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云舒建议
云舒笑了笑，接着道：“燕儿，一人计短，届时再与岳将军商议一番便是。再说了，凭我想来，何处没有反抗蒙古人的英雄豪杰？只要咱们夺取了城池，不知有多少豪杰会相继响应，举起义旗。那时候，蒙古人也不可能倾尽所有力量攻打咱们，不是么？”
赵宛燕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要知道蒙古人如今铁骑足有四五十万，不用太多，只要有个三五万蒙古人攻城，咱们便扛之不住。再说了，就算挡住了蒙古人，要付出多大的牺牲？咱们能否承受得起？”
云舒苦笑，在这一方面，具体的谋划他就是真正的门外汉，不过他此时忽的脑子里闪过一缕灵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自觉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不知是否可行，还要说来让赵宛燕判断一二。想到这里云舒便开口道：“燕儿，我有个想法，你且听听有没有可行性？”
赵宛燕其实并不指望云舒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在她想来，要为反击蒙古人作出贡献，云舒最好的位置便是做个军中教头，操练士卒武艺，只是这一点，让她怎么提得出来？堂堂天下数一数二的剑中仙，要做个军中教头未免也太难为人。纵然关系再好，赵宛燕也很难提出这个请求。
“燕儿，蒙古人本族有多少人，你可知道？”云舒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反倒是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赵宛燕一时间并没有回忆过来，不过老早就开始关注蒙古，赵宛燕对这个问题倒是略知一二，于是便道：“具体多少，自是难以说清，不过蒙古人崛起草原，虽然所向披靡，然其本族人却并不多，男女老弱加起来也就几百万左右吧，更多的还是附庸其下的色目人、女真人，这些人加起来或许也有个千万之数。问这个干嘛？”
云舒笑笑，又道：“那么，咱们汉人又有多少？”
赵宛燕道：“南渡之前，约莫有着三万万之众。”赵宛燕颇有点儿忧伤的样子，显然是在对当年宋室南渡耿耿于怀：“至于难度之后，连连征战不休，加上半壁江山，日子也没那般好过，直到蒙古人南侵，已经不足两万万之数。至于如今，蒙古人屡次屠杀迫害，怕是不足万万了……啊，你的意思是……”赵宛燕忽的恍然明悟了云舒所要表达的意思，不由大是惊讶，似乎还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样子。
云舒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他声音异常坚定：“想当年，衣冠南渡，五胡乱华之际，我中原汉人也是被那胡虏屠杀几乎殆尽，险些儿亡族灭种，好在有武悼天王一道杀胡令，挽汉家天倾，如今之际，蒙古人与那五胡乱华之时的那些胡人有何区别？观其所破城池，大多都要屠城，左右反抗也是死，逆来顺受也是死，何不也发一道杀胡令，唤醒万千汉家子弟，屠尽胡虏，再兴汉业！”
说到这里，云舒语气激昂，甚至还用了陈涉世家的那句：“等死，死国可乎！”
赵宛燕却是有些迟疑，诚然，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杀伐果决，断不会有妇人之仁。只是到底出生在南宋，难免受到些变质了的儒家文化影响，似这等定然会掀起滔天杀戮的诏令，她却是轻易不敢发出：“这，会不会太……”
云舒知道赵宛燕的顾虑，又劝道：“燕儿，我知你所顾虑的，只是如今，咱们别无选择。蒙古人残暴不仁，我虽不懂庙堂之术，但却也知道，长此以往，我汉家文明的光辉定然会在一片膻腥中消亡，那是你所愿看见的吗？”
赵宛燕沉思了良久，像是在做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终于她点点头，对云舒道：“你说的没错，宋室可灭，然汉家不能消亡！驱逐胡虏，如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云舒道：“正是如此！”
赵宛燕嫣然一笑：“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须得等咱们有里立足之地再发此令，那是咱们千千万万的宋人同心协力，定能复我河山，重振乾坤，一扫腥膻！”
云舒知道赵宛燕这是在自我打气，他微微一笑，将赵宛燕揽在怀里，用宽阔的胸怀，给与赵宛燕足够的安全感与依靠。
“云舒，有件事，我知道你心中必然有些结，我想跟你说一下。”依偎在云舒怀中，赵宛燕低语呢喃：“你一定很害怕，等到蒙古人被咱们的义军赶出去之后，我必然已经在义军中位高权重，为了不辜负那些志同道合的人，或许我唯有选择权势，与你渐行渐远吧？”
云舒身子一僵，赵宛燕的话，确实是将他深埋心底，甚至想都不敢去想的的问题提了出来。他正要说话，赵宛燕却自顾自的又接着说了下去：“云舒，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做咱们的头领，以作为我夫君的名义，重整河山，履足至尊？”明显感觉到云舒的不自然，赵宛燕没有给云舒思考的时间，又提出了这么个问题。
云舒愣神一会儿，权势于他而言，的确没什么吸引力，但赵宛燕却是他的唯一挚爱。他也知道，赵宛燕既然参与了这驱逐蒙古人，那么以其出身来说，许多事情便已经身不由己。甚至他若是答允了赵宛燕的提议，将来来两人依旧会在大势推动下，未必还能如今日一般。但要让赵宛燕放弃参与驱逐蒙元，不说赵宛燕能否答应，他自己也过不去这道坎儿。
见云舒一时间犹疑不决，大异于平常时的云淡风轻，赵宛燕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纤纤玉手抚摸着云舒面颊，低声道：“傻子！我已经有了想法。和杀胡令以其颁发的，还有以我名义的另一份诏令……”说到这里，赵宛燕俏皮的笑道：“你猜猜是什么？”
云舒摇摇头：“燕儿冰雪聪明，我岂能猜得出来？”
赵宛燕提示道：“昔年霸王与沛公之故事，你总有印象吧。再猜猜？”
“啊……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