙,宁凡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口,随后体力不支的倒地。
张绣胆子虽然很小,却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胆小的打法。
那便是声东击西,不断地用地上的石子砸去。
他从小便练了一手砸麻雀,石子扔的又重又准,专挑炼血堂弟子的眼眶砸过去。
刚才他见沈应楼不顾自己性命的冲出去,不由心中焦急,连忙用石子扔去,救了沈应楼一命。
要不是这一石子让砍刀偏了半寸,沈应楼此时已然身首异处。
俞涉大喝一声,连出三剑,挡住了三名炼血堂弟子,吩咐道:“快点把宁凡拖下去,我来对付!”
沈应楼双手托住宁凡的腋下,吃力的将宁凡拖进屋子。
屋子里的众弟子见师傅浑身浴血,脸庞已经被血液模糊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绿儿凄惨的叫了一声:“公子!”
“师傅!”苏雨,韩平,牛金无不绝望的大声喊道,有的已经泣不成声。
宁凡抬起手,说道:“我还没死...快给我紫荆草。”
绿儿把嚼碎了的紫荆草喂给宁凡。
宁凡只觉眼前景物变得有些恍惚,连他自己都觉得,现在差不多要死了,自己这辈子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呢,最遗憾的,最对不起的便是绿儿。
他粗糙的手掌摸了摸眼前这个泪人,笑了笑,却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好困...
宁凡只觉自己头重如铅,肢体已经开始不听自己的使唤,变得绵软无力。
此时,屋外闪进一道身影,正是俞涉。
他蹲下身子,将手中的一粒丹药给宁凡服下,两旁的衡山派弟子说道:“师叔,这护心丹可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真要给宁掌门么?”
俞涉没有犹豫,将丹药塞进宁凡嘴中,说道:“少废话,救人要紧,没有宁掌门,你们他娘的早死了,知道么,更何况小凡跟我同进师门,同睡过一条床榻,老子能眼睁睁看着他咽气不成?!”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闭口不语。
护心丹是衡山派之中对门派贡献高的人分发的,制作非常复杂艰难,服用之后,但凡你有一口气在,都能够把人从阎王老爷那儿拉回来。
此时屋子里一片沉默,有的是身子乏了,有的受了重伤,有的则是迷茫的看着外头。
唯独宁凡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格外响耳,终于在几道急促呼吸之后,变得平缓,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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