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当帐草当床
夹谷杵第二成腾飞不成,李金凤有点沮丧,但还是安慰他说:“杵哥,你已经很努力了,问题出在体力,你累了,饿了,应该更渴了吧?”
夹谷杵淡笑一下:“师姐,你应该也是累了,饿了,渴了,还冷得受不了了。我才搬了一阵砖,冷是不冷,但渴得不行。其实第一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个屁的努力,可惜肚子里没货,半个屁也放不出来。”
“什么?一个屁的努力?放个屁真的管用吗?”
夹谷杵说起在淌银河上断崖吃了一个桃子放了一个响屁才一飞成功的事,李金凤笑了。
李金凤笑罢说:“墓顶树上的龙胆果要是能打一个下来,你补充一下体力就好了。可惜我也看了一下,一点击打的线路都没有。杵哥,我看你的功力已经登峰造极,只是因为折腾了大半天你体能消耗太大。这样吧,听我的,来,我传你二成功力,助你一飞成功。”
夹谷杵问:“师姐,你是否打通了任督二脉?”
李金凤说:“还差胸腔内的一条死脉没有打通,你可以先帮我打通啊。”
夹谷杵拉了两条蟒皮加了火说:“师姐,这不行,你现在体力下降得非常厉害,你再传我二成功力,即使我上去了,你也上不去。等我休息一会再试。”
“还等什么?等我们两人一齐死啊?你不能死,你还有大事未了。”李金凤还未说完,听得墓顶洞口传来大青马的一阵嘶鸣。
“杵哥,大青马来了!”
“嘘——”夹谷杵立即站起来,与大青马交流起来。
“少侠,我也是刚刚醒来,到处找你,原来你们困在了古墓之中。大白蟒受了伤,一直躲在对面山洞里疗伤,晚上他会回来睡觉的,以你们现在的体力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我怎么能帮上你们?”
“大青马,现在我们两个赤条条的人,一根七八丈长的皮绳,你要是能把皮绳缠在腿上让我借一点力,也许就成功了。你没有手,怎么缠得住绳子?”
“你在皮绳头上绑截砖头扔上来,我用牙齿可以咬得住。”
“好,那我先谢谢你,那就先救李金凤上来,她已经没有多少体能了。”
李金凤见夹谷杵和大青马呜里哇拉,精神一振:“杵哥,你真懂兽言?你们说什么了?”
“我们说什么不重要,有办法了。”
夹谷杵微微一笑,解下皮绳,一头打一个活结,一头绑上半截墓砖,往上一抛,听得大青马一声响鼻,皮绳已经悬在半空不动了。
夹谷杵一把抱着李金凤说:“师姐,我的好老婆,你除了贤惠疼人,你于武功,也是最有悟性的。现在我抱着你上砖圈,我加速旋转的时候,你脑子里一定要想象着在我和一起旋转,我将你抛向空中时,你要牢牢地抓住绳结。我送你个三丈,大青马再拉你,你应该可以上去了。师姐,你相信,你行的。”
李金凤说:“我努力,我相信我也行的。”
两人拥吻了一会,夹谷杵说:“你上去之后,把绑砖头的那头给我扔下来,那头系在马腿上就行了。”
李金凤听了,活动几下筋骨,身体状态感觉好了一些,望了一眼地上的宝剑:“我的剑怎么办?”
夹谷杵说:“你上去后我抛给你。”
夹谷杵抱起李金凤,上了砖圈,李金凤紧紧搂着夹谷杵的肩膀。
夹谷杵开始奔跑,发力,加速,旋转……
“师姐,我祝你成功!”
夹谷杵将李金凤往上一送,李金凤望着皮绳脚一蹬,腾空而起,牢牢地抓住了皮绳,外边大青马一拉,李金凤感觉身子轻飘飘地飘起来,到了墓顶缺口处,大鹏展翅,奋力一蹬,稳稳地落在了墓顶洞口三尺以外的草地上。
李金凤定了定神,立即冲墓中喊了一声:“杵哥,我上来了——”
夹谷杵听到喊声,回了一声:“师姐,接剑——”
李金凤全神贯注,待到宝剑刚刚露头,一个飞身,已经抓剑在手。
李金凤回头抚摸了一下正喷着响鼻的大青马,伸手去取下大青马嘴中的皮绳,大青马自己吞了出来。
李金凤将皮绳调个头,这头系在大青马的腿上,将绑砖头的那头扔下大墓,然后趴在边上,想助夹谷杵一臂之力。
李金凤听得墓底一声闷吼,夹谷一飞冲天,冲过了墓顶一个整身子,一个空心筋斗,正好站在李金凤身边。
李金凤起来紧紧搂住夹谷杵,喃喃自语:“杵哥,你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我以为我们要给这位前辈殉葬哩,我们终于逃过一劫。”
一时之间,两人忘记了饥饿、寒冷、疲劳、干渴,彼此相拥,庆祝劫后余生,笑出了眼泪。
过了好一会,夹谷杵轻轻地抹去了李金凤眼角的泪珠,一边对大青马说:“大青马,我们没穿衣服,因为太过激动,搂在一起,你把眼光转向别处,是害羞吗?”
大青马说:“少侠,我虽然从来没穿衣服,我也是个大姑娘呀,看到你们搂着,我能不害羞吗?”
“大青马,你再助我一臂之力,我取了墓顶树上的龙胆果好充饥解渴。”
“那两株龙胆果树,每年七个龙胆果,那是大白蟒一年的粮草,偶尔有人掉在江里,是他的点心。大白蟒不是贪恋这龙胆果的美味也不会在这里守上千年。你不可贪心,取一个充饥解渴就够了。”
夹谷杵一想,先前之所以一脚踩空,是因为抱着李金凤,没有防备。先前在墓下用砖头砸取顶砖时,已经砸不下砖,说明剩余的部分还是因为树根的固定作用有一定的承受力的。
夹谷杵想到这里,轻轻地叫了声李金凤说:“师姐,你稍等,等我去摘枚龙胆果来。”
李金凤问夹谷杵和大青马刚才说的什么?听夹谷杵说了,李金凤微笑一个,却不松手:“你先不是去摘龙胆果也不会掉下去呀,眼下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万一失手怎么办?”
夹谷杵说:“有你在,有大青马在,有皮绳在,怕什么?”
李金凤不依,非得让他把皮绳系在腰里,她自己也将另一头系在腰间。
大青马见此,默默地转向大墓的另一边。
李金凤会意,跟着转过去,紧紧地抱住大青马的腿。
夹谷杵转过来,瞅准树上的一个龙胆果,一个凌空腾飞,已经摘了一个龙胆果在手,回身一个空翻,立即稳稳在站在了李金凤的前面。
李金凤忙将宝剑当作水果刀,削出一块喂了夹谷杵再自己吃一块。
两人因为饿急,前几块根本没有尝到味道,吃到第五块,才感觉到这真是从未尝过的人间美味,虽然有一丝鸡蛋的臭味,但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吃过几块,感觉肚子里一团火开始点燃,不断燃烧,渐渐的,浑身发热……
李金凤吃到第八块时,才想到帮大青马喂一块,大青马吃了连连点头,再喂,大青马不吃了。
吃完这个龙胆果,夹谷杵和李金凤都感觉到功力完全恢复,神清气爽。
看看天色已晚,夜幕拉了下来,两人就近找了一处草深些的地方准备坐下。
大青马对夹谷杵说:“少侠,稍等,我来帮你们整理一下床铺。”
大青马说罢就地几滚,碾平了芦苇和芹菜,碾出床铺大小一块地方。
夹谷杵和李金凤望了大青马一眼,会心一笑,两就躺在草上,仰望星空,但见天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点点星星。
大青马走远一段距离,背对着两人,望着南华山而睡。
夜,静悄悄,连风儿都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只有江水哗哗,好像在奏一曲地老天荒的歌谣,那么舒缓,那么柔情。
李金凤躺在夹谷杵的边上,白天穿着皮衣都冷得牙齿打架,但此刻,也许是因为吃了龙胆果的缘故,哪怕赤身祼体,她一点也不感觉到冷。她一点睡意都没有,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与杵哥有关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再现浮现在她的眼前,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她想起了八岁时在李家大院船码头接天贡书院新生入学第一次见到汪鼎长和高杏时的情景;遇仙桥下用身子给打摆子的汪鼎长暖身,后来被同学们传成绯闻,自己得了一个“陈夫人”的绰号的往事;李莽新与高杏的恩爱,与杨红菱的情感纠葛;李莽新娶倪千雅为夫人那晚,自己犯了花痴,高杏用共享理论开导自己时场景;在李莽新的坟头哭晕过去的情节;自己这一年来的镖师生涯……杵哥,你一直是国民老公,美女的收割机,我一直是爱你的,只是我习惯了做大姐,所以不像高杏那么大胆,不像杨红菱那么热烈,就是在赵千户营中和你入洞房时那晚,我就想表现我的主动,但总纠结你的灵魂是公子,你的身子却像桕弟,所以我又错过了一次主动。经历了这番生死,我才明白,爱情需要主动,不然就会错过。现在我们是拜过堂进过洞房的夫妻,你今天应该累了,但我还是要表现我的主动,我要抛掉大姐大,做一回不女人。
李金凤刚刚准备去睡在夹谷杵胸前,夹谷杵伸手挽住了她的脖子,嗅着她的发香:“师姐,你在想什么呢?累了吧?”
“我不累,我在想明天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
“明天的太阳依然很美好。师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说这样言不由衷的话。”夹谷杵一笑,“师姐,你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绿色的内衣绣两朵粉红的荷花吗?”
夹谷杵下意识地去撩她的内衣,结果才意识到没有,他正要缩回手,却让李金凤给按住了。
“杵哥,你别让我叫你公子,我再也没有叫过你公子。我现在是你老婆,不要再叫师姐,叫师姐显得生分啊。”
“你是我永远的师姐。”
“为什么?”
“习惯。”
“你说谎,你是怕叫我老婆,回到澧阳,不好称呼高杏是吧?但私下里,你可以叫我老婆啊,我喜欢你叫我老婆。”
“好,老婆,既然你立了规矩,我听你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呀?”
“我为什么喜欢绿色的内衣绣两朵粉红的荷花?原因很简单,因为喜欢呗。”
“不是这么简单?”
“不是这么简单?那杨红菱经常穿绿色的外衣,右边也绣朵粉红的荷花,你有什么说道?”
夹谷杵哈哈大笑:“我不逗你玩儿了,我给你揭秘吧。因为你是一朵木芙蓉变的,杨红菱是水芙蓉变的,所以你们都喜欢这样子。”
听夹谷杵约略说了万相山植物园的一节,李金凤感慨说:“真的吗?我是一株木芙蓉?怪不得每次我遇到木芙蓉,都感觉那花儿冲我笑哩,原来缘分天定,怪不得我为你犯花痴。只是杨红菱对你由爱成仇,你们还有未来吗?还有,那个牛高马大的华贵公主,那个红头箍异域美女又是谁呢?”
“老婆,你想太多了,我们还是活在当下,我问你,你真的暗恋过我?为什么不表白?”
“让一个女孩子表白,你心太狠了吧?”
“那杨红菱怎么知道用黄鹂设局,把我引到荷塘里?”
“你和倪千雅入洞房的那晚,我犯了花痴,是杏儿穿的你的衣服,用共享老公的理论把我治好的,难道杏儿没有告诉过你?”
“没有啊?”
“那说明杏儿居了私心,怕我分享你的爱。”
“老婆,你这话就不对了。杏儿虽然没提这事,但她说过,她向你和杨红菱都贩卖过共享老公的理论,你们都没有回应。她没说你犯花痴的事,应该是为了维护你的大姐大的形象,怕我们见面有尴尬。是你多想了。”
“是呀,杏儿不是个小心眼,是干大事的人。她能带兵打仗,我只能当个独行侠。提到这事,倒是我自己成了个小心眼。”
“老婆,我闻到了你口里的龙胆果香。”
“杵哥,我也是啊真的好香,我好热呀……”
天荒地老,人之本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