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除夕夜(四)
南烛拎着那个装着最漂亮兔子的笼子,笑眯眯地啃着糖葫芦,唇边沾了糖汁也不在意。
他们也把其他的兔子顺手就送给了旁边围观的小孩子们,南烛还十分贴心地给摊主补了点银子,毕竟除了最初的那两个套圈没中,后面南烛几乎把里面最漂亮的兔子全都套走了。
左右只是随便玩玩,南烛觉得不能让老板回去过不了好年,相当于买下了这些兔子,自己也开心了,那些孩子们也都欢呼着。
严墨之前还没发现南烛这个特性,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南烛看到那一群孩子的时候整个人气质都柔和了许多。
南烛咬着糖葫芦,自己也分明是个孩子的模样啊。
“你很喜欢孩子?”严墨话才问出来就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就是这种不对劲却让他有些想入非非。
若是南南喜欢孩子的话那以后岂不是可以让南南生很多的孩子,这样他和南南牵着手,男娃娃女娃娃都围绕在身边,简直妙哉。
严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容易幻想,甚至他会以为这就是现实,就是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可惜,他想的很美好,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忽略了南烛的感受。
南烛舔了舔嘴唇,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怔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悲伤的情绪,那种情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只听得她说,“他们还小呢,就该这般开心。”
他们还小呢,就该这般开心。有了一个布娃娃,有了一只小兔子,就可以很开心了,不用想太多的事情,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多好。
南烛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她一口咬掉最后的半颗糖葫芦,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正午时刻了。
“咱们去吃饭吧,吃完饭就回去吧,也玩够了,”南烛提议道。
她知道严墨应该很忙,能陪着自己玩一个上午就已经很好了。
况且她也觉得有些累了,想回去洗个澡而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今天跑了很多地方,这玩起来竟然比赶路还累。
“我们去那边吃,”南烛并没有继续拽着严墨吃小摊子,毕竟严墨不像她糙惯了,她也不清楚他的肠胃好不好,想着还是准备去风决的天鹤楼吃。
但是到了天鹤楼她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里面的人都不是熟悉的人了,像是换了一批,不过经营模式倒还是和以前一样。
原来严墨让风决的人全撤出京城的时候,自然也没忘了这天鹤楼,不过他没要这天鹤楼,只是让风决把里面的人换了,现如今这些小二、厨子和掌柜的,都是从官府这边过得人。
虽然也不能完全保证这些人全是干净的,但严墨已经很满足了,他登基不久,若是和风决这般的人物直接闹翻当然不好。
况且,除了没有完全地抹干净京城中风决落得棋子之外,严墨还是默许了万知阁和各地官员交往,他相信风决对这皇位没兴趣,况且除了一批镇国公的跟随者之后,有才之士实在稀缺。
因此和万知阁合作其实是对他有利的。
南烛察觉到了异样也没有当着严墨的面说出来,她暗暗记住了这件事,想着离开京城之前还要来趟天鹤楼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也可以问问有没有风决的消息。
南烛虽说早饭吃得饱的很,但是天鹤楼的美味还是促使她点了不少菜,她也没怎么浪费,大部分都吃下了肚子。
她拍了拍肚子,还是略微有些遗憾,虽说这新换的厨子手艺也很不错,但比之之前还是差了不少的,特别是这辣子鸡,辣味不怎么够劲,她觉着吃得不是特别过瘾。
南烛和一群人抢食抢惯了就是和风决单独吃饭时,风决不抢,但会时不时地朝她碗里添菜,存在感也强的很。
但是严墨因为怕南烛反感,除了时不时地看上她几眼,没有什么动作,吃饭也斯文,不和南烛抢,南烛吃起来就忘了饭桌上还有他这么个人。
这会儿反应过来之后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她瞧着严墨的碗还干净得很,而桌子上已经没了什么菜,脸有些红,她一只手指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什么,要不我再给你点点?”
严墨摇了摇头,他放下筷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不用了,也不是很饿,你吃饱了吗?”
南烛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七分饱意了,她想着晚上晚宴肯定有特别多好吃的,也就不馋现在的吃的了。
“吃饱了,”南烛也擦净了嘴,因为吃得都是些辣食,她又倒了茶水喝了两口。
她看向窗外,窗外的人群依旧没有消散的痕迹,甚至比之前还要多了,估摸是很多人都直接来街上吃饭了,反正晚饭都是要在家吃的,午饭也就不想做了。
“要不咱们回去?”
南烛吃饱了就有些犯困,她见严墨没什么动静,开口道。
严墨并不是个寡言的人,但是因为被南烛拒绝过多次,竟然生了卑微之意,不知如何与她相处,不知如何主动说话好。
既然南烛开了口,他也就松了口气,他接道,“不再玩会吗?这会儿正热闹着。”
南烛丝毫不在意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她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不用了,我想回去睡觉了,你下午要不要也休息休息啊,晚上还得守夜呢。”
严墨当然休息不了,但是他没有直接说,而是接了南烛的前半段话,“既然困了那就回去吧,你放心睡,等到晚宴开始的时候我会派人叫你的。”
原本的晚宴虽然大臣不必强求参加,但是和皇室有些血缘关系的都得来。
虽说几位王爷逝去了,但是按照规矩他们的孩子和夫人也得来,参加,但是严墨深知这些人绝不会高高兴兴地来,索性全拒了。
包括他的几个姐姐,他也拒绝了他们来皇宫参加晚宴,因此若是南烛不在的话,严墨怕是要守着一张有着一百多道菜肴的桌子,一个人过完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