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似有阴谋

江湖上，风高浪急，甚少有人不栽跟头。以至于若不是艺绝穹颠的高人，便都不得不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留神便栽了跟头。面对着蒋文略显浮夸的邀请，赵宛燕与云舒二人却是没有丝毫迟疑。本就是专程找上门来的，有什么好犹疑的？再说了，这蒋文诚然心思不纯，却也没有多大恶意了不是？云舒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比较自信的。

一声号子，大船便自起航了。绕过几丛九曲十八弯的芦苇荡子，再换了小船，如是折腾好几次，这才遥遥望见湖水中央的一片汀州。那里屋舍连绵，显然是住着不少的人。云舒与赵宛燕倒是并不介意蒋文领着自己二人在太湖水域绕了好几个弯子。对方显然是不愿意让外人掌握了水寨的进出道路。

“好生厉害！”云舒若有所思，轻声对赵宛燕传声道：“这姓蒋的倒不是全然带着咱们‘鬼打门儿’，以我观察，这里很显然是一个借助‘反先天’易理布置的一个阵势，更糅杂了奇门遁甲中的某些秘法。借助这太湖水行，将水寨所在巧妙地隐藏起来了，无怪乎先前咱们怎么着也找不到太湖水寨……说不得这蒋文的出现，不过是对方早已注意到咱们，故意显露行藏也未可知。只是这样的话，咱们可真得千万个谨慎小心了。”

赵宛燕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沉。她对云舒实在是太了解了，知道对方向来严谨，并且有着极强的直觉，所作推测往往距事实相去不远。不过她仔细注意着蒋文，然而对方始终面色如常，似乎并无异样。便道：“我观这蒋文似乎并不像是冲着咱们来的样子，莫非其中另有蹊跷？”

云舒传音道：“这就更可怕了。要么这蒋文伪装的的确高明，，只是他这个人我也曾听说过，小聪明是有，滑头也不少，却不是个有城府的人。那么便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你是说，这个蒋文其实多半并不知情，只是被人利用作为棋子也不自知？”赵宛燕犹疑的传音道。

“不，不应该说是棋子，可能只是例行的吩咐他巡逻罢了。”云舒深吸一口气：“我估计咱们的行踪已经泄露了，甚至对方已经知道了是咱们两个。至于这个蒋文，我推测他其实并不算是太湖水盗的核心人物，只不过是推出来的摆设罢了。”

赵宛燕道：“这也只是一种可能，基于你确定对方对咱们别有用心的猜测，可能事情并不是如此……总之，咱们小心一点儿，栽不了大跟头的。”

云舒摇摇头，继续传音道：“你错了，燕儿。首先，这种奇妙阵势，绝非一般人所能布置得出，那一定是要穷究天文星象，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也都熟谙，才有可能借助整片太湖，布置下这么宏大的阵势。其次，你没注意到么，太湖水盗乃是新尽才有，却能发展的如此迅速。咱们脚下这一艘来自宋军水师的战舰就不说了，你看对面那片汀州……”云舒指了指不远处的终点：“其屋舍建造，是不是像极了传说中的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只此一项，便要耗尽无数人力物力。一般水盗，谁能整出这个来？”

“你的意思是？”赵宛燕拢了拢秀发，游目四顾，却是怎么也发现不了云舒所说的种种阵法玄机。

“我猜测，对方可能早就在谋划布局，有着极大的图谋。至于这一次针对咱俩，估计也是赶了巧了。只是到底是谁，弄出这么一大片基业，究竟又是有着什么图谋？设计出这阵法的人又是谁，这样的高人，甚至不消露面，只凭着一人一阵，便足以困死咱们俩了。若真个是敌人，咱们可真有的遭罪了。”云舒最后一句，颇有些自嘲的感觉，只是那种隐藏着的昂扬战意，却是唯有彼此交心的赵宛燕能体会的出来。

云舒与赵宛燕的传音交流，甚是隐蔽。至少，那个‘蛟覆海’蒋文是丝毫没有发现。此时他正指着对面汀州，颇为得意的道：“公主请看，对面就是咱们的水寨了。瞧瞧，是不是规规矩矩，决计不像是水匪山寨的模样吧……跟你说，咱们水寨的一草一木都别有规矩，那是万万乱不得的……这都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之术，嘿，有了这玩意儿，咱们水寨可谓是固若金汤，纵有千军万马来犯，管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知怎的，蒋文的话匣子拉开了便停不下来，倒是有不少隐秘讯息被云舒与赵宛燕获悉，进而又得到了许多极为有用的玩意儿。相视一眼，赵宛燕问蒋文道：“像是失传的武侯八阵图，的确是固若金汤！这么说来，贵寨定有高人指点，却不知是哪位如此大能，届时倒要拜访一二，多多请益，到时候还请蒋寨主多多引荐才是。”暗中却向云舒传音道：“怎么样，你有把握破开阵势么？”

蒋文哈哈笑道：“能得公主赞赏，蒋某终于确定大当家的真不是片咱。公主所说的高人，不是别个，正是水寨的大当家的，蒋某唤他一声大哥。嘿嘿，用不着蒋某引荐，公主莅临，大当家定然也是不胜欢喜，自当恭迎，哈哈……”

云舒摇摇头：“自保有余，破阵却是万万不能。你是知道的，我对奇门遁甲涉猎不深。不过，你也听到了，对方多半会露面。以我的功夫，只要不是那几位出现，想来没什么问题……再说了，对方费那么多功夫置下这么大一片基业，总不能因为想要对付咱们两个而毁于一旦吧。若真是敌人，方才的阵势中动手，岂不更容易许多？敌友未判，咱们多加小心便是了。”

赵宛燕点点头：“我大约已经可以判断出了对方来路，多半是敌非友。只是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诚然应小心为上。”

云舒待要问赵宛燕的判断，只是船已泊岸，蒋文招呼人搭下了跳板，招呼着云舒赵宛燕：“公主殿下，咱们到了，这便请吧。大哥二哥已经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