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假想之敌
要确定木错到底是不是当晚上进攻的指挥者,那最主要的一点就还是必须确定他有没有作案的时间,当然,赵远并不觉得能从木错的话中问出什么来,而且希望从他的话中看到一丝破绽。
毕竟木错定然早就准备。
赵远走上前去,道:“将军,这里是红罗山的地图,还请把你们发现使馆着火之后的位置画一下。”
“画一下?”
木错一愣,旋即点点头,走上前去,伸出手,指了指一个地方道:“当时我们在这个地方,距离使馆大概三里地方。”
“我们?”
赵远心里一动,笑道:“将军晚上也需要跟着队伍去巡逻?”
木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道:“不需要,这个位置也是时候我询问带队的军官才知道。”
“哦!”
赵远点点头,道:“那不知道你们每次巡逻一次有多少人?”
木错道:“一百人,这是标准的巡逻人数!”
赵远看着地图,两百人的标准巡逻队伍,假设袭击哪里队伍也是一百人,那么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了想,赵远道:“整个红罗山如此之大,若仅仅只有一支队伍的话,巡逻一圈下来可要花费不少时间吧?”
木错道:“我们每次都是三支队伍,各自负者一片区域。”
赵远道:“那好,还请将军麻烦一样,把三支队伍巡逻的区域画出来一下,如何?”
木错有些疑惑道:“这是为何?”
赵远笑道:“将军还请别误会,在下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将军想必也知道袭击使馆的杀手至少有一两百人,我觉得对于这场袭击他们已经预谋已久,或许他们在得知明朝使臣要来就已经开始谋划,目的就是并不希望兀良哈和明朝重开马市。我和二王爷商议之后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土默特族潜伏在红罗山之人所为。既然他们早有预谋,因此他们必须要选择最佳的时机、最佳的前进路线,最佳的撤退路线才行,最主要就是必须得避开巡逻队伍,然后案发之后,选择最佳的撤退路线,借此来避开前来营救的巡逻队。让将军大概勾画一下每支巡逻队的负责的区域,我们或许就能查出敌人进来或者撤退的路线。”
赵远首先撇清自己对木错的怀疑,而是把矛头直接指向可能是土默特族所做的勾当,毕竟兀良哈若是和明朝重开马市,兀良哈的势力将大增,对于急于统治整个草原,再现辉煌的黄金家族而言,这绝对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木错看向了哈尔姆,疑惑道:“二王爷也觉得是土默特族所干的好事?”
哈尔姆现在尚不知道为什么赵远非要说这凶手是土默特族之人,却也附和道:“是啊,现在想来想去,也只有土默特族人才不会愿意看到明朝和我们言归于好,重开马市,因此本丸也觉得的定是他们安插在红罗山的眼线知道我们即将和明朝使臣会面的消息,因此早早就制定计划,目的就是让明朝人以为是我们杀死了这些使臣,大怒之下的明朝即便不出兵征讨我们,这接下来的重开马市的谈判想必也只有作罢,如此一来他们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土默特族用心居然如此歹毒!”
说道这里,哈尔姆一脸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
木错立刻也是一脸同仇敌忾的样子,怒气冲冲道:“这土默特人实在可恶,居然想如此歹毒的办法!”
哈尔姆道:“是啊,现在这使臣死在红罗山,死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即便最后查出来是土默特人作为,到时候我们也落下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如此的话想要和明朝重新开始谈判,那并不容易。”
说到这里,哈尔姆重重一叹,道:“现在只有先找出真凶,和明朝也才有重新谈判的可能。”
木错点点头,道:“末将定然协助王爷,找出真凶!”
说着,走到地图前,拿起笔道:“红罗山很大,除了一些重要部位诸如王帐、各衙门有重兵把守之外,其余地方的治安主要就靠的我们,因此整个红罗山被分成了三个部分,由三队人马负责巡逻,具体区域是这样的,”
说话间,用笔在地图的大概画了一下,三支队伍的巡逻路线和巡逻区域来,道:“二王爷,你看如何?”
哈尔姆凑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道:“不错,将军已经画得非常明确了,谢将军!”
木错道:“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若无其他事情,告辞!”
等木错离开之后,哈姆才有些不解问道:“这些我都知道,为何要问他?”
赵远道:“实际山我的目的就是要他亲自说出自己在什么地方。”
哈尔姆疑惑道:“这有什么用,他既然说出这里的,那么即便你去问那些士兵,他们同样也会说自己等人在哪里。”
至少他觉得赵远这问话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赵远微微一笑,问道:“二王爷,木错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哈尔姆有些不解,想了想,道:“木错是国师的二子,此人的城府较深,喜怒不露于表面,但是此人性格有些多疑,所以在担任负者红罗山治安防守职务之后,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已经把整个大营的人下至士兵,上至军官都已经换个一个遍,几乎全部更换成了他的人。”
赵远道:“多疑的话……!”
赵远脑子里面迅速的思索起来,道:“此人性格若是多疑,那么我们现在一口咬定是土默特人袭击了明朝的使臣,或许能让他暂时放下戒心,如此一来说不定就能露出什么破绽。”
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多疑的人平日办事也很谨慎,若让他放下戒心,或许一些小的细节就能让自己等人找到突破口。
哈尔姆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道:“你说得有道理。”
赵远道:“另外二王爷可注意道了没有,他刚才指出位置的时候用的是我们,虽说时候纠正过了,可我觉得当时他完全有可能在巡逻的队伍之中,只要一查,说不定就能露出什么马脚来,另外虽说他把整个大营的人都换成了他的人,可二王爷,你们都没安排一点点什么眼线之类的”
哈尔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道:“有!”
赵远道:“那好,现在就需要二王爷的眼线,确定一下在发生朝廷使臣被袭击的这段时间内,木错的巡逻的队伍到底有几支离开了兵营,当天他们的巡逻路线是什么,最后到底有几支队伍一同返回了兵营。”
哈尔姆点头道:“可以,这个没问题。”
哈尔姆当然会在红罗山各处布置自己的眼线,负责监视整个红罗山的一举一动,另外这兵营虽说被木错几乎已经把人换了一便,可哈尔姆等人怎么可能任由他把这队伍变成自己私人武装?在这些人之中当然有哈尔姆的眼线。
赵远现在要确定的主要有一点,参加当晚上这几支队伍到底都在什么位置。
既然是巡逻,那么一般而言都是固定的路线,同一条路走太久,当成一种习惯的话,几乎什么时候应该在什么位置,这条路应该走多久都应该比较固定,即便相差也并不大。
即便他们巡逻的时候在深夜,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已经全部休息,仔细调查一下,若是在同样的时间他们却并没有出现在他们应该出现位置,那么他们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就是一个很大的嫌疑。
赵远把自己想法出来之后,哈尔姆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你有办法,”
赵远道:“这也仅仅是在下的一个猜测而已,能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还得看情报。”
在心里面,赵远已经大概知道这木错很有可能当夜的凶手之一,可是自己那个的证据是没办法拿出来出的,因此只有用其他的办法来证明凶手就是木错等人,这才不得不如此大费周章。
…………
木错离开哈尔姆哪里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回到了自己家中,此刻国师也在。
看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他略微有些吃惊,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呆在营中才对?”
木错坐在他的对面,道:“二王爷召见,孩儿不得不去啊!”
国师眉头一皱,道:“哈尔姆召见你,为什么?”
木错一脸的轻松,道:“父亲不用担心,他召见我那是因为他以及他那个汉人帮手心里已经认定了袭击明朝使臣的人是土默特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兀良哈和明朝之间重开马市,借此来削弱兀良哈的势力,而且他们还认为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所以土默特人早就开始谋划此事!”
国师有些不相信问道:“他们果真如此认为?”
木错道:“实际上孩儿觉得,他们如此认为也有他们的高明之处,把这杀人的黑锅让土默特人来背,这样的话明朝即便要怪罪,也只能去怪罪土默特,要出兵也只能针对土默特出兵,现在他们找不到凶手,估计大概就是炮制证据,证明是土默特人杀了明朝使臣,然后逃走,兀良哈也就仅仅落下一个保护不周罪,到时候给与适当的赔偿,此事也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重开马市事情还可以在谈判。即便土默特人否认,那也不过是做贼心虚而已。”
国师仔细的听着木错的话,沉着脸,道:“那他们找你又是何意?”
木错道:“他们就是要我画出三支队伍的各自负者的区域而已,目的就是找出证据,证明那些土默特人利用我们巡逻中之中的漏洞,避开了我们的巡逻队伍,接着制定了非常严密的行动路线而已!然后借此炮制出一支土默特人精锐的部队,劈开了我们的耳目,迅速的杀了明朝使臣之后趁着我们还没赶到,最后逃之夭夭。”
木错生性多疑,赵远和哈尔姆若是说不知道凶手是谁,他或许还会更加的小心翼翼,但现在赵远和哈尔姆已经告诉他凶手是什么人,他反而乐得在旁边看笑话。
国师比其他这谨慎多了,想了想,道:“哈尔姆也好,他身边的那个汉人也好,一个个都是诡计多端,你切不可大意,回去在嘱咐你手下那些人,嘴巴严实一点!”
…………
赵远提出了自己的计划之后,哈尔姆立刻安排人前去办,在红罗山到处都有他的眼线,即便被认为已经全部是自己人木错的营地里面。要收买线人并不难,主要就是银子。
整个事情此刻也就分成了两个,第一就是哈尔姆派人大张旗鼓在红罗山之中寻找那些刺客逃脱的路线,当然假想敌便是土默特。
另外一方面,暗地里他的那些密探这开始调查当晚上的情况,正如赵远所言,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路线却并没有出现在固定的位置上,这其中自然有猫腻。
要查清这点并不容易,毕竟国师在红罗山势力同样强大,在在他们的监视下调查而不露痕迹,只有小心翼翼,不能急于一时。
就在哈尔姆派人调查的时候,尤震和他的两个手下,此刻已经以商人的身份悄悄的抵达的红罗山,找到了铁匠铺。
进去之后,尤震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屋子,亮出了自己身份,接着大咧咧的朝椅子上面一座,道:“使臣遇害的事情可是由你调查的?现在进展如何?”
武冈也不过是个小头目而已,尤震的官职比他大多了,也没了什么客气可言。
突然空降一个百户长来,这简直就是和自己抢功劳的节奏,武冈可不会那么笨,把功劳拱手让人,当然,赵远当初也仔细叮嘱过,不能泄露自己身份,于是道:“暂时并没有什么结果。唯一在现场找到的就是那半截断刃,大人前来,是否已经知道了刀的下落。”
尤震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缓缓道:“这刀的来历你无需知道。上面派本官前来,就是要调查清楚这事情到底为何,若有了什么线索,不可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