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对一

“社会大学流浪系,无业游民林枫,请多指教。”林枫模仿周天月的语调说道。

“你真幽默。”周天月低头笑了笑,把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林枫也笑了。“你别看我穿着病患服就觉得我是住院的,想着住院的都有钱。”

“真有钱的也不会来这里住院。”她这才发现,林枫穿的是新城市医院的病患服,而且脚上还没有穿鞋,不觉往后退了半步。“你怎么不穿鞋啊?”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林枫挠挠头,走到前台接待处拿了一双拖鞋穿上。“不穿鞋比较接地气,习惯了。”

“哦。”

沉默了片刻,林枫又说道:“咱们上楼去看看吧,别闹出人命了。”

“啊?!这不行,太危险了。”周天月猛摇头。“我已经下班了,出了事也跟我无关,没必要管这闲事,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呢。”

林枫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你不是说家里没人吗?”

“我……我有说过吗?”周天月否认。“我是说家里没人有空送我回家……时间不早,我该回家了。”

“等一下……”

“我真的得回家了,不然我妈妈会担心的。”周天月径直走向前台接待处,拿回放在柜中的手包。“你没事也快点离开这里吧,趁‘西乡五霸’还没想起来找你麻烦。”

“嗯。”林枫应了一声,然后试探性地问了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周天月急匆匆地走到了医院门口又回过头来。“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

“嗯,还是要多谢。”周天月说完鞠了个躬,走出了大门。

看着周天月离开,林枫笑着摇了摇头,走上楼去。人情冷暖,这跟他出事前并无多大变化,他早已习惯。

新城市医院三楼病房里侧,黄期睦的值班室里。夏虎领着商大海跟周也门冲进了值班室,把黄期睦围了起来。

“你们想干嘛?”黄期睦坐在办公椅上淡淡地说。“我可提醒你们了,这个房间有监控。”

“哈哈哈,我们就是来咨询点事。”商大海打了个哈哈,向准备动手的夏虎使了个眼色。

“值班医生负责的是各项临时性医疗工作以及患者临时情况处理,可不负责咨询解疑。”黄期睦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点燃香烟。“有事要咨询,等明天先到楼下去挂个号。”

商大海从兜里拿出几张红色钞票,笑盈盈地说。“难道就不能通融通融?”

黄期睦斜着看了一眼,冷漠地回应。“不能。”

“你看这规矩都是人定的。”商大海又掏出了几张红色钞票。

“你当打发叫花子呢?叫花子一天挣得也不止这几个钱,你真要咨询问题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商大海掏出钱包往桌上一放,笑得更卑微了。“今天就带了这么多,能咨询不?”

“问吧。”黄期睦悠悠吐出一个烟圈。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韦也门突然阴阳怪气地问道。

“知道,臭名昭彰的‘西乡五霸’嘛。”

“你知道还敢这么对我们?”

“不就在西乡有点小势力嘛,有什么好怕的?”黄期睦不屑地看了韦也门一眼。

“你别忘了新城市医院也在西乡,信不信我们分分钟能让它倒闭关门?!”

黄期睦没有回答,他默默掏出一盒火柴,引燃一根火柴,递到韦也门嘴边。

韦也门一口吹灭火柴,疑惑地看着黄期睦。

黄期睦又引燃一根火柴,把火柴递到韦也门嘴边。

韦也门皱起眉头,把火柴一口吹灭。

黄期睦再次引燃火柴,韦也门直接把脸靠近火柴,吹灭。

“你想干嘛?!”韦也门怒道。

“我就想说,你不吹会死啊?”黄期睦把火柴丢到一边。“新城市医院好歹都是国家事业单位,你一个靠送火柴打广告的,哪来的底气说出让它倒闭的话来?”

“这个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知道商大海一年收入多少吗?”

黄期睦默默掏出一张黑金卡。“这个社会,有钱还能使磨推鬼,要跟我比收入吗?”

商大海扯了扯韦也门的衣袖,摇了摇头。

“哼,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西乡五霸’在西乡的地位有钱都买不到……”

“呵呵,别人懒得跟你们计较,你们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啊。”黄期睦又点燃一根烟。“你说说你,除了在火柴盒上植入广告,送送火柴打广告,还会干什么?你当自己是称霸了广告业还是垄断了火柴业?

还有你,商大海,卖假烟敛钱财。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你对得起烟民吗?信不信我几个举报电话,就让你倒闭关门?

姚旺周就是个拉皮条,整天吹嘘自己关系网多强,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一个拉皮条的能有什么关系网?

晋酒整天就会搞事情刷存在,现在落到了我手中,是死是活全由我说了算,反正我医死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加一个,又能耐我何?

还有夏虎混黑道等死,这年头谁还当古惑仔啊……”

“砰,砰,砰,嘭。”

接连几声枪响,然后是房间角落的监控爆炸声。夏虎从监控的死角走了出来,手里的枪还冒着烟;商大海收回了桌面上的钱包,阴沉地看着黄期睦;韦也门掏出一把小刀,冷冷地看着黄期睦。

“说啊,你倒是接着说啊。”

“你们想干嘛?”黄期睦眉头微皱。“难道你们以为没了监控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无德医生遭报应,病患深夜复仇计。”韦也门玩弄着手里的小刀,阴阳怪气地说。“黄医生惨遭病患复仇,被连捅十八刀致死~”

“只要没有直接证据,剧情我们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夏虎摩拳擦掌。

“视频可录到了你们来我值班室生事,还有刚刚的枪声。要是我死了,警察第一个找上你们。”

商大海笑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警察局跟法院都有我们的人。到时只要把现场处理一下,再到病房找一只替罪羊。警察一来直接把人抓了落案,然后法院判决……”

“啪,啪,啪。”

门口处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