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青城派

房里的侍卫头领一看门外是林平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再看看练功床上的公主衣衫整齐,安详的沉睡着,一时不知怎么收场,稍一调整就信口说道:“末将听到公主呼救,所以赶来相救,林大人可曾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哦?公主为何会在这里?还愣着干什么,快看看公主是否有什么不妥!”

一位宫女蹑手蹑脚走过去查看一番,回来小声表示并没有什么不妥,一帮人小心翼翼的退出来,侍卫头领道:“万幸!公主并无大碍,我这就向西宫报告,好接公主回去。”

林平之知道他在演戏,接道:“有劳将军,公主在此,我也不便停留,就与将军一道走吧。”

“这……也好。”

并肩而行,没走多少步,林平之就把侍卫头领催眠了,身后的侍卫们看两人“相谈甚欢”,不敢打扰,远远地跟着。

不多时两人告辞分别,林平之已经问出想要的信息了。

林平之最喜欢和人“聊一聊”,尤其是在这种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聊天。

果然不出林平之所料,布局者果然是刘瑾!刘瑾肯定也想不到他的心腹侍卫这么轻易、这么快就把他“出卖”了。

虽然这侍卫头领所知不多,只交代了刘瑾吩咐他如何做,但林平之从他的话中推测出了很多信息。

刘瑾与内阁,应该是联合了。

或者说刘瑾与现任内阁本来就是一丘之貉!

本来按理说,刘瑾与林平之都是太子一党的人,理应相互照应扶持,等太子登基大宝,他两人作为太子最亲近的人,又有从龙之功,必然贵不可言,但有谁愿意与别人分享权力?林平之早就想着在适当的时候除掉刘瑾,而刘瑾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林平之比较的忌惮刘瑾,而刘瑾又何尝不是深深的算计、防备着如流星般窜起的林平之?

刘瑾与内阁联合,本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他们有相同的目标——合力搬倒锦衣卫和林家,而刘瑾与内阁的心思当然是先除掉林家这个大敌,之后再除掉对方独掌朝政。

中国几千年以来的朝堂斗争、宫闱斗争不都是这老几样:圈套、陷阱、栽赃……一遍一遍的重复再重复,何时玩出过新花样?

林平之摇摇头暗想,我不是政客,不会和你们进行这种无聊的斗争,我这样的异类,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不论你们阴谋如何周详、政治手腕如何残酷,老子根本不和你们玩,老子有老子自己的套路!

林平之看看养身殿的方向,暗忖真是可惜,本来是来调教公主的偷盗技术的,谁知被这破事打乱,看来也只能另寻机会。

哎!枉你是金枝玉叶,还是沦为了别人圈套里的牺牲品,要是今日刘瑾成功了,你的名节算是被毁了,将来绝不会有什么好归宿……

不过公主双臀的手感,确实不错!

林平之突然惊醒:那支香好厉害!到现在这股劲都没过去!

林平之默运神功,世间不可知的害人手段真是数不胜数,任我内功再深厚,也绝不可能免疫所有伤害算计,今后要更加小心了。

此时林平之不免有些后怕,要不是自己的轻功和内力已经深到这种地步的话,刘瑾的毒计就成功了!如果真是如此,林平之就只能仓皇逃出宫,在皇上和变态老太监还没反应过来时带着父母逃出京城,那么这么多年的辛苦筹谋和深远布局必然化为乌有!

而且带着二老能逃多远?林平之心中实在没底。

一招出错,几乎满盘皆输,林平之冷汗淋淋,心有余悸,朝堂之争、尤其是宫廷斗争就是如此凶险,一旦疏忽、棋差一着,立即死无葬身之地,一点都怨不得旁人。

林平之不光后怕,他还恨!

敢暗算我,就要承受我的反击和报复!

他决定找刘瑾“聊一聊”,以前只是随便的说些闲话,而这次,林平之要和他好好的、认真的、正式的“聊一聊”。

……

深夜,京城南边的一个小镇。

客栈里,青城派的高手们正在饮酒,川味的脏话满屋飞:瓜娃子、入你仙人板板、你个狗曰滴……

有人喝骂着酒保上菜太慢,骂道:“再不上菜,劳资扯起你鸡儿一个过肩摔!”

年轻的酒保小子忙不迭上菜,连声赔罪,谁也不敢惹这些江湖大爷。

一个年轻女子上酒,光是走这两步,腰身看起来都曼妙无比,一个青城派高手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撩起姑娘长裙,这女子惊叫一声转过来,一脸的麻子反而把那青城派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咒骂:“长滴瓜挫样!要吓死劳资!”

青城派哄堂大笑,尤其是“青城四秀”之一的于人豪一脚把那丑姑娘蹬倒在地,笑骂道:“不要再出来吓人,惊吓了我们余少掌门,你吃罪不起!”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其他客人纷纷走避,剩下的人敢怒不敢言,有人不忿的哼几声,也不敢再做什么。

另一位青城四秀之一的罗人杰骂道:“你个短命娃儿,你他妈哼锤子呢!再哼,信不信劳资摔死你个卖沟子滴烂眼?”

那冷哼出生的青年勃然大怒,一跃而起喝道:“枉你们还算是名门正派,如此目无王法、欺压良民,我不惹你就行了,你还欺负到头上来!真当京城武林没人了!来呀!摔死我啊!”

罗人杰一瞪抽出宝剑,冲过去就要杀人,青城派当中的一位老者面如獐鼠,又气质深沉、道貌岸然的矮中年拦道:“不可,回来!”

罗人杰恭敬的退回来。

这中年道:“不可生事,吃饱喝足马上回房。”说完一甩长袍率先回了房间。

诸位青城派众人虽然没尽兴,也只能悻悻回房。

余人彥跟在中年人身后,不满的埋怨道:“父亲,这几天拼命赶路,把师兄弟们都憋坏了,连调笑几句那些下贱货都不许,还不让去嫖……父亲,我们为什么这么急来京城?”

这中年就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瞪了儿子一眼道:“这里可不比咱们四川,京城是藏龙卧虎之地,能人高手数不胜数,我们要小心些,再不可如此嚣张跋扈!”

“哼!这一路来被咱们做掉的所谓高手还少吗?被咱们欺辱又不敢声张的所谓大派又有多少?什么藏龙卧虎,我看都是一帮草包!能接得下咱们的松风剑法和摧心掌的江湖人又有几个?”

余沧海自得道:“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天子脚下,小心点总不会错,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京城,我们早些休息,明日尽早赶路,争取早些进城!”

师兄弟们轰然叫好,京城繁华早有耳闻,到了地方,终于能好好潇洒享受一番了。

进了房,只剩下余人彥和余沧海两人。

余人彥忍不住再次问道:“爹爹,咱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这么急着进城,真的是为了那本《辟邪剑法》吗?咱们苦练多年,这破剑法连三流都算不上,为何还要兴师动众的来京城?”

“你懂什么!咱们练的只是剑招,只有个空架子而已,当然没有什么威力,咱们青城派的师祖长青子武功通神,都败于《辟邪剑法》之下,当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几乎打败天下无敌手,可见此剑法之强,这次让我在巧合之下知道《辟邪剑法》真正秘籍的消息,真是天助我也!”

“哦!原来如此,我们进城之后,必将《辟邪剑法》手到擒来!我们的消息得来如此隐秘,其他门派必然还不知晓,真是让我们捷足先登了!”

“的确!为父这次确实是志在必得!但还是小心为上,这两天我老觉得有人在盯着咱们,查探一番又一无所得,如果真有盯梢的,以为父的修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而且为父还有些精神不济……或许是水土不服,精神太过紧张了吧。”

“确实,儿子也觉得手脚有一丝发木,说起话来舌头也不利索,京城这鬼地方……”

“快天亮了,也休息不了多久了,赶紧睡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一亮,青城派众人就用了早餐出发,临走时余人彥还骂店家舍不得放调料,早餐都能淡出鸟来。

青城派一行三十多人紧赶慢赶,快到中午时,停在了城郊的一间饭馆用餐休息,看徒弟们精神萎靡,余沧海鼓励道:“挑好的尽管端上来!吃完稍事休息之后,我们就即刻进城,到了京城我们再好好休息,尽情的享受!京城为师来过很多次,真是消金窟、安乐窝!里边的好处说不尽、道不完啊!”

但是应者寥寥,只有几人有气无力的叫好。

余沧海也是无法,日夜兼程这么多天,连他自己都疲惫不堪,更不要提徒弟们了。

用饭的时候,余人彦又骂了一遍北方饭食真的是清单无味,难道北方人吃饭都不放盐?

加了些自己从四川带来的朝天辣子,都感觉食之无味,反正快到地头了,索性全部放进去,仍是味同嚼蜡,一时心下气愤,但饭馆的小伙子乖巧嘴甜,也发作不得,索性放弃,等进城再好好吃喝。

吃完饭,一行人就在饭馆里稍微休息一下,等养足了精神再出发,往桌上一爬,就睡着了。

余沧海觉得自己好累好累、这一觉睡得好香好香。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不断地往下沉,不知道沉了多久,终于落到一张又大又软的床上,全部的紧张情绪完全放松、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经络都舒展开来,舒服的每个毛孔都在呻吟。心里的劲一松,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