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女强人

顾千帆的这位表姐叫黄锦书，是她大姨的女儿，芳年二十有九，跟顾千帆一样属于学霸，从小在学校里的成绩就一骑绝尘，成年后更获得了美国知名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毕业后也先后在美国当地的三所网络科技公司有过工作经历。

跟顾千帆柔婉温润的美不一样，黄锦书在外貌上比不上顾千帆，只能说颇有姿色，可她有一股女人当中少有的英气，尤其那头飒爽的短发非常干练。

不看其他，就从黄锦书那手堪称狠辣的车技，方天鹫就知道这人绝非善男信女。

来到市里一家有十多年历史的酒楼，黄锦书一坐下来就点了十几款食物，包括烧卖、虾饺、凤爪、粉果、牛肚等传统的粤式点心。

顾千帆低声对方天鹫解释：“我表姐在美国那边生活了很久，回来的这些天里基本都在找吃的，她说最想念的就是这边的美食。”

方天鹫一副理解的表情，都说国外的月亮要比国内的圆，但是，只有在外面生活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涩，尤其难以适应的，就是吃不到正宗的家乡味道。

点完了东西，黄锦书就正襟危坐，直直的盯着方天鹫看，那眼神里审视的味道很浓，有种提防自家宝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方天鹫马上就明白其中了这眼神里的意味，以顾千帆这种外貌身材完美，学识高见闻广家境又好的女孩子，每个出现在她身边的适龄男人，都很容易让旁人生出别样的猜测。

“你是千帆的同学？”黄锦书开口了。

方天鹫面容平静，说道：“只是同学。”

“哦？”

黄锦书有些意外，一来这是顾千帆首次带男孩子跟自家人见面，虽然顾千帆之前的说法是自己有个同学刚好需要找精通网络营销的人才，所以才约见了她。

二来，黄锦书见多识广，加上性格的原因，身上自带一股气势，寻常男性在面对她时都不自觉的低了一头，何况方天鹫只是个在校大学生，如今却能在她面前不卑不亢。

更重要的是，方天鹫不轻不重的点明自己跟顾千帆只是同学，主动打消黄锦书不必要的猜疑。

“表姐，你想到哪里去了。”顾千帆有点嗔怒的道：“我们找你可是有正经事的。”

黄锦书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微微一笑：“好，算表姐不对。这位方同学是吧，听千帆说，你有个项目，想要找精通网络营销的人才？”

方天鹫见她终于谈到正事上面了，点了点头。

“网络营销，这个词在美国那边也才出现不久，不过实际应用已经很普遍了。”黄锦书十指交叉撑着下巴，说道：“按照我在美国见过的案例，所谓的网络营销，就是利用网络来宣传乃至推销产品，就像国内门户网站上面的广告，就属于网络营销。你需要这方面的人才，莫非想搞网站？”

“没错，我这个项目就是网站开发。”方天鹫没有否认。

不过，黄锦书所理解的网络营销，在方天鹫看来只停留在基本层次。

“黄女士，我想问一下，你的工作经历，有涉及到宣传或者公关方面的吗？”方天鹫问道。

“接触过宣传方面的工作。”黄锦书挑了挑眉：“不过公关方面，我所工作过的网络公司，都还不需要专门的公关部门，因为宣传部门本来就兼有公关职责。”

方天鹫微微皱了皱眉，他想要的人才，是对网络信息方面有较深的理解，同时擅长宣传及公关手段的人。

因为博客网站要发展起来，就必须有这样的团队来把方天鹫设下的战略落到实处，到时候，怎么利用博客网站里面建立起来的虚拟社区达到各种宣传效果，或者通过公关手段在这个虚拟社区里发挥方天鹫所预期的影响力，都需要这个公关团队来实现。

例如，以后方天鹫要宣传新歌，他的团队就可以通过博客来达到传统渠道难以实现的效果。又或者，当有不利于方天鹫的负面*新闻出现时，这个团队又可以通过遏制其在博客的传播来将影响减到最低。

另外，宙光科技的博客网站怎么发展起来，以及怎么获取更多的用户，其中也需要营销团队的努力。

只是眼前这位黄锦书，貌似达不到方天鹫的要求。

尽管有过宣传方面的经验，可难以说得上是精通公关乃至整套的网络营销手段。

黄锦书何其敏锐，从方天鹫的细微神色中就察觉到了，他这个大一学生竟然有点看不上自己！

尤其是方天鹫那种眼神，给黄锦书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对给予了厚望的应聘者感到失望的面试官。

这就让黄锦书有点炸毛了，要知道，她不敢说自己是天之骄子，可也算是超人一等的存在，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优秀的代名词，是众多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毕业后在公司里面的业绩也非常突出。

如果不是受不了美国职场里严重的种族歧视及性别歧视，黄锦书也不会毅然放弃在美国发展的机会转而回国。

按照黄锦书的履历，已经足以傲视国内绝大部分职场精英了，说白了，她有资格对大部分的男性眼高于顶。

而相比起来，方天鹫只是一个大一学生，虽然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可别说看不上黄锦书了，在黄锦书眼里，真要从能力上而言，方天鹫就连与她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凭什么！

你一个年纪轻轻而且毫无社会经验的小屁孩，凭什么看不起我！

黄锦书在心里怒喊，脸上却波澜不惊，缓缓说道：“你需要既了解互联网，又精通宣传公关手段的营销人才？”

“对。”

方天鹫似乎看不到黄锦书眼里暗藏的炽焰，表现得平静。

他这种刻意矜持仿佛要拉开彼此距离的态度，反而越发激起了黄锦书的心火，只听她道：“我对互联网有深刻的了解，也知道大多数的宣传手段，唯一有所欠缺的，就是你所需要的公关技能。不过，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把这短板也补上的！”

旁边的顾千帆看着这两人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各有沟壑的交锋，心里在暗暗叫苦。

其实她很了解自己这个表姐的性子，能力超群，自视甚高。

顾千帆明明预料到黄锦书和方天鹫见面之后可能不会融洽，但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就向方天鹫推荐了黄锦书。

又或者说，其实是她想要带方天鹫来见黄锦书。

也许是为了得到黄锦书的某种认可？

而现在听着听着，她就发现黄锦书的异样了，这看起来怎么变成黄锦书要向方天鹫自我推销了？

顾千帆错愕的看向黄锦书，因为她事前本来就没想过黄锦书会真的接受方天鹫的邀请。

不要说顾千帆了，方天鹫自己也很诧异。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就看出了这个女人拥有丰富的职场经验，只不过她能力极强的同时，性格也很强势。

得知这人达不到自己所期待的要求之后，其实方天鹫便已生出了疏远之心，免得别人老是提防他对顾千帆有所企图。

可是不知道黄锦书出于什么心理，忽然从原本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变成了向方天鹫推销自己。

“呃，这么说吧，你的能力是毋容置疑的，可我的项目其实并不大，如果你要加入的话，说真的，真有点屈就了，大材小用啊。”方天鹫婉转的道：“再说了，我资金有限，而且都得用在这个项目的开发上面，恐怕付不起你预期的薪酬。”

方天鹫越是这么说，黄锦书就越是觉得这家伙看不上自己。

她道：“没关系，穗城现在的人均工资是多少？你只要不低于这个数就行了。实在发不出的话，先欠着也行，我不会因为欠薪而发起劳动仲裁的。”

顾千帆已经目瞪口呆了，方天鹫也有点无所适从。

他们却不知道，黄锦书心里其实在说：让老娘瞧瞧你这小屁孩的项目是什么破玩意，等老娘把它弄出规模了，等你的项目离不开老娘了，老娘再一脚把你踹开！

不得不说，黄锦书这个有着丰富职场经验的女强人，有时候是非常任性的。

方天鹫扭头看向顾千帆，好像在无言发问：你表姐在搞什么？

顾千帆作出微微摇头的动作，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事实上她也被黄锦书搞蒙了。

“方同学，不，老板。”黄锦书对方天鹫露出一抹怎么看都有点狰狞的微笑，说道：“或许你现在觉得我的能力还达不到你的要求，可是，只要你给我一个岗位，给我一点时间，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所以，请你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看着黄锦书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方天鹫有点分不清这家伙是在自荐求聘还是威胁恐吓了。

她分明就不缺钱，以至于那可有可无的月薪都懒得去谈。她的态度就是，不要钱也得加入方天鹫这个项目。

不过方天鹫也知道，真要搜寻前世那种精通网络公关营销的人才，此时在国内外都难以找到，与其找一些新手从头栽培，倒不如让黄锦书这种本身就拥有超群能力的人来试试。

毕竟，即便是前世，成熟的网络营销经验也是一群不擅此道的人慢慢摸索出来的。

至于黄锦书这种摆明了难以驾驭的刺头，方天鹫也不怕，等博客发展起来了之后，如果她有其他什么心思的话，方天鹫也不会客气，给她来一招卸磨杀驴便是。

另一个重要因素是，以穗城人均月薪的价码，就请来一个高级海归人才，怎么说都是赚了。

想通这些，方天鹫展露笑容：“欢迎！”

黄锦书握住方天鹫伸过来的手，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谢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