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上崖

但是意料之中的，东方不败没有来。

虽如此，林平之也不是没有收获。这次试探，林平之才真正确定：东方不败是真的不管日月神教的事了！

确定这件事情很重要，对林平之来说意义非常重大：既然你不管的话，我管！

这就是林平之作为后世之人的金手指——先知先觉的优势。他知道在不就的将来，杨莲亭仗着东方不败退隐不管事，才肆无忌惮的大肆敛财、屠杀异己、陷害忠良、排挤元老，差点把日月神教搞得四分五裂，要不是东方不败被杀，日月神教肯定会被杨莲亭毁掉。

杨莲亭敢如此肆无忌惮，完全是仗着东方不败的宠信，如果换一个东方不败不爱的人，他还会这样放任纵容吗？

会！

林平之已经试探出来了，东方不败是真的不愿管这些破事，不管换谁来，他都懒得管。

这不？换我林平之来搞风搞雨，东方不败还不是不闻不问？

所以说确定这件事情很重要，因为这样一来林平之就放心了：你既然不要神教，那就归我了。

其实不论东方不败今晚会来、或者不来，对林平之来说都不是坏事。他来了，调虎离山成功，可以顺利救出任盈盈，但随后的大军攻山肯定会把日月神教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这是林平之也不愿意见到的；他不来，林平之就可以放心的大搞特搞，花费最小的代价把神教收入囊中，然后集全教之力弄死东方不败。

但是，东方不败到底有没有来？林平之真的猜对了吗？

这一场庆功宴直喝到临明时分，院子里东倒西歪，一片狼藉。而林平之天刚亮就出发赶往黑木崖了，至于风雷堂重新开堂接受举报和伸冤，则全部交给王副巡检使接待登记，林平之去总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终于还是要登上黑木崖了，林平之带了不少人，与他同行的有林狂花、上官云等高层，和几十位神教各堂的精英，这些都是卧底到神教的锦衣卫，也是林平之在教中的忠实拥护者。

“辟邪七子”不能带，因为他们练的武功太特殊、也太过惹眼，这么一队人在黑木崖上突然出现，要是被东方不败察觉就麻烦了，只能把七人打散、化整为零，挨个混进各堂的队伍之中陆续上山。

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再往前，就是著名的日月神教山门。一行人快速赶路，上官云看着领头那气势雄浑、领袖气质世无所匹的林平之，心中感慨万千，还有莫名的敬畏和震惊。

上官云以为只有他和贾布被俘虏，被迫向平之效忠了，谁知这几天的见闻彻底推翻了他的认知，各大堂在外边公干的长老陆续从各地赶回来支持林平之，赶不回来的都亲自传回命令表示全力支持……林平之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还是上官云心目中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日月神教吗？

林平之也在出发前收到消息：桑三娘刚刚回到总坛，所领导的“业火堂”公开宣布支持他；“蝠王”莫长老也刚回来，所管辖的“疾电堂”就成了林平之的囊中之物；上官云也投向了林平之，所以“玄武堂”自然也不在话下；“黄面尊者”贾布长老跟随薛亮的“荡寇军”去和日本人打交道，他虽然没有回来，但消息已经传递上山：“青龙堂”全力支持林平之；“鹰王”葛长老担任锦衣卫的纪律监督，正在搭建队伍、并没有回总坛，但早就传令给他管辖的惊涛堂：全力支持林平之。

林平之在“风雷堂”的风头正如日中天，超过半数子弟是支持他的；梅欣长老与桑三娘相交莫逆、感情甚笃，已明确表示“枯木堂”支持林平之；“通宝堂”长老司徒策和实权人物杨莲亭都死了，正是群龙无首之时，但堂中的闫、李、黄三位实权香主都被林平之折服，这三位支持林平之，可以说大半个“通宝堂”都不敢反对林平之了；赵不悔长老刚死，朱雀堂会不会反对林平之还尚未可知；神教光明右使“向问天”去寻找任教主的踪迹没有回来，但他早已投到林平之门下，所以向问天的态度早就悄悄传回黑木崖，变成了林平之的影响力；“光明左使”曲洋不问世事、失踪已久……

这么算来，日月神教的十三个堂口，有六个是全力支持林平之的；有两个不反对林平之、两个堂口态度还不明确，剩下的两三个堂口根本不重要，因为这些堂口要么实力低微，完全没有话语权、要么名存实亡、干脆只剩个空壳了。

这次齐聚是一次会师，经营了这么久，林平之与神教各派系当中已经效忠自己的势力，终于要在黑木崖胜利会师了！

所以说，还没登上黑木崖，大半个神教都成了林平之的。

十几年不声不响的辛苦图谋，这就是林平之成绩！对天下绝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成就，但对林平之来说这远远不够。

林平之心中惴惴：哪怕整个日月神教都倒向自己也不够，因为他的对手其实并不是日月神教和十多万的教众子弟，而是东方不败一个人。

仅仅是东方不败一个人。

要说天下最恐怖的人，其实并不是老福公公，因为大内高手的实力虽然无敌，但他们都是讲道理、受到皇家礼法约束的，只要他们必须遵守律法规则、只要他们还受到道德约束，林平之就有办法搞定他们，但是东方不败呢？

东方不败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无任何律法规则能够约束、也不在乎道德规矩的一个为所欲为的变态。对付这样的人，没有势可以借、也没有舆论、伦理可以压制他，外人甚至完全不能猜测他心中所想、心中所惧……有可能就因为东方不败不喜欢你的发型就把你杀了，或者因为他心情高兴就把你杀了，这种完全无法预料、无法捉摸的人，这样的一个武功几乎无敌、又毫无弱点、无法猜度的人，要怎么对付？

要说东方不败的弱点只有一个：就是不久之后即将成为他男宠的杨莲亭，但此人已经被林平之杀了，不能用杨莲亭做威胁，那么林平之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东方不败？

再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只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这便是日月教总坛——黑木崖的入口。

三个日月神教打扮的教徒看到一行人到来，发现来的是长老上官云等人，立刻收回呵斥，为首的一名中年人恭敬行礼，带领大家穿过河滩，一路上山。山路陡峭之极，爬起来十分费力，但对于武功不弱的一行人来说并没有太大难度。

山路上，不时有日月神教弟子从明哨、暗哨里跳出来喝问今天的通关口令，但看到为首的是上官长老，都颇为客气。

走完山路，一行人沿着石级上崖，每段石阶都悠长无比，每隔一段路程，都要经过一道大铁门，每一处铁门的铁闸之前，均有大量教中精英把守，喝问今天的通关口令，仔细检查腰牌。

过了三道铁门，到了一道大石门前，只见门楣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过了石门，就看到一座百丈断壁横崖高耸入云，抬头看不到头，石崖壁是黑色的，这就是断崖绝壁——黑木崖了！只见地上放着一只大竹篓，可装得下一两个人。为首的汉子带着两人，迈入了竹篓之中，就听到上面有人问道：“下面的可是上官长老？”

上官云抬头回应道：“正是，上面当值的可是梦老弟？”验明身份，他左右两人都是身材高大的汉子，护着上官云站在竹篓中，在嘎吱吱的声音中，竹篓渐渐上升，越升越高、往崖顶升去。

林平之也有样学样，坐入竹篓之中挨个上崖。

坐在竹篓中的人，似乎可见到一片片轻云从头顶飘过，再过一会，好似身入云雾之中。林平之若有所思：看来我想的简单了，这座山本来就易守难攻，黑木崖又足有百丈高，上边如果有大量的神教高手守着，军队根本就攻不上去。情报中已经有详细的描述，但是亲眼看到才知道黑木崖天险之雄奇，要攻下来恐怕要重新找路、没有路就开路，开不了路就在别处的石壁上修建行军栈道……如果强攻黑木崖的话，这一仗打下来可就旷日持久了……

怪不得当年明教逃亡时要选此处作为最后的总坛、怪不得朝廷军队一直没有办法把日月神教赶尽杀绝。

过了良久，竹篓才停。大家出了竹篓才算真正登上了黑木崖。向左走了数十丈，就到看见一条石道，长百米，两边都是石壁，极难攀爬，通过了石道，就是一处平台之上的广场，足可以容纳上千人。

林平之一叹，就算军队能上得了黑木崖，也过不了石道这一关，通往广场的石路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走。而且路两边的峭壁高处，依地形而建、每五步就有一座塔楼交叉防御，里边可以藏数人，手中的长枪大刀可以绞杀路上行人；每十步就有一座高台箭塔，上边可以容纳五六人，居高临下发弩射箭。

石道旁的几种塔楼有高有低、有大有小，错落有致而又互为犄角，有近身兵器、也有远程弓弩，肯定是个什么阵势，相互支援照应、又把石道封锁的死死地，看来是高人布置的。这条石道足有百米长，两边的防御工事根本就是死亡的火力封锁线……而且，就算能过得了这石道，前边又是个大广场，就算有人能过了石道又怎么可能是广场上千把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