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命主死,天意主生
不动明王自城楼处飞了出去。
对,就是飞,李慕君只能想到这个字来形容。
她拍了拍平坦小胸脯暗暗喘了一口气,来不及细究不动明王那句“我只欠一条命”究竟是何意,刚欲扒上城墙看个真切之时,余光却瞥见那天下第一美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中竟有几分促狭之意。
李慕君顿时紧张了起来,手脚变得僵硬不利索,不知往哪儿摆。
她暗忖自己明明也是个女人,怎么竟会如此紧张。
不过李慕君并不打算理会秦罗敷,于是低垂着头快步走了过去。
“其实你不必求他的。”秦罗敷突然这般开口说道。
李慕君自谓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一时竟不觉有些沉醉,但她很快地恢复了过来,转过头疑惑地望向那白衣女子。
秦罗敷笑吟吟地走向李慕君,柔声道:“妹妹修为低,可能看不真切,我家公子的剑原本就已出鞘了,即便是你不求,公子也会去救大将军,你这一开口,反倒是让公子起了几分调戏之意。”
秦罗敷顿了顿,接着道:“公子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望妹妹不要见怪。”
李慕君闻言刚欲点头称是,又忽感不对,怎的天心宗的人居然还跟自己套近乎起来了,谁要跟这女子在这称姐道妹,自己两边不是死敌么?
但公子教过她,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即便是她此刻内心犯嘀咕,也绝不能表现出抗逆与不满,毕竟自己这会正被两个明王盯着呢。
于是她应付式地点了点头,没有答话,扒着城墙便往下看。
不过秦罗敷似是不愿就此罢休,眉语目笑款款而来,亲昵地行至李慕君身旁捏了捏她的脸蛋,红唇微吐,喋喋而语,气若幽兰。
可以看得出,秦罗敷似乎心情极好,与一旁黑着脸的柳百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本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
李慕君本欲挣脱,但心中却**哪怕一丝的厌恶感,只好这般安慰自己,也许美人天生便有一种亲和力吧,自己是学不来的。
但她还是不能适应这种来自敌人的好意,只好心里叫苦着“公子救我”。
而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不动明王那句“我只欠一条命”的意思了。
“梅姐姐!”
西门城楼上响起了李慕君撕心裂肺的惨叫。
李慕君一时冲动之下,竟欲翻身跃下,好在被秦罗敷一把抱住,否则凭她的修为这般莽撞地跳下去不死也得摔断腿。
而后者的脸色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煞白。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此刻统领满城禁军的将军哪怕换成一个稍微热血点的,也定会拼着全力将不动明王与墨君留在此地。
譬如说此刻已没人去管他的白虎卫将军叶闻柳。
只可惜苏媚儿是个惜命的人,她怕死、怕伤、怕痛,一剑之下,早已丧失了战意,此时已被亲兵送了下去。
剩下的虽说也有说的上话的将军,但他们终归是副将,彼此之间难以相互服从,加之主将跑路,在不动明王的一剑之威下,也已心生怯意,不敢上前。如今只欠一点佐料,便能让满城的禁军仓皇而逃。
没人敢直视不动明王,除了一个人。
叶闻柳鬼叫着扑向了梅三娘,急忙查看她的伤势。
而不动明王凛冽的双瞳之中,倒映着两道寒芒。
还有一张已经出离了愤怒的脸。
一剑向他劈了过来,但这一剑已是强弩之末了。
不动明王稳稳地挡下了这一剑,纵使如此,他的手臂也被震的生疼。
“你为何而来?”墨君冷冷地质问道。
当一个人已然愤怒至极点之时,却又能归于平静,因为墨君知道,想报仇,唯有冷静,于是他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不动明王仿佛笑了一声:“救一人,杀一人。”
“除一人。”
墨君是个理智的人,但纵使他想要压抑自己的情感,终归还是无法冷静下来,因为这股怒火,比任何时候烧的都要旺,想要烧尽自己,烧尽这方世界。
因此,他没法思考,只懂的疯狂地催动那些剩的可怜的灵气汇于手臂,聚于掌心,漫至剑锋,随着漫天的杀意冲散而去。
这股滔天的气势就连大地也禁不住颤动,星星也为其而鸣。
“你现在这样子,真是难看,竟为了一女子至此,真是可笑,醉生梦死的温柔乡竟能让人这般沉沦,实是可怕。我杀了她,便是救你。”
不动明王毫不客气地冷言讥讽道,但后者已听不下任何说辞,他心中所想的,便是二人今天只有一人能活下去。
亦或者说,皆丧于此。
不动明王见状,心生愠怒之意,他又道:“我能救你,亦能杀你,你若执意找死,本尊绝不阻拦!”
他低喝一声,无数黑色的灵气自他脚下、身上、剑中盘旋而起,交织缠绕,最后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狼影,足足有三丈高。那匹狼张开了血盆大口,似在仰天长啸,接着掉转狼首,猛然下冲。
同样是在这一瞬间,不动明王手腕一转,那柄无影的长剑便欲横扫而出。
一旁围观的众军士如何承受的住这种威压,一时间只感呼吸不畅,站立不稳,更有甚者心胸震荡、七窍出血当场暴毙。于是不少人便开始溃逃,但也不乏还有人坚守此地,因为,这是军令。
“大将军!梅姑娘还有气息!”
一声惊呼传来,不动明王那一剑还未曾扫出,剑下便已不见了墨君的身影。按理说,被不动明王这等强者的气息锁定了身影,是根本不肯能逃出去的,实是不知这墨君哪来的气力?
不动明王也是一愣,手下一松,这剑意顿时便如尘埃般消散,留下他满脸的惊愕。
凭梅三娘的修为,受了自己那一剑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动明王诧异地望向夜空,那里星海浩渺,月挂中天,似乎还有流星划过,坠于北庭。
该死的,终归要死,活着的,命不该绝。
天意是难测的,往往弄人,想不到……
天,亦有动容之时啊!
不动明王忍不住笑了一声,那笑声中似乎饱含着极为复杂的情感,更像是一种自嘲。
他仗剑回扫了一眼满城的禁军,黑袍随风飘摆,像极了地狱的恶鬼。
尔后,他开口道。
“还有谁,想来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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