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对谈
坊间传闻中，二十年前鲲元观一战。
战火纷乱，硝烟弥漫，大周王朝太子意外的下落不明。
在此之后，晋元王朝动用了大批兵力搜查，几乎将整座金陵城翻个底朝天，始终没能寻到蛛丝马迹。对此晋朝天子一直耿耿于怀，之后颁布条令实行海禁，这一禁便是二十年。
除此之外，先前与大周王朝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众家族均被连根拔起。
鲲元观一战事发突然，令人所料不及，就连权力鼎盛的几个士族也未能提前获悉，被晋元铁骑直接抄家灭族。
江湖势力也由此大为衰减，其中以华山，武当两派最为严重。
大周王朝的当朝薛妃便是武当派一脉之中的族人不仅容貌倾国倾城，更是一名二流高手。如此一来，晋元王朝借由这一点，近几年对武当的打压更是激烈，天子打算御驾亲征铲平了武当一派。
可最后，在各方纠缠不清的利益权谋之中不了了之，当时一众朝廷官员就是这么规劝的，晋元王朝刚刚建立，百废待举，而武当派已经足足有八百年之久，在江湖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如果对其下手，无疑会弄得人人自危，搞得不好会产生江湖中人的反噬。
当朝兵部侍郎马阁剑便是如此劝说，他认为武当的地位不可撼动，一旦对它下手，江湖必乱，况且朝堂之中不少官员与武当一脉有些捋不清的关系。光是武当这一派，门中就有一千八百人，其中一流高手便有三人，武当七子已经是达到二流高手巅峰，三流之境的高手不下百人，而朝廷之中现在能够调拨出来的兵马不过八千人。
并且晋元王朝的武将官衔是直接延用了大周朝，最高阶级是，，往下是，，，等等。
每一个阶级有些严格的武力条件划分，比如京州总兵潘机便是一名二流高手后期，现如今统辖一万精锐，而在二十年前不足六千人。
况且当时的精锐不比现在，当时能够拥有一百名三流高手，那便是一支千人骁勇军队，更别说其中的一流高手等人。
这样的人物可是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取其首级的存在，所以，这样一来，只能沦为两败俱伤，并且其他江湖豪门本来就不拥戴晋元王朝，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零零散散加在一块儿，武当派昔日能够筹齐三千名江湖势力好手。
这样的势力，如果贸然开战，只会是两败俱伤。
武当也由此之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江湖中的一场风波才开始慢慢平息下来，最终晋元王朝为了西北之地的稳定，暂时选择了妥协，将大部分的国防兵力部署在西北一带，中原沿海之地，兵力并不是十分的密集，因此便借由江湖势力来稳定朝堂之外的秩序。
事实也证明，这样的做法算是明智。
培养一只军队，要比培养一众武林高手要来的简单一些，二十年过去，武当派之中的二三流高手的数目并不多，只是呈现出微弱的增长，晋元大军则从八千人增长至三万名，这是江湖势力所无法比拟的。
趁此机会，关于前朝太子的消息便逐渐消失在朝野之中。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将这名身负血海深仇的朱潜给遗忘了，被剪去了羽翼的鹰，不管如何发展，还是成不了气候的。
......
宁凡神情有些复杂，以他的直觉，面前这位前朝太子找上自己，准没好事。
朱潜阅人无数，早已猜到他的心中所思所想，开口道：“你现在心中一定在想，前朝太子不会是拉拢我造反吧？是不是？”
宁凡淡淡说道：“不错，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掌门，这样的事情，确实不是我能够想的。”
朱潜气度从容，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投来赞许之色，笑道：“不错，难得你是一个耿直的人，正如你所说的，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这二十年来，有些事情我早已看的很淡。”
宁凡挠了挠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潜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开口说道：“这二十年来，我一闭上眼，便会想起往日种种，血海深仇这辈子怎么能忘却，我们朱家何时出过贪生怕死之徒，我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要杀三个我必杀之人！”
房间内回荡着朱潜方才所说的话，传到宁凡耳中则是另一番滋味。
朱潜开口道：“实话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我全都一清二楚。要用一个人之前怎能不调查清除底细，经过我的调查，你出身衡山派，前几年，你招收门中弟子六人，可因为经营不善，最终只留下了一个苏雨，门派濒临倒闭，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这几个月间，寒山派突然发展壮大，不单单门内弟子增长了不少，就连一向来不被外人看好的郊东市集也被你发展了起来。这还是前几年的那个宁凡么？要知道一个长期在颓废之中的人，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谁？！”
宁凡面对朱潜的质问，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不由佩服起此人的眼光，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淡淡说道：“说来惭愧，前几年寒山派在我的管制下穷困潦倒，可后来有一天突然想明白了，发展寒山派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从前我老以为一个江湖门派要想发展壮大，靠的是声望，靠的是人脉，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可笑。”
朱潜扫了他一眼，发现他目光坚定，说道：“我也想明白，一个门派的发展与一个国家的发展需要的是什么？”
宁凡扭了扭身子，觉得如芒在背，说道：“在下愚钝，没有什么多高深的道理，一个江湖门派发展的重中之重在于掌门的实力，所谓欲求诸外，必先求于诸内，一个三流高手都达不到的掌门，不论你动用多少精力在人脉，声望，都是无济于事。”
朱潜闻言一怔，目光带了一些杀气，可看到他的神情，应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受教了，这句话我会好好琢磨。”朱潜吮吸了一口葫芦，淡淡说道，神色又恢复如初，像是一个隐世之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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