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长生(四)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南烛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十分狭小的地方,有点儿潮湿,让人很不舒服,她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脖颈,对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房间里只有微微的烛光,严墨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聚精会神,似乎没有察觉到她醒来了。
南烛坐了起来,“你得和我解释解释。”
南烛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了,这种浓郁的泥土的味道,他们还在地下。
严墨转过身来,南烛看清了摆在他面前的东西,那是一张地图。
地图上已经被朱砂标红了好几个地方,严墨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
“南南,你不喜欢皇宫,我也不喜欢,所以,我就带你出来了,”严墨笑道,他面色平静温和,似乎只是在和南烛讨论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一样。
“为什么选择今天?”南烛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脖子还是有些痛,而且她到现在也没有吃东西,实在是不算舒服。
严墨将桌边的一个食盒打开,从里面端了一盘糕点递给了南烛,“是昨天,你已经睡了一天了,吃慢点,这儿还有茶。”
“南南,就在昨天,全天下见识了我们的婚礼,而今天,我们将会成为这天下中最普通的一对夫妻,等走累了,我们可以买一些地,养一些鸡鸭,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开家客栈。”
南烛没有理会严墨对未来的畅想,她逼问道,“你之前不是还想生个孩子继承你的皇位嘛,怎么现在就放弃了?”
南烛想激怒严墨,她想让严墨带他回皇宫,在这个地方,也许风决一辈子也找不到她!
“皇宫不是个好地方,我们的孩子也没必要待在那种地方,”严墨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南南,你知道你们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们的踪迹,自然,我也知道你们在那个村子里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那个村庄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那儿的确有一个大墓,也的确是千年前的墓,我早就发现了那个墓地,也的确想寻找长生的秘密。”
“但是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严墨看到南烛震惊的目光,淡淡地笑着,“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能够长生,但是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一个可以安排陷阱的地方。”
“你不用太惊讶,”严墨安慰道,“你们有一点没猜错,我的确没有多少人可以用,所以没办法在路上就将你抢过来,但是我想办法将你们引入了那个村庄,激起你们的好奇心,当然,周家小公子,也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周太尉,则是我的帮手,”严墨摸了摸南烛柔软的发丝,“你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和我合作吗?”
“那个孩子!”南烛有了一个猜测,她觉得全身发冷,原来在一开始他们就毫无胜算。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严墨笑了笑,“一个那么想要男孩的人,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女儿女扮男装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为天下考虑,怎么可能那么无欲无求?”
“那个孩子出生之前,无论他是男孩是女孩,这都是他的命运,”严墨浅浅叹了一口气,“不过显然周太尉的运气很好,是个皇子啊!”
“这不可能!”南烛不敢相信,“如果是这样,周太尉怎么可能愿意放过你,他肯定会想办法干掉你!”
“当然是因为我有自己的底牌,”严墨看着南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心情大好,“好了,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你只要知道再过会咱们就能完全地离开了,还有,你也会完全地和以前的生活说再见了。”
“南南,乖一点好不好,”严墨见南烛没有吃东西的意思,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了南烛的嘴边,“你要知道,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只有我了。”
南烛被严墨的这一番坦白弄得惊惧不已,她完全没有想到严墨是在下这么大的一盘棋,一环扣一环,南烛甚至相信,他们之前得到的那些消息,或许都是严墨故意放出去的。
他们低估严墨了,他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
虽然局面已经糟糕得不得了,但是南烛依然迫使自己镇静下来,毕竟现在,还远远没有到不能翻盘的程度。
让南烛觉得有一线生机的并不是不知道在哪的风决和李沅,而是她身体中隐藏的秘密。
她现在只需要时间来证明。
“那么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既然已经说开了,南烛干脆就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有所行动了?”
严墨依旧举着那块糕点,见南烛迟迟没有咬的意思也没有放弃,“不,我并不知道,显然,你们会采取行动,但我并不知道是哪天,没想到这么凑巧就赶上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有危险,”严墨挑了挑眉,“我想那得看他们自己识不识趣了,周太尉并不是个喜欢动武力的人,但是要是他们执意挑战太尉的底线,那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吃一点东西,显然,接下来我们会有一段不是很舒服的逃亡之旅。”
南烛坐在马车上,又一次对严墨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这样奢华的马车,这般大摇大摆的前行,若说是一场不舒服的逃亡之旅,恐怕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南烛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人皮面具比她带过的所有面具都要好,若不是她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带上的这张面具,怕是都不会认为自己带了面具。
严墨见南烛对这面具十分感兴趣,很是主动地解释道,“你知道的,做皇帝的话,有很多东西是很容易得到的,大部分人都能够被引诱,只是筹码的大小罢了。”
本来南烛的确有兴趣,但是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瞬间就没什么兴趣了,她嘲讽道,“那是当然,我想,这个被引诱了的匠人最终也没机会享受到他换来的筹码吧!”
严墨耸了耸肩,“显然,他的性命也是他用来交换的资本,你不能因为这个而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