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气急败坏

南烛和风决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这时候整个府邸都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那些巡逻的守卫轻功不错,隐藏在黑暗中让人难以发觉。

南烛趴在墙头上,轻声道,“这水平拿来做守卫可惜了吧,禁卫军的水平有没有这么高?”

风决扬了扬嘴角,讽刺道,“禁卫军可没这么高的配置,这都是镇国公的私货,看样子养了不少年。”

镇国公整个府邸守卫极严,巡逻的队伍并不多,但是却让整个镇国公府时时刻刻处在监视的环境下,唯一的空隙便是五队巡逻一周之后的那一点点时间。

风决和南烛屏息等着,当最后一支巡逻队伍的背影消失的一瞬间,他们迅速地翻过墙头,整个人挂在了走廊的阴影处。

就这么短的时间,巡逻的守卫已经过去了,南烛和风决对视了一眼,悄悄地沿着走廊的木梁上爬了过去。

“这个房间是镇国公的房间?”

“你闻闻这味,齐宏那老家伙怕死得紧,一天到晚不光喝药,连房间也要熏些药材,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这屋子。”

南烛耸了耸鼻子,的确,熏的药材都是助神安眠的,闻这里面包含的药材,应当就是普通的配方,没什么特别的功效。难道,老头儿没有帮齐宏配药?

南烛闻了会药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问道,“这屋子里一天到晚熏着药,做点手脚岂不是容易得很?”

“他屋里放了人,有什么不对劲第一个就知道,这老狐狸可不会留什么被人害的机会。”

“那你来这屋子干什么?”

南烛有些不解,事实上,她一直觉得直接进去把这老贼刀了,再不济,威胁威胁,老头儿和活鲁班不全都救出来了,哪那么多事?

风决知道南烛在疑惑什么,他们江湖上就喜欢有仇报仇,谁的事情谁来处理,又痛快又简单。但是,镇国公毕竟是朝廷的人,他手里握着兵权,一方面他威胁着皇室,但是另一方面也是他镇着底下的那些人才不会乱。

“吓吓这老贼,”风决话音刚落,便已经用匕首开了门,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南烛跟在后面,她一进去便摸到了那睡在镇国公房里的药师,一个手刀便将他打晕了。此时,风决已经来到了镇国公的床前。

他把头发散了,一张雪白的脸被月光映得格外恐怖,占了一半脸大小的红嘴唇蠕动着,喉咙里发出了阴森森的怪笑。

镇国公睡前喝了安神的药,睡得正香,只听到一阵尖锐的笑声,以为在梦里,他正想翻个身,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着自己的脸。

他抓了抓,触手的东西毛乎乎的,一抓就是一大把,他瞬间惊醒,只发现自己手里面抓的是一大把头发!

头发!

他把头转了过去,一张红通通的嘴唇就悬在自己的面前,那怪笑已经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子的哭嚎声。

镇国公年纪大了,他想喊叫,却意识喊不出来,全身冒着冷汗,连动弹也动弹不了,那红通通的嘴唇就一直悬在面前,蠕动着,哭泣着。

他仰着头,尽量避免看到那嘴唇,却不料一双湿漉漉冰凉凉的手捧住了他的脸,一直滑到他的脖子。

咳,咳,他终于受不住了,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的手紧握着一根绳子,那绳子上连着一个大大的铃铛。

风决抬起头来,看着南烛笑嘻嘻的脸,把她沾了水的手拿了过来仔细地用袖子擦干净,而后把头发又绑了起来,随手拽着镇国公握着的那根绳子,狠狠地晃了晃。

铃铛剧烈的抖动着,叮铃铃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南烛和风决迅速地出了屋子,从屋顶上点了几下,飞到了右边的一个院子里。

院子里有棵树,他俩窝在树上,看着这院子里的人飞奔了出来,他一边穿着衣,一边吼着,“夜一,跟上。”

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南烛看到后一惊,一口气差点泄了出来,风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那个夜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朝树这边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之后跟着之前的那个男人走了。

稍稍过了一会,风决才松开了手,南烛缓了一口气之后吃惊地说道,“这人的轻功?”

风决点了点头,“不错,和小河的轻功出自一处。”

这个夜一不知道齐瑜从哪弄来的,武功极高,而且性子冷淡,从来不会去酒楼、妓院和赌场。风决的人跟过他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到,还折了几个人,后来风决就直接撤掉了跟着他的人。

这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物,他处理过的人,都是一剑毙命,干净利落。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齐瑜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这般厉害的人物留在他的身边。

“小河应当就在里面,不知道齐宏能拖住齐瑜多久,我们速战速决,要不然等齐瑜反应过来了要出去可就难了,”风决对南烛道。

小河刚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她一个转身,便看到了两张惨白惨白的脸。

“南烛?风决?”小河诧异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

“这个没什么关系,”南烛心急,因为时间不多,她只能抢着重点问,“小河,这段时间齐瑜对你怎么样?”

小河没想到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她坐在床上,看着这个大花脸的女孩,这个女孩的眼里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忧。

小河捋了捋垂到脸颊边的发丝,眼睛先是看向了盖着的那大红的鸳鸯被,而后弯了起来,亮晶晶的,满是笑意。

“我很好。”

南烛还想再问,小河却没给她机会,她翻身下了床,从梳妆的桌子上抱了个箱子,打开锁之后里面全是些金银首饰。

她挑了两个簪子,将簪头旋了下来,从里面抽出了卷的细细的纸,直接塞到了南烛的手中。

“这是我拿到的消息,全都写了下来,”小河把簪子收好,又坐回了床上,“三天后齐瑜要举办宴会,你们想法子混进来,我有个人,可以和你们接头。”

南烛握紧了纸条,再次问道,“那你有危险吗?”

小河的目光却没落在南烛的脸上,她看向了风决,风决也看着她,眼神平静,就像一湖永远也吹不皱的水。

她摇了摇头,抿嘴笑了笑,“齐瑜挺相信我的,我过得也挺好,只要小心些就没什么事。”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小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又坐在床边将鞋子穿上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站在南烛身边的风决,他涂着一张笑着的嘴,却不肯对她笑笑。

小河眼中的星光黯淡了下来,她轻轻拍了拍南烛的肩膀,“快走吧,待会儿就走不掉了。”

她的悲伤,南烛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南烛一把握住了小河的手,“小河,要不咱们一起走吧,明天竹叶青他们也来了,对付镇国公不会太难的,你看我们今天......”

小河把手抽了出来,她摇了摇头,“总得有人在里面,这事不简单。”

“你们走吧。”

南烛还想说些什么,风决已经抓住了她的肩膀,一个翻身便从屋里的窗户翻了出去。

小河倚在窗边,看着外边皎洁的月色,轻轻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没被吓到吧,”那个男人抱住了她,声音里带着被压抑的怒意,“有人玩到镇国公府里来了,把老头子吓得不轻,我待会还要过去,你还是再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