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那个倔强的身影
肆无忌惮的嘲笑再次袭来。
“就你？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加入六合堂！”
“因为我想要当一名侠客，一名让世人敬仰的侠客！”衣衫褴褛之人，眼神之中满是郑重。
然而这个伟大的理想，却是遭到了毫无人性的湮灭。
“小子，先认清现实吧，就你现在这个模样，莫说是加入到我六合堂，就算是一个小门小派，也是不可能的！”
这次说话的，不再是那几名六合堂的弟子，反而是后面走来的一位中年男子，语气之中满是戏谑。
而等到中年男子说完话之后，其他几名六合堂的弟子，才恭敬的说道：“师傅！”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怒斥道：“叫你们赶路程，谁让你们在这里耽误了！”
听到中年男子怒斥，几名六合堂的弟子噤若寒暄。
“好了，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耽误了时辰，你们的师伯怪罪起来，可别怪我这个当师傅的不袒护你们！”
中年男子再次说道。
听到自己师傅的话语，几名六合堂的弟子，不敢再耽误，便准备离开。
而中年男子，随意的看了眼衣衫褴褛的男子，便不在理会。
衣衫褴褛的男子，眼中带着一抹坚持，看到中年男子准备离开，鼓起勇气说道：“我别石，恳请这位大侠，让我加入六合堂！”
衣衫褴褛的男子，别石的话语，像是刺激到了中年男子。
只见中年男子转身，看着他。
“加入六合堂？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一个乞丐，凭什么认为，我堂堂的六合堂，会让你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人加入进来，到时候让别的正道门派耻笑于我们？”
无情的话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语气，让的别石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片刻之后，别石才说道：“我不是乞丐！”
听到别石的辩解，中年男子笑出了声。
“不是乞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不像个乞丐，也许在你心里，你认为现在的自己并不是一个乞丐，但是在我看来，你跟乞丐没有区别！”
“我别石，历经险阻，来到扬州，就是为了在这里搏得一个名额！是的，我现在的形象，的确辱没了正道的门风，但是请你们相信，我别石是带着很大的决心和毅力，请给我一个机会！”
别石，这次的话语，带着三分祈求。
然而这样的话语，非但没有打动中年男子，反而似乎起了反作用一样。
“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不可能成为我六合堂的弟子！”
断然的拒绝，像是巨石，击打在别石的心头。
此刻，林觉分明的发现，别石的脸色有点苍白，要不是最后的意志提醒着他，恐怕现在他早已经失神，跌落在地。
尽管如此，但是别石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晃。
最后，别石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在林觉略带震惊的目光之中，别石跪了下来。
他伏低头颅，像是乞求，又像是卸去了最后的尊严。
“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是打杂的，我也愿意！”
充满了落魄至极的话语，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在拼命的挣扎！
然而面对失去尊严的一跪，中年男子并未有所动，只见他带着冷漠的身影，缓缓的离开了林觉的视线。
至始至终，别石再也未抬起头来。
旁边的观看人群，颇为惋惜的看着他，随后摇着头离开了。
渐渐的，他周围的人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而他，始终是那个模样，未有变动。
林觉手中的茶水已经变凉，此刻，他缓缓的起身，徐徐的走下了酒楼。
林觉站在别石的面前，看着他的身影，最终说道：“六合堂的人已经走了！”
突然的话语，也许是打破了别石的沉浸，只见此刻，他缓缓的抬起了头颅，双眼之中无神，像是只剩个躯壳一样。
“走了吗？”自语一般的话语，从他的嘴里面冒出。
“走了！”林觉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笑了，笑容如此的落寞，如此的解脱，林觉不胜其解，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加入六合堂，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愿望破灭了！”
林觉的话语，像是提醒了他，此时，他起身，带着无神的躯壳，向着远方走去。
“也许你需要一个倾听者，如果可以，你可以将你的经历告诉我！”
看着别石即将远去的身影，林觉起了侧影之心，不由的说道。
然而别石似乎并没有听到一样，依然向着远方走去。
林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的面前，也不顾他是否反对，直接提着他的衣领，便向着来时的酒楼走去。
酒楼的小二，自然注意到了离开又回来的林觉。
不过此刻，他的面色有点勉强，在林觉和别石的身上看了又看，想要阻止，又露出一副惧怕的神色。
林觉知道小二的心思，直接一锭银子抛了过来。
小二麻利的接过，然后殷勤的带着二人再次登上了二楼的位置，而且开了一个雅间，给足了二人空间。
寂静的雅间里面，只有林觉倒茶的身影。
此刻，林觉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别石从自己的内心苏醒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觉已经续了三杯茶水，别石才开口道：“多谢！”
林觉抬起头，看着面前眼神之中再无光彩的男子，说道：“不客气，江湖救急而已！”
也许是林觉平和的话语，打开了别石的戒备，又或者别石也想一诉诸多的苦闷，这一刻，他说话了。
“我叫别石！别人的别，石头的石！”
“我知道！”林觉回道。
“今日之事，是不是让兄台感觉到很可笑？”别石自嘲道。
林觉微微摇头，“不然，只是觉得不值！”
“不值吗？也许吧，但是在我看来，就算是明知机会渺茫，也要一试！”
“为何？”林觉问道。
“二十年月，我品尝过人生百态！痛过，哭过，卑微过，但是不甘于屈服命运，我的生命自有我掌控，我不甘一直平凡下去，我向往骏马烈酒，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所以为此牺牲尊严，我也要步入这个殿堂。”
别石这一刻的话语，充满了决然，充满了自己的野望。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
“是的！”
“但是江湖并不是只有这样一种形式，也许成为门派弟子，的确是一条有效的阶梯，然而在江湖这个漩涡里面，这一条路，并不是唯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