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力与技
距见过李将军已经过去四天了，在前天余白他们不放心老爷爷的店铺，还特意过去照看，后来李将军直接派军队过来巡查，同时处理了几个狼帮的堂口，到现在狼帮已经近乎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当街行凶的事迹了。
余白他们一下子就空闲下来，虽然李将军还在追查，整件事对余白三人算是告一段落。
……
现在已经是周末，唐泽不在，没课的日子唐泽一般在家里帮着做些农活，王子矜也不在，他要去补前几天欠下的课程，这周末会很幸苦。
所以，周末通常是余白最无聊的日子，因为不知道可以干嘛。
但这个周末，余白铁定不会无聊，没了兄弟，这不还有新认识的月薇姑娘嘛。
庆城的一条街道上，一位青衫少年和一位紫衣少女并排走在路上。
“月薇，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余白看向卫月薇，期待地问道。
“嗯~，其实我来庆城不久，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是很熟悉，我听你的，你让我吃啥我就吃啥。”
卫月薇双手背在身后，长长的青丝落在腰部，随着步伐摇曳起伏，宛如一只落入凡间的精灵。
“那就去白林酒馆吧，听起来虽然是个酒馆，其实里面的饭菜都很好吃，我常去那里的。”
余白想起了自己家附近的白林酒馆，立刻做下决定。
“好啊，不过我可不会喝酒。”
“没事，我也不爱喝酒，我们享受美食就行了。”
敲定注意，二人调转方向，朝着白林酒馆的方向走去。
……
一路上说说笑笑，不觉之间，二人抵达白林酒馆。
“这就是白林酒馆吗？看起来挺热闹的嘛。“
卫月薇率先走进酒馆，看到酒馆大堂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高谈阔论的声音铺面而来，震得月薇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里是跑货的商人们、伙计们最喜欢的酒馆之一，很多人在庆城停靠时都会来喝一杯。这些人走南闯北，见识过很多的奇闻趣事，我常来这里听他们谈论彼此的经历。不过，大堂有些嘈杂，要不我们去二楼的隔间吧。“
余白怕月薇受不了这里的环境，紧接着提议道。
“不用啊，我们就在大堂吃吧。“
月薇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嘈杂，反而觉得这种环境很是新奇。她从小生活在都城，都城的饭馆几乎都吃过，但那里一般都是各吃各的，很少有这种，大家一起谈笑的场景。
“我还以为月薇你会受不了这种……“
余白感慨道。
他原以为月薇会不喜这里的风格，但发现人家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然而，余白话音还未落完，发现一张精致的脸庞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距离自己不到一个手指的距离。
吹弹可破的脸蛋清晰可见，少女的清香宛如空谷幽兰。
“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就是个娇贵的大小姐？”
卫月薇脸色有些愠怒，小嘴微微嘟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余白，显然是对余白刚才的言语有些不满。
“不，不是。“
少女的气息扑打在脸上，余白有些慌乱，脸色不觉间变得通红，眼睛不敢直视面前的少女。在这一刻，余白的心跳无限加速，脸也逐渐发烫起来。
“噗嗤~“
卫月薇见余白的窘迫样子，原先的小郁闷也不翼而飞，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余白有些摸不着头脑，满脸都是疑惑。
“没什么啊。“
“……”
两人寻了个空桌子，坐了下来，旁边的小儿见有新客人到来，也是立刻赶过来。
“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余白看向卫月薇，想要征求一下意见。
“你是常客，看你点喽！“
余白便点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一些自己觉得好吃的菜，外叫了一壶茶。
“先这样吧。”
“好嘞客官，二位还请稍等，饭菜一会儿就上。”
白林酒馆虽然人多，但饭菜却上的很快，没过多久，菜便上齐了。
“你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余白催促着卫月薇品尝，内心其实很忐忑，怕她不喜欢。
卫月薇夹起一片炒肉，细细地品尝起来。
“挺好吃的。“
“那你再试试这个。“
“这个有很好吃啊，哎呀，你别让我试了，一起吃啊。“
卫月薇见余白一直再让自己品尝，急忙开口道。
“哦哦。“
二人走了很长时间的路，也都有些饿了，闻到食物的香气，也不再扭捏，大口吃了起来。
“对了，余白，你前几天到我家店里买了不少兵器，你也是武者吗？“
卫月薇喝了一口茶，刚才吃的有些急了，她要缓一缓。
“呃……其实我不是武者。“
余白听到月薇的问话，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天去买兵器，余白是撒了谎的，骗人家说买来是用来防身，给人一种我会武功的感觉，其实就是想玩一玩而已。
“当时我去兵阁买兵器，最初的想法是买来耍玩的，后来改口说买来防身的，其实是撒了谎的，对不起啊。“
余白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声如细蚊，头也近乎垂到桌面上。
“你不用向我道歉啊，你这样反而怪怪的。再说，你那袖弩不也用来对付铁狼了嘛，也算是防身了。“
卫月薇在帝都见过很多说大话试图给自己留下好印象的人，往往他们被揭穿后都有点气急败坏。而眼前这位少年，反而自己揭露自己那微乎其微的谎言，还一脸心虚道歉的样子，顿时一股异样的感觉浮现在心头。
“你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习武呢？“
卫月薇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庞，好奇地说道。
“其实我天生经脉畸形，元气无法运转，怎么修炼都不会有内力的。这些年来，我也放弃了习武的念头，只是最近见过了太多的武者的世界，难免又冒出来不一样的想法。”
卫月薇安静地听完余白的讲述，安慰地拍了拍余白的肩膀，她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不意间揭露了余白的伤疤。
对一个人来说，痛苦的不是倒在梦想的路上，而是想要出发，却永远找不到起跑线。
卫月薇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都明亮起来，高兴地喊道：
“余白余白，你知道天下十大高手中，新晋第九的天人乔一吗？“
“有印象，怎么了？“
余白抬起头，疑惑地说道。
“就我来庆城的前几天，家里邀请了乔一来做客。趁着这个机会，家族子弟都希望能够得到指点，纷纷前去求教。其中，有一位子弟提出切磋的要求，乔一答应了。然后，乔一就在庭院，和这位人元级的子弟切磋，不用内力，仅凭技艺就将其击败。“
“仅凭技艺就将其击败吗？月薇你别逗我啊，人元级的内力有多强我还是知道的，大剑士就是人元级的高手。他们可以轻松地做到震石断金，普通人连他们的一击都接不了，怎么应对？“
余白觉得卫月薇是在安慰他，有点不相信，不，是很不相信她说的话。
“那如果凭借技艺，让他永远也打不到你呢？“
卫月薇显然是亲眼目睹了乔一和家族子弟的对战，很清楚地知道乔一如何获胜的。
“那场比斗我就在现场，一整场，乔一凭借身法，凭借技艺，将对手耍的团团转。每一次对手的进攻，都被他巧妙地避过。对手根本无法伤害到他，反而是乔一的攻击时不时地落在对手的身上。“
“你说，这样的比斗，最终谁会赢？“
余白被卫月薇说的哑口无言，他从未思考过，内力对一个武者而言，真正上的意义是什么？
余白一直认为，没有内力的人，是永远无法武者的，却忽略了，武者的高低，从来都不是仅靠内力来决定的。
武者的高低，是靠真实的战力来决定的。
武技、内力、兵器、心法、丹药、甚至是计谋，都可以成为一名武者的战力。
武者之路，从来就没有划好的起跑线，你站的地方，才是你的起点。
想明白了这一点，余白觉得自己的人生，或许才刚刚开始。
“仅凭技艺或许达不到顶尖高手的水平，但也能成为一名武者，我相信。“
卫月薇看着余白，郑重地说道。
“那你愿意成为一名武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