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裘千尺说话算话，萼儿，将配方给她。”
公孙绿萼听话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了黄蓉。
黄蓉看向裘千尺：“谢谢你。”
“不要谢我，我是愿赌服输，萼儿，我们走。”
看着裘千尺的背影，再低头看看手上的配方，黄蓉心道：我终究还是欠你的。
不等她感伤，谷中传来一阵阵呼救声。
“师父，师父，救我！”
“师父，救我！”
凌波？！李莫愁听到呼喊声立即向着声源处赶去。
一群人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也都赶了去。
来到一片情花丛前，众人停下了，只见面前遍地的情花，一朵挨着一朵，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恐怕这里是绝情谷中情花最为密集的一处。
此时花丛深处，洪凌波站在里面的一小块空地上，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情花，根本没有办法出来。
李莫愁见状道：“你没事跑到那里面做什么？！”
洪凌波听李莫愁说过情花的可怕之处，眼泪登时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这里面来的，师父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你救救我！”
“好了，别哭了，丢人现眼。”李莫愁嘴上骂着，心里却还是想救洪凌波的，她知道周围的人是断然不会帮她的，于是足尖轻点，杨过还未来的及阻止，她便使出轻功跃进了花丛中。
她降在了洪凌波身旁，一手拎起洪凌波，再次使出轻功，眼看就要出去了，半空中，洪凌波突然转身给了李莫愁一掌，李莫愁被打退了回去，背部撞在满是情花的石柱之上，情花的刺刺满了背部的每一寸肌肤，李莫愁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李莫愁：“洪凌波，你做什么！”
“师父，我不想这样的。”已然安全的洪凌波靠在了陆晏离的身上，“谁叫我这么爱他呢。”
李莫愁望向陆晏离：“是你。”
陆晏离突然哈哈大笑：“没错，是我，是我让你的徒弟这么做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陆晏离的语气陡然变的凶狠，“你当初灭我陆家满门的时候有告诉我为什么吗？”
李莫愁微眯起眼，声音平的似水：“你是陆展元。”
“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我要为沅君和陆家上下被你杀了的人报仇！”
李莫愁不屑道：“哼，就凭你？”
“陆郎，快杀了她！”洪凌波在一旁附和。
陆展元笑道：“李莫愁，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她和我一样想要你的命！”
“找死！”李莫愁运气朝那二人射出冰魄银针，陆展元挡开了，洪凌波身中数针，当场身亡。
望着渐渐失控的李莫愁，陆展元嘴角上扬，继续道：“李莫愁，我真的很同情你，你爱的人她不爱你，更可笑的是她还是个女人。”
李莫愁大吼：“你闭嘴！”
陆展元反而说的更厉害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和女魔头有什么区别，怪不得没有男人会爱上你，更别说一个女人了……”
“你闭嘴，你闭嘴！”李莫愁体内血气翻涌，内力疯狂的乱窜。
黄蓉：“她快走火入魔了。”
杨过急道：“郭伯母，我们要想想办法救救她。”
郭芙在一旁抱臂说着风凉话：“李莫愁是人人皆知的女魔头，救她干什么？”
大小武也道：“我们是不会救她的，她杀了我们的娘，我们不杀她就是好的了。”
陆展元还在继续说着。
“李莫愁，你的东方白，你的东方不败呢，嗯？她在哪儿，她为什么不在你的身边？你是爱她的对吧？可惜人家不爱你，就算她爱你，两个女人，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你永远都得不到别人的爱，永远！”
“啊，闭嘴，我杀了你！”李莫愁
双手捂着耳朵，头来回不停的摇动着，束冠的发带晃落下来，三千发丝垂到腰边，血气翻涌的更加厉害，内力四散，已然走火入魔。
陆展元笑的更加放肆：“李莫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抬手掷入了情花丛中，火迅速的烧了起来，一朵朵情花在火中显得愈发红艳惑人，就好像本就该生在火中似的，火势越来越大，火光瞬间照亮了谷中一角。
“东方…东方。”过去的一幕幕回忆在李莫愁的眼前展放，一个叫东方不败的人无数次的出现在脑海里，迷乱中，李莫愁仿佛看见她笑着朝她走来，似远似近，似真似幻……
李莫愁很快被埋没在一片火海中，杨过很是着急，他答应过要帮东方不败保护好李莫愁的，如今这个样子要他怎么跟她交代。
杨过大叫：“李莫愁，李莫愁，你快出来！”
此时李莫愁的神智已经混乱，根本听不进杨过说的，杨过想看看李莫愁的状况，奈何大火阻碍了视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凄美的歌声自大火中传出，袅袅的在绝情谷上空徘徊，委婉缠绵，似怨似哀，引的在场众人的情绪跟着低落下来。
“欢乐趣，离别苦~”李莫愁缓缓张开双臂，闭着眼，头微微仰起，她可以逃出去的，只是逃出去又如何，她早已没了活下去的理由。
李莫愁的身子向后倒去，她一生做过许多的错事，也杀过许多无辜的人，葬身在这片火海之中，对她来说也许是个解脱。
错乱中，李莫愁好像看见东方不败从天而降，搂住她向外飞去……
就在陆展元以为李莫愁死定了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东方不败抱着李莫愁从火海中飞出，向着绝情谷深处去了。
“东方不败！”陆展元咬牙切齿道，立即跟了上去。
杨过也看到了，心想既然东方姑娘来了，李莫愁也就安全了，他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还是去救姑姑要紧，他对黄蓉道：“郭伯母，我要先去救姑姑，以防万一，你去帮东方姑娘吧。”
黄蓉点头，似是想到什么，拿出一张纸递给杨过，道：“这是绝情丹的配方，你拿去救龙姑娘吧。”
杨过感激的看着黄蓉，正准备接过来，一个身影从后面蹿出抢走了配方。
黄蓉杨过俱是一惊：“公孙止？！”
公孙止大笑：“你们能从那恶婆娘的手中拿到配方，真是不简单呐，多谢了，要不是你们，我现在还得不到它呢。”
杨过：“公孙止，把配方还给我！”
“还给你？做梦！”公孙止一个闪身，逃往谷中深处去了。
杨过欲追，黄蓉阻止道：“过儿，你先去救龙姑娘，我去追公孙止。”
“好。”杨过点头，也不迟疑，飞快的向后院跑了过去。
黄蓉定了定神，看向公孙止逃跑的方向，带着众人追了上去。
…………
绝情谷后崖，东方不败将李莫愁放在了一块石碑后面，她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眉紧紧的皱起，走火入魔，内力在李莫愁体内不受控制，疯狂的四蹿，再这样下去的话，她的经脉都会被内力冲破，再加上她还中了大量的情花毒，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东方不败把李莫愁扶着坐起，双手抵住她的背给她输传内力，如今唯有先压制住李莫愁体内的内力，稳住她的情绪。
李莫愁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后背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随着血液留向各处经脉，四蹿的内力一碰到这股暖流就被平息了下来，身体也没有那么疼了。
李莫愁缓缓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一处悬崖之上，她转头看去，东方不败正在为自己运功疗伤。
李莫愁一把推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感到很莫名其妙，伸手想去扶她。
“我不要你管！”李莫愁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体力不支再次倒了下去。
“不要我管？我不管你就死了知道吗？！”东方不败单手扶住李莫愁下落的身子，霸道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李莫愁看向东方不败的眼睛，她的眼眸亦如往日的锐利，也多了些她期盼已久的东西，李莫愁一把抱住东方不败，下巴紧紧靠在她的肩上，眼泪情不自禁的留下：“东方…东方”。
“嗯。”
只是简单的一个嗯，却让李莫愁从心底觉得踏实。
东方不败：“你能先放开我吗？”
李莫愁：“？”
“你踩到我的脚了。”
李莫愁尴尬的松开了东方不败，想了许久，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难？”东方不败道，“我看见谷中有一处火光冲天，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幸好我及时赶了过来……”
东方不败虽然没有接着说下去，李莫愁也猜的到下面的话是什么，她摸摸昏沉的头，道：“是陆展元。”
“我记得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我知道。”李莫愁低着头道。
东方不败凝视着李莫愁一会儿，不由分说的将她转过身去。
李莫愁：“你干什么？”
“看你头晕无力的连站都站不稳，帮你运功。”说着东方不败手抵住李莫愁的背，内力源源不断的向她体内流去。
“……你的内力……不弱。”李莫愁道，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力之浑厚，绝不是自己能够媲美的，在当今武林中，能拥有如此深的内功的人，恐怕也只是少数。
东方不败笑道：“我的内力不弱，你应该高兴才是，我的大半功力可是到了你的体内。”
李莫愁好奇：“你就这么舍得？”
“舍不舍得也是要看人的，”东方不败顿了一下，道，“我曾经也给一个人传过功力……可后来证明，我看错人了。”
东方不败收掌，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神色明显的暗了下来。
李莫愁听东方不败说还给别人传过功，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转过身看着她冷声道：“你就不怕这次也看错？”
“那就要看你了。”
李莫愁不明白：“看我什么？”
东方不败低眸浅笑：“看你是不是真心待我。”
“！”李莫愁显然没从那句话里缓过来，一愣不愣的看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趁热打铁，笑着贴上前，在李莫愁的耳边呵气道：“你，可愿真心待我？”
直到看到李莫愁愣愣的点头，东方不败才笑着拉开距离。
李莫愁盯着东方不败，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你的心思真叫人琢磨不透。”明明以前一直躲着自己的人，现在突然接受了自己，难免会觉得不真实。
东方不败自然知道李莫愁的顾虑，她将一只手举到李莫愁的面前。
李莫愁：“这是？”
“这只手，我曾当着你的面用情花刺伤了它。”
李莫愁轻握住那只手，依稀能看出上面残留的疤痕，但她还是不明白东方不败的意思。
东方不败道：“就在刚刚，它痛了。”
情花之毒，愈爱愈痛。
东方不败：“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李莫愁现在能做的，便是震惊了，她觉得脑袋又有点昏了。
东方不败仍在继续说着：“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我可以为了他做一切事，包括成全他，到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爱，只是一种期待、一种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