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海图17
接着手里的木杖一指牧尘,脑袋微微一偏,朝着冯西城斜眼一看,道:“姓冯的,老夫缠住这牧尘,你们就趁机把他的这些徒子徒孙杀个干干净净,老夫就要看看他在旁边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徒弟一个个死去却救不了的时候到底什么表情。”
说罢一声轻喝,手里的木杖直接刺向了牧尘,就如剑一般,扑了上去。
这边,赵远已经让人把那些受伤的士兵给抬了下去,这鸠老的话自然也就听在了耳朵里,在两人动手的时候手一挥,士兵们立刻动了起来,从侧面再次弯弓搭箭,对准了那些残存的剑派弟子,喝道:“放下武器,不杀!”
旁边的士兵立刻齐声喊道:“放下武器,不杀!”
冯西城闻言这骂道:“狗屁不杀!皇上有旨,乱臣贼子,一个不留,杀!”
手一挥,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那些东厂的番子此刻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提着刀就冲向了那些剑派弟子,赵远有些无奈,目光却盯着牧尘,戚继光所谓的海图,若是真有,很有可能就在牧尘身上。
于是,在那些番子进攻剑派弟子的时候,黑甲军却纹丝不动!
剑派的弟子本来就受伤不少,连番血战已经是强弩之末,哪里是东厂番子对手,勉强的抵抗之后一个个便斩翻在地上,按照冯西城所言,没留下一个活口,只要稍微还在喘气的立刻就有刀补上去。
这边,牧尘被鸠老死死的缠住,根本就没办法前去救援,耳边传来自己门下弟子的惨叫之声,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紧紧的抓住了一样,焦急之下体内气息突然一乱,丹田顷刻间传来了一丝刺痛,而这一丝丝刺痛瞬间他的动作微微一缓。
高手之争那是毫厘之间就可以见分晓,鸠老立刻觉察到了牧尘的一丝不对劲,手里的木杖直接刺向了牧尘的右肩。
这一刺又快又急。
牧尘根本躲避不及,只有在木杖及肩的头时候肩头一晃,瞬间卸掉了大部分力量,然而这鸠老全力一击也不容小视,他直接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肩膀上的衣衫尽碎,手里很剑也啷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牧尘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整条手已经无力的垂了下来,这肩头外面看出什么来,实际上骨头都已经被震断。
他的表情鸠老尽收眼底,也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略微有些得意道:“是不是觉得刚才丹田一阵刺痛?那是因为你的好徒弟每天都偷偷在你的茶里面加了那么一点点即便是你都觉察不了的化功散。当然,这化功散可没办法化去你内力,却能让你在突然动用真气的时候让你丹田刺疼一下。”
说着,身子突然一晃,身子扑向了冯西城,手一探抓住了冯西城旁边的一番子,顷刻又回到了牧尘对面,把这番子朝地上一扔,道:“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徒弟。”
这番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自己师父面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告饶道:“师父,师父,徒儿也不想,都是他们逼徒儿干的。”
牧尘面无表情,并没有看在自己面前告饶的徒弟,而是看向了鸠老,道:“这就是你的手段?”
鸠老一摊手,道:“对啊,要达到目的不就是要不择手段,看到你徒弟一个个背叛你,一个个因为你而死,老夫很开心。”
话音一落,突然出掌,一掌直接拍在了正在哪里磕头告饶的那个弟子后背之上,那弟子闷哼一声,瞬间被趴在地上,顷刻毙命。
干完这一切,鸠老道:“老夫也最讨厌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所以帮你清理门户,不必谢了,接下来,就在你徒儿陪伴之下,一起去黄泉吧。”
调侃够了,鸠老可还是没忘记自己这次的任务。
然而刚刚迈步一步,他突然猛的后退,几乎在同时,在他面前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支翠绿色的竹枝。
这竹枝原本可没有,然而就好像突然出现了一样,稳稳当当插在了寸许厚石板之。
寒风吹来,竹枝轻轻摇曳。
鸠老的脸色一沉,而几乎在同时,一灰衣老者就如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牧尘身边,冲着鸠老一拱手,缓缓道:“这剑派弟子也被你们杀光了,牧尘也受伤,不如卖老夫一个薄面,让老夫带走他如何。”
鸠老原本沉着的脸顿时一缓,笑道:“您老人家都开口了,我难道还能说半个不字,您老随意。”
赵远一见此人,心里不由的一震,眼前这老者正是谢云楼,于是立刻站直了身子,一拱手。
谢云楼微微点头,对旁边的牧尘道:“随老夫来吧。”
牧尘垂首道:“是。”
说罢便跟在了老者的背后,朝屋内走去。
冯西城见此在旁边吼道:“你怎么放他们走了?还不快给本官拿下!”
鸠老闻言扭过头来,沉声问道:“你是在命令老夫?”
似乎觉得这冯西城好歹也是东厂的百户,自己多少也得给点面子,所以这身上的杀气一闪而过,转过身来朝外面走去,同时说道:“刚才那个人,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可是武林排名前三的剑魔谢云楼,光他一个人,就可以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在他面前,老夫也无能为力!”
就在刚才的瞬间,冯西城感到一丝寒意,这寒意让自己有些不寒而栗,不过瞬间这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冯西城惊愕之间还以为是个错觉,听鸠老如此一说,再一看几乎已经被屠杀殆尽剑派弟子也没多言。
鸠老从冯西城旁边走过,略微一停,目光看向了赵远等人,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旋即衣袖一甩,昂首而去。
他这一看引起冯西城的注意,顺着他目光看去,立刻就发现赵远等人,想到这群人进来的时候在门口如此一喊,让黄秉可能误会自己吃里扒外,心里顿时来气,立刻喝道:“跟本官来!”
十多个番子立刻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面前,上下打量了赵远一番,道:“把他给本官给我拿下。”
还没有等下面东厂番子动手,黑甲兵手里啪的齐齐一握刀。
那气势,瞬间杀气腾腾,一直和倭寇战斗,死在他们手中的倭寇无数,他们此刻身上都带着一股让人心寒的死气。
赵远手一横,示意那些士兵放下武器,自己则看向了眼前冯西城,反问道:‘大人,你是要拿下我!’
冯西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心里居然一寒,突然有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嘴巴好像一下子就结巴了,刚才那股气势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远冷哼一声,手一挥,喝道:‘退!’
牧尘被谢云楼带走,那海图若是重要,自然不可能放在了剑派之中,而且现在东厂也在这里,自己也不方便进去搜查。
冯西城此刻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动弹一样,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赵远带着扬长而去。
赵远哪里受了委屈,冯西城自然也没善罢甘休,跑到了黄秉哪里那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了一番。
黄秉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了旁边的侍卫,看着冯西城,冷哼一声,道:“该骂!骂得好!”
冯西城脸有些发烫,他可是来黄秉在寻找安慰的,那知道黄秉居然如此说。
黄秉见他一副有些不解的样子,朝背后的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双手放在腿上,这才道:“当百户都如此长时间了,就是不长脑子!你不过一个区区百户而已,若无真凭实据,他怎么可能惧你?而且你那样问,你觉得别人会怎么回答你?老老实实的交代?来的时候这杨开可都说了,是你冯西城冯大人派人去请的他们前来驰援。”
冯西城连忙辩解道:“可属下并没有派人去请他们前来,属下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沙洲卫?”
黄秉反问道:“谁信?”
冯西城身子不由的一僵。
黄秉接着道:“他们敢如此说,那么势必之前这戏那是演足了,在场上百号的士兵那都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事情就算闹上了金銮殿,捅到皇上那里,你也没证据说不是自己派人前往。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是本官,也百口莫辩。”
冯西城疑惑道:“可之前的计划……”
黄秉道:“之前的计划是我们并不知道这杨开也在台州,他在自然另当别论,做事情,得学会变通,你如此莽撞的质问别人,把什么都摆在脸上,别人只会对你多加提防。而且这杨开可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身边的红人,所以即便要招惹,那也得挑下人!”
说罢,黄秉缓缓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抖抖衣袖,看向了眼前剑派,道:“安排人整理一下战场,剑派内的那些有价值的物件收归国库。剑派的事情已经了解,本官也去渐渐那些新上任的擢大人。另外派人去盯着杨开等人,特别是他旁边那人,功夫不错,查清楚他的来历。”
……
赵远返回了驻地,直接找到了戚继光,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戚继光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也就是说,东厂还是没有拿走海图!”
赵远道:“前提条件是那海图在牧尘的手上,若是在他手上的话,自然没人能从他手上拿走,可若是他藏在了剑派,这可就说不准了!”
戚继光道:“换句话说,至少我们现在不用太担心了,只要东厂没拿走海图就行!倒是让你匆匆忙忙来一趟,实在抱歉!”
赵远道:“这也没关系,那在下先行告辞!”
黑甲军在这里可是有其他人负责,自己也不过是借用一下,所以独来独往,赵远也并没有什么负担,更何况这次前来也还有其他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查看一下海船的进度,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越早完成,自然也就越安全。
至于住处,也就随意选了一家台州客栈,半夜的时候,窗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声轻响。
赵远旋即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推开门窗,只见不远处一条影子一闪而过。
赵远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追上了上去,而前面的人仿佛刻意在引路一样,速度也并不快,赵远也能轻松的跟上。
片刻之后,赵远就被带到了水边,而此刻在这里居然停着一艘船,船上透出昏黄的灯光,。
赵远没怎么犹豫,脚尖一点,整个人高高跃起,然后轻轻的落在了船头,船身子都没晃动一下!
“好轻功!”
船舱内传来了赞扬之声。
赵远定然一看,发现船舱里面赫然有两个人,一个人便是剑魔谢云楼,而另外一人居然是牧尘!
谢云楼找自己,赵远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牧尘在这里就有些让自己奇怪了,毕竟不久之前自己才带着人前去剿灭了他的剑派,还伤了不少他的弟子。
可是现在他居然如没事一样坐在这里,一点点看上去都没丝毫背上可言。
“坐下了,现在你们不是敌人!”
谢云楼缓缓的说道。、
“是!”
赵远点点头,走了进去,坐在了两人之间,面前已经摆放着一杯酒,然后非常简单几碟小菜。
这刚刚坐下,牧尘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轻轻一推。
赵远接过来定然一看,赫然是一张海图,惊讶道:“海图?”
牧尘道:“今天东厂大张旗鼓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赵远把海图放了下来,道:“我受人之邀前来,一方面是为了阻止东厂获得海图,另外一方面,戚大人也希望拿到海图,今天还伤了不少你弟子,这海图在下受之有愧!”
牧尘道:“我不怪你!”
赵远一惊,不由的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牧尘,自己可带着人前往,和他弟子大打出手,多多少少也有剑派的弟子折损在自己手里才对,他居然丝毫不介意?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