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挟持
战事告一段落,王守仁率领的平叛军大获全胜,庆功宴上,几个知府和一众官员,纷纷向王守仁敬酒,表达对他的钦佩之情。
王守仁静坐首席,缓缓举起酒杯,将酒泼散在地,平声静气的说道:“这杯酒,敬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没有他们的浴血拼杀,我们不会战胜敌人。”
在王守仁的带领下,手下的官员也都纷纷将酒泼洒在地,冯牧没有与那些官员同桌,他还不够资格。
酒鬼华青峰,还有萧楚材和梦白和尚,自从上次救了他之后,也都留在了王守仁的衙门中。
只是战争无论多么惨烈,只三人也没有冲到前线与敌人厮杀,冯牧在想,若有他们助阵,带头冲锋,一定能够震慑敌人,加速获胜。
他始终陪在王守仁左右,并不清楚身处后方的三人暗中做出的贡献,自古战争就是阴谋诡计迭出,宁王在正面对敌的时候,自然也会派出死士刺客,执行暗杀的任务。
只是暗阁的堂主,还有四剑侍被诛杀之后,江湖门派中就有些忌惮王守仁身边潜藏的高手。
当然也有些不成气候的江湖游侠,经不住宁王高额悬赏,冒死前来暗杀王守仁,都被华青峰三人不费力的给打发了。
第二杯酒,王守仁的语调有些感叹:“当初我逃出南昌,孙大人本有机会逃跑,却选择留下牵制宁王,为我们争取了时间,这杯酒敬他。”
众人附和王守仁,再次将酒洒在地上,第三杯酒王守仁举起来,朗声说道:“这杯酒敬在座诸位,大家竭忠尽智为国效力,实乃社稷之福。”
他说完,就将酒杯凑到了嘴前,戴德孺当先说道:“大人言重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养兵千日不就是等着用兵之时吗?”
伍文定声调粗犷,他本是知府,可是五大三粗,倒更像冲锋的武将,他举起酒杯,道:“王大人,下官经此一役,对大人的用兵之道,打心眼里佩服。我敬你。”
伍文定说完,官员们纷纷举杯,王守仁微微点头,众人将酒一饮而尽。冯牧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些文人出生的官员,倒也有几分江湖豪客的爽快。
他自顾自吃着东西,因为跟他同桌的是一些乡绅名流,在远一些就是一些官员家属,冯牧与他们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吃饱喝足之后,就独自走出了大厅。
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华青峰等人,有时候看到他们的身影一闪而逝,等他追上去时,又没了踪影。
冯牧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木门上的锁掉落在地,看样子是有人打烂了他的锁,进入了他的房间。
冯牧以为是华青峰,因为这个酒鬼半醉半醒的,做事情有些糊里糊涂。
冯牧正想找他们询问清楚,他们为何还留在军营中,当初不是说过要走的吗?
难道华青峰还不死心,还在为赵蘅芜的死耿耿于怀,迁怒王先生?冯牧想到这一层,兀自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华青峰这几日虽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并未对王先生出手,由此看来,他的目的不是王先生。
轻轻推开房门,冯牧觉得华青峰在等他,他也正好可以询问清楚,谁知推开门之后,竟然是一个少年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见他进屋,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冯牧有些错愕,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人比他要大上几岁,眉目如画,样子清秀,很是俊朗。茫然的抬了一下眼,冯牧出声问道:“少侠是何人,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见教?”
少年霍然起身,冯牧抬眼看去,这人比他高出小半截,若非脸庞稍显稚气,倒比成人矮不了多少。那名少年向他拱手施了一礼,道:“无礼之处,还望不要怪罪,只因你实在太难请,我们才不得已而为之。”
“我们?意思是不止你一个人,还有谁在这里,不妨请他出来说话?”
冯牧有些惊慌了,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另外一人的气息,而且对眼前这名少年的气息,也未能完全掌控,对方的气息若有似无,就跟喝醉酒的华青峰一样,所以他才会误以为是华青峰在等他。
“小友误会了,这间房间里,只有你我二人。在下的同伴为了让我能够顺利与你交谈,正在设法与你的朋友交涉。”
“怕是将他们引诱出去了吧。”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蜀山的人当真难缠,这些天让我们吃足了苦头,不过好在有三位长老和多名护法在,倒也能平分秋色。”
听到对方出动了这么多人,看来他们此次目的不简单,而且势在必行。冯牧淡淡说道:“敢问少侠如此大费周章找我,所为何事?”
那少年语调平静,说道:“既然小友明白了,那我也不卖什么关子,小友身上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还请到寒舍作客一段时日。”
冯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哼一声说道:“少侠来者不善,想必一定身手了得,我若不肯答应,免不得要受皮肉之苦,对吧?”
少年同样微笑,没有回答冯牧的话,他的笑带着极度的自信,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嘶”的一声,冯牧便拔出了袖剑,袖剑好似灵蛇吐信,寒光乍现,瞬间便已经刺到了少年的胸前。
冯牧对自己这一招也很有自信,况且为了准备这一招的攻击,他故意与少年说话,渐渐拉近距离,以达到十成的把握。
他相信在那样短的距离,这位少年是难以避开的,冯牧没打算要他的命,可是却攻其要害,只求一招制敌,然后审问这少年的目的,是被何人指使。
冯牧自信满满的攻击却被少年挡下了,那少年不躲不闪,只不过是伸出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冯牧那纤细的袖剑,手腕一用力,便听得“铮”的一声脆响。
那以坚韧柔软著称的袖剑竟然被他折断,这让冯牧感到彻底的惊愕,若说他使用的是坚硬的利刃被折断,他还能够理解,可是他的袖剑重在偷袭,剑身柔软,弯曲一个半圆都没问题,怎么这般轻易就被折断了。
少年两指夹着断刃,抵在冯牧的脖子上,微笑道:“我赢了,现在你该跟我走了吧。”
武功相去竟然有这么大的差距,冯牧心中颇感无奈,只得在少年的挟持下,跟他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