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要打脸

连续加班三天三夜没合眼,今天案子终于有了眉目,可以回家休息一下,张明海没想到马上到家,却看到老爹正被一个痞子扯着领子要扇耳光。

看到这一幕,因为母亲走的早,从小被老爹一手拉扯大的张明海头发都竖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就把枪掏了出来。

三个警察急蹬自行车赶到痞子们边上,把自行车顺手一扔就要往小卖店门前冲。

到了近前发现围在这里的不是看热闹的群众,一个个流里流气的都是痞子。

见到人数众多,三个警察马上机警的停下脚步。

原本老赵和王明觉得张明海掏枪的举动有些冲动,此时王明也探手从枪袋里把枪掏了出来。

老赵却是个户籍警平时不配枪,不过他也机灵的把手扶在腰后,装作随时掏枪的样子。

痞子们见到三个警察冲过来也是一呆,等到看清其中两个枪都掏出来,马上吓的一动不敢动。

痞子们心里暗暗叫苦:“至于么?打架斗殴而已,两把枪就指过来?”

此刻怒发冲冠的张明海,却不知道这些痞子不是冲着自己家来的,自家老爹只是看热闹被牵连了,他以为这些痞子是自己抓过的罪犯来报复自己。

快步往前冲了两步,张明海举起枪,对还攥着自己老爹领子的痞子大吼:“放开人质,不然开枪了。”

那准备扇老爷子的痞子吓的都快哭了,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着自己,一股子尿意一涌一涌的就要冲出来。

痞子慢慢的松开老爷子的衣领,然后举起手小心的后退两步,靠在小卖店的墙上不敢乱动。

见老爷子被放开,王明用枪指着剩下的痞子大喝:“都把手举起来,靠着墙边蹲下。”

他心里也和师父一个想法,怕这些人是张明海之前处理过的罪犯,趁师父不在家来报复老爷子。

痞子们瑟瑟发抖的一个个举着手,走到墙边站好,然后慢慢蹲下。

人太多小卖店门口却蹲不下这么多人,剩下一半痞子就要往边上胡同里蹲。

见状张明海大喝:“蹲不下的往前蹲成两排,都在灯光处蹲好,双手抱头不要乱动。”

痞子们都蹲了过去,张明海看到李瑜和薛冬至还有一个人像蛤蟆似的坐在一边地上,光线不好他也没认出李瑜二人,只是侧头呵斥:“你们几个动作快点,一起蹲过去。”

自家警察儿子回来,一下就镇住这些痞子,老爷子精神头一下上来了。

上前几步摆着谱就要和儿子打招呼,他不知道儿子是误会这些痞子来报复,以为儿子是看到自己受气就这么紧张。

听到张明海对李瑜等人的呵斥,老爷子上前对自己儿子解释:“那两个娃娃不是这些不学好的一伙,这些痞子是来堵那个学生娃的。”

张明海听了老爷子的话,觉得可能自己闹了乌龙,他们不是来报复的。

不过这些痞子要打自己爹却是他亲眼所见,所以他也不让这些痞子站起来,只是把枪收了起来,对李瑜等人招招手:“过来吧,把事情说清楚。”

发现张明海把枪收了起来,李瑜也是松了口气,他可不敢轻举妄动,好不容易重生了要是被张明海走火干掉,那可太冤枉了。

李瑜拉着薛冬至慢慢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王明和张明海见是李瑜和薛冬至,惊奇的彼此对视一眼。

张明海奇道:“这些痞子是来堵你的?”

前天录口供他知道李瑜在三中上学,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能见面,只是这场景却是有些诡异。

撇撇嘴,李瑜语气有些戏谑:“张叔,我发现每次见到你和王哥都没什么好事。”

对刚才张明海用枪指过来的事,李瑜还心有余悸,所以说话有些冲。

尴尬的挠挠大檐帽勒着的头皮,张明海笑笑:“上次确实委屈了你,这次……”

说到一半,他左右扫了眼痞子们,恍然大悟的说道:“这次怎么说也是我们救了你吧?怎么能说每次见我们都没好事。”

确认局面已经控制住,老赵凑了过来听张明海和李瑜说话,发现两人似乎之前见过面,而且张明海对李瑜还挺客气。

于是老赵好奇的问道:“老张你们这是?”

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张明海对老赵解释:“这是李局侄子李瑜,二毛子和老三就是他抓的,你今天不是还给他跑奖金去了么。”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赵指了指蹲成两排的痞子:“这些是二毛子的人?”

张明海和王明听了老赵的疑问也是心下一动,虽然二毛子和老三都招供了,二毛子只是个普通痞子头,在案件里并不占主要位置。

但是如果这些痞子,这么快就知道二毛子是因为李瑜才进去,并且对李瑜展开报复。

那案子就复杂了,一个普通的痞子头,是不可能有这么高效的团伙帮他报复的。

虽然很想把海丰和二毛子的案子牵扯上,不过怕误导了警察办案,李瑜急忙解释:“这些痞子和二毛子不是一回事,是我同学找来堵我的。”

“你仔细认认这些痞子,别有遗漏。”听到李瑜的话,张明海还不放心,让李瑜上前辨认。

知道张明海怕遗失线索,李瑜欣然应诺,上前几步仔细的认人。

王明对整齐蹲成两排的痞子呵斥:“都把头抬起来。”

然后他站在李瑜身边,把手扶在腰侧枪袋上,警惕的看着痞子们。

高壮和马敢早在张明海和李瑜说话的时候,就把头紧紧的埋在裤裆里。

两人心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尤其听到张明海说李瑜是“李局”的侄子,他们更是吓的差点没晕过去。

高壮心下暗暗叫苦:“这李局是那个局?分局局长?还是市局?不过哪个局我也惹不起啊!”

马敢小心的侧头看看高壮:“早知道听你话就好了,这小子说不定是多大个太子党呢,那个能打的汉子也许是他保镖?”

两个痞子越想越怕,自己吓自己马上就要吓死自己了。

上前认人的李瑜,正好看到马敢侧过脸偷偷看高壮,他仔细看看,没想到还真是熟人。

笑眯眯的看着两个老熟人,高壮见李瑜发现自己,他尴尬的对李瑜笑笑,见李瑜摆出了一幅笑眯眯的嘴脸,他马上又是一个哆嗦。

往前一扑顺势跪了下去,高壮期期艾艾的喊道:“爷爷……”

一边警惕观察的王明,见这小个子来这么一出,一下愣住了,以为是对他跪下求饶。

仔细打量发现这小个子是对李瑜说话,王明侧头对李瑜询问:“认识?”

笑眯眯的伸手指了指小个子和眉骨贴着纱布的痞子,李瑜对王明说道:“这两个是跟二毛子的,今天怎么混到西面了我就不知道了。”

王明一听和张明海对视一眼就掏出手铐要抓人,马敢见状也跪下,然后指着海丰对李瑜哀求:“爷爷,我们不知道这小子要堵你啊,要不借个胆子也不敢对爷爷不敬。”

张明海是个老警察,发现两个痞子都哭出来了,知道这两个应该不是有意来报复李瑜的。

否则两个痞子不会这么怂包,不过他之前在李瑜身上犯过经验主义错误,所以不动声色看李瑜想怎么解决。

看看张明海神色,李瑜就知道张明海已经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再说这两痞子也不重要。

他笑呵呵的对张明海说道:“张叔,他两跟着二毛子混是不错,但是要说他们能知道案情然后来报复我,那可就高看他们了,今天应该是赶巧了。”

见李瑜不想追究,张明海呵斥痞子们:“都给我滚,下次再让我抓你们现行,就好好在看守所蹲个够。”

毕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如果把这些痞子抓回去,也就是批评教育一下,李瑜这个事主都不追究了,张明海也就不再多事。

痞子们如蒙大赦,两手抱着头站起身就跑,海丰扭着屁股也要跑,却被薛冬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张明海看到也不多事,招呼要上前的老赵:“来进店给你拿烟。”

然后他和王明一左一右夹着老赵进小卖店去了。

张明海父亲看儿子进去,人老成精的他也施施然跟着进了店,临走向地上吐口吐沫对海丰骂道:“呸!活该!”

发现现场就剩自己和李瑜二人,海丰双手捂着脸,闷声哀求:“不要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