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儿女情长
苏妈端来一盆温水。
羊子鹏从床头拿起一条手帕,沾着温水,把萧茜娘脸上的泪痕擦净,又自己洗了洗脸,苏妈把水盆端走。
“你今天太累了,上来休息一下吧!”
“男女授受不亲!”
“你刚才可没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喝醉了!”
“你今天也没少抱我!”
“你中了迷烟!”
“再抱我一次,好吗?”
萧茜娘眼神真切,羊子鹏无法拒绝。
他不敢凝视她的眼睛。
他躺到床上,把萧茜娘转向里,从她背后抱住她,两人都侧躺着。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脸靠近她的粉颈。
萧茜娘闭上眼,享受着一刻的温存。
“你刚才叫我茜娘!”
“是吗?我没有!”
“你叫了!”
“你一定听错了!”
“我没听错,你叫了就是叫了!”
“好吧,就算我叫了。”
“你再叫我一声!”
“不!”
“叫嘛,我想听!”
羊子鹏贴近她的耳根,道:“茜娘!”
萧茜娘一阵酥麻。
闺阁香暖,床榻舒适,醉意重新萦绕,催人入眠,两人闭上眼,便再也睁不开,都睡着了。
这一觉,羊子鹏睡得很沉。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
他和萧茜娘同枕而卧,他们的身上盖了一层轻柔的被子。
月光从大窗洒进来,洒在秀床上,洒在萧茜娘半边脸上。
萧茜娘肤白如雪,眼睛闪烁,正与他面对面,盯着他看。
不知何时,萧茜娘转过了身来。
“你能动了?”
“嗯!”
“你能动,我该怕了!”
“怕我吃了你吗?”
“是啊!”
“我若不是不想吵醒你,早就把你吃了!”
羊子鹏微微一笑。
“你有钟爱的女子吗?”
“有!”
“是谁这么幸运,能得到你的爱慕?”
羊子鹏闭口不言。
“是贺薰那个小丫头吗?”
“不是!”
“那小丫头可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当日佛牙宴上,我差点就杀了她,你从我手里救下她,她当时看你的眼神,我就看出来,她对你是一片痴心!”
羊子鹏含笑不语。
“不是贺薰,那是谁呢?我认识吗?”
“你自然认识!”
“噢?是我们萧家的人?”
羊子鹏没有否认。
“是萧妙弦那小公主吗?她是最好看的公主了,我见了她都想亲亲她!”
“不是,你别猜了,猜不着的。”
“她还活着吗?”萧茜娘问。
羊子鹏神色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夜夜向佛祖祈祷,保佑她平安。”
“想不到,你也是个痴情的人!”
羊子鹏哂然一笑。
“你专情一人,却有许多女子痴情于你,你的情债,会越积越多,直到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我哪有那么招人喜欢?”
“美女爱英雄,自古常情。”
“我不是英雄,我是人人唾骂的逃兵,罪人!”
“在谭静那个小娘子的眼里,你就是英雄!”
“你不要乱说!”
萧茜娘一笑,道:“我可没有乱讲,你没看见她看你的眼神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看上你似的!把天姥婆婆气地用拐杖敲地,我当时差点笑出声来!”
“静姐姐人很好,你不要调笑她!”
“哼!她什么时候成你静姐姐了?”
“她比我年长一岁,自然是静姐姐!”
“哼!我比你年长十几岁,你是不是该叫我娘呢!”
“你!”羊子鹏待要发怒。
“好了!不取笑你!你真不了解女人!”
“我怎么不了解?”
“我跟你讲,外表越是冷如冰山的女子,内心里都有一团火,平常被冰山压制着,真要是烧起来,冰山瞬间就化了,这叫外冷内热!”
羊子鹏笑道:“如此说来,你的心里,岂不是有一座冰山!”
“嗯!还是你了解我!”
羊子鹏莞尔。
“表面上越是清高的女子,骨子里越是低贱!还好你的静姐姐只是清冷,并不清高。”
“我只是感念静姐姐的疗伤之恩,对他并没有别的心思!”
“谭静对你动了凡心,她心里的火焰已经烧起来了,你若是灭不了她的火,她会把自己活活烧死的!”
“我该如何灭她的火?”
“把她的心伤透,火就灭了!”
“我怎么能伤害她!”
“你心地善良,天性爱美,不会拒绝女子的善意,不会摧残美女,只会怜香惜玉。所以我说,你的情债会越累越多,你这辈子是还不了,等你转世之后,有你好受的!”
“怎样才能不惹情债?”
“没有办法,一个情字,因缘早定,想躲都多开,你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也会来招惹你!”
“那我就只能出家了!”羊子鹏笑道。
“你躲得进空门,也止不住别人起心动念!”
“那我就只好尽早转世投胎了!”
“你死了,会有多少美人伤心欲绝!”
“那我就没办法了!”
“你活在这个世上,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萧茜娘说得严肃。
羊子鹏黯然无语。
沉默片刻。
萧茜娘闭着眼道:“我可以让你的来世少一些负担!”
“如何?”
萧茜娘睁开眼:“今夜就把你欠奴家的情债,先还了!”
羊子鹏望着萧茜娘的眼睛,心神波动,深吸一口气,道:“恕我不解风情,还是先欠着吧!”
萧茜娘微微一笑,眼眶泛红,道:“那就抱紧我!”
羊子鹏张开手臂,萧茜娘移下高枕,偎进羊子鹏怀里。
羊子鹏把她抱紧,低头吻了一下她的三千青丝。
次日清晨,晨光照进闺阁。
羊子鹏睁开眼,萧茜娘还在他的怀中,睡得正香。
羊子鹏轻轻地下床来,把被子给她盖好,抚开她的秀发,吻了吻她的额头。
萧茜娘嘴角浅笑。不知她是醒了不忍睁眼,还是在做着美梦。
羊子鹏下暖阁,出看经院,回到翻经院。
真谛和僧人们正在诵经。
羊子鹏身上带着酒气,还有萧茜娘的体香,满身的伤口麻痒难耐,他把身上的白绸解下,赤着上身,一个猛子扎进水塘里。
正月天,天气刚刚转暖,水塘里的水还是冰凉透骨。
他憋一口气在水中潜了片刻,适应了水的温度,才冒出水面换气。
水塘浅处水面及腰,深处水面及胸,羊子鹏在水中游了几圈,便站身来,把身上的血迹洗净。
“羊大哥!”
“羊大哥!”
雷蕊和雷蕾身穿着浅粉色襦裙和浅绿色襦裙,携手双双走来。
“你在游泳吗?”
“你在洗澡吗?”
两姐妹走到水塘边,便一起脱下孺子和裙子,只穿着贴身小衣和裤子。
羊子鹏大惊:“你们别下来!水凉!”
话未说完,两姐妹已在空中画出两条曲线,噗通两声,跳进水塘里,水花溅到羊子鹏头上。
“哎,你们两个!”羊子鹏无奈道。
两姐妹在羊子鹏身前探出头来,她两个身材娇小,水没到了胸上。
清水从湿透她们的头发总角,从耳鬓小鬟和眉目面颊上流落,她两个用手摸脸,甩甩头,晨光照射下,极为清亮。
“哇!好凉”
“水好清!”
“让你们不要下来,冻着了怎么半?”
“我们不怕!我们天目山分东天目山和西天目山,东西天目山的山顶都有一个天池,里面的水比这里凉多了,我们常在天池里游泳的!”
“两个天池就像是两个大眼睛,所以天目山才叫天目山。我爹住在东天目山,我娘住在西天目山,我们天目剑派也分东西两宗,爹爹是东宗掌门,娘是西宗掌门!”
“哦!你们爹娘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哎,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脾气爆,到一起就吵架,只能分开住了!”
“是吗?那你们住哪边?”
“我们俩呀,哪边脾气好,就住那边!”
“等到把这边惹急了,就换那边去!”
“你们倒自在!”
羊子鹏和两姐妹在水中嬉戏,两姐妹时常潜到水深处,四处游曳。
“雷蕊!”
“雷蕾!”
岸上又走来两人,一个葱绿衣衫的少年,一个草青色衣衫的少年,正是李逍李遥兄弟。
“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和他一起游泳?”
“真不知羞耻!”
“也不嫌丢人!”
李逍李遥在岸上跳脚。
“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真是跟屁虫!”
“我们爱跟谁一起游,就跟谁一起游,要你们管!”
“我们就爱跟羊大哥一起游!”
“我们还给羊大哥洗澡呢!”
两姐妹说着,便一左一右靠着羊子鹏,给他擦胸搓背。
“你!”
“你们!”
李逍李遥够不着她俩,只得干生气,对视一眼,道:“下水!”
李氏兄弟把衣衫一脱,裸着上身,噗通跳进水里,冒出头来,眼前只有羊子鹏的笑脸,雷蕊雷蕾却不知所踪。
两兄弟正在纳罕,便一起哎呦一声,沉进水里。
雷蕊和雷蕾潜到他们身后,把他们摁进水里,冒出头来,哈哈大笑。
李逍李遥在水中翻过身来,又把雷蕊雷蕾拖进水里。
如此一来二去,四人打成一团,水花四溅。
李逍李遥也不再生气,欢笑连连。
羊子鹏看着四人戏水,心情十分欢畅。
天空传来一声长长的啁鸣。
羊子鹏抬起头来,一只凤头金翅大雕在天空盘旋。
“凤君阁下!”
李逍李遥雷蕊雷蕾一齐从水中冒出头来,仰头望天。
“静姐姐也来了!”四人一起喊道。
便见岸边走来一位黑色衣裙的俊俏女子,头上梳着清爽的流苏发髻,正是谭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