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们的除夕夜（2）
我一阵哆嗦，把人家女儿拐在南京，这是要拿我兴师问罪？
我忙走到阳台，接过冷如烟手里的电话，用一副低声下气的语气说道：“妈，啊不，阿姨您好，我是小郎。”
“小郎啊，吃晚饭了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和蔼可亲，开口就问我有没有吃晚饭，看样子，十分关心她未来好女婿的日常生活，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吃过了，您呢？”我也同样关心了一下，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阿姨也吃了，现在正看春晚呢！”冷如烟母亲的品味还挺高，竟然欣赏这么高大上的综艺节目。
“看的好，看的好。”我连忙表示认可。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才哽咽道：“待小花好一点，她这些年在外面挺苦的。”
小花？小花是谁？我好奇地瞅着冷如烟，希望她给我一个答复。
冷如烟涨红了脸：“干嘛？那是，那是我的小名……”
哈哈哈哈……原来冷如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至少她的小名听起来让人感觉好像，就好像一只小花狗。
我放肆地笑了起来，然后冷如烟就掐我，我身子一闪，躲到阳台角落里，随后忽然想起还跟未来的丈母娘通着电话，便赶忙回道：“阿姨，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花的。”
“小花她爸走的早，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她都习惯一个人憋在心里，你平时多让着她一点，别让她受委屈……”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微弱，让我怀疑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阿姨，我向您保证，以后会好好疼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我再次表了个态。
“好孩子，有时间你们就回来……”
“知道，等年后我们就回来看您。”
……
就这样，我和未来的丈母娘顺利完成了长达五分钟苦情戏的拍摄，从个人演技来看，我狼弄青梅还是略胜一筹，导演，你看能不能给我的盒饭里多加一个鸡腿？
把手机还给冷如烟，却见她痴痴地站在窗边眼泪婆娑地看着我，她的身影在吸顶灯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单薄。
我心里闪过一丝酸楚，木然地望着她。然后她笑了，擦了眼泪，搂起我的脖子吻我。
“哥——”小莉忽然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来，然后看到了这羞羞的一幕。
冷如烟忙推开了我，立马脸红到耳根。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小莉作势欲走。
“咳……”我尴尬地咳了一下，“回来！”
“哥，不早了，妈让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没事，我们守完夜再走。”
……
临近夜里十二点，周遭的炮竹声越来越密集，窗外的夜空被烟花映衬得五彩斑斓。
“好漂亮的烟花！”冷如烟叹道。
“走，哥带你去放孔明灯。”我想到去年除夕，家里还多了两个没有放完的孔明灯。
“嗯！”
和姑妈以及小莉道别后，我们先回家取了孔明灯，然后我又把冷如烟带到附近一个小学操场的围墙边。
“翻过去！”我对冷如烟说道。
“会不会太疯狂了？”
“怕什么，学校没人。”
冷如烟没有废话，直接把包搁在墙垛上，然后踩着围墙护栏格子就开始往上翻，看她熟练的样子，小时候一定没少干这事。
我把孔明灯扔过围墙，也翻了过去，随后我们分别拆开孔明灯的包装袋，拉开底部的铁线，一一摆放在操场上。
今晚没有月亮，但夜空中不时绽放的烟花却将这里照得通明。
我问冷如烟有没有带笔，她问带这个干嘛，我说把咱俩的名字写上去，证明这是咱俩许的愿，她又问你是要把咱俩的名字都烧掉？我说这是阻燃纸，烧不起来，她说万一掉河里呢？我想想觉得也是，真落水了，这大过年的，太不吉利了，遂作罢。
冷如烟一手捏着孔明灯顶端柔软的纸罩，一手托着底部铁线圈，这样孔明灯就被固定在半空中，方便我从下面点火。
只是今晚微微吹过的冷风却给点火带来了麻烦，几经周折才点燃了孔明灯里的蜡块。
蜡块燃烧所释放出的热气逐渐让孔明灯丰满起来，摇曳的烛火透过薄薄的灯罩映射在冷如烟白皙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些迷离。
“呆子，傻看什么呢！”冷如烟把我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我现在可以松手了么？”
“可以了！”
冷如烟松开后，孔明灯仿佛被风轻轻托起，轻轻柔柔地缓缓上升，越飞越高，直到化作夜空中的一颗星辰。
“你说，它会被风带到哪里？”冷如烟握紧我的手问道。
“蜡烛燃尽了，自然就会掉下来。”
“然后呢？”
“然后在风吹日晒中，慢慢降解，化为尘土。”
冷如烟轻轻一声叹息，声音很小，却直击我的心底。
……
回去的路上，冷如烟忽然从包里抽出一个大红包给我。
“姑妈给的压岁钱，你拿着。”
“咋？包我过夜啊？”我没有接。
“稀罕，你这样的，倒贴我都不要。”
“那你给我钱是几个意思？”
“我想，等过完年，你去考个驾照吧。”
“为什么你来出钱？”我忽然感觉自己成吃软饭的了。
“因为……因为我需要你以后当我的私人司机。你也知道，我平时应酬多，晚上喝多了，你放心我一个人回家么？”
想想也是，以后开车接她会更方便，于是我愉快地接过了红包。
但是随后转念一想，首先我得有辆车，我目前的存款大概有十万，还是在我不抽烟不赌博不泡吧的基础上省出来的，所以说宅男就是好啊，除了废点纸，没啥大的开销，呃…不好意思，跑题了。
买辆十万以下的代步车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房呢？我现在连首付都付不起，难道以后让冷如烟和我住宿舍？于是我又变得焦虑起来。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在最无能无力的时间，遇见了最想照顾一辈子的人。
冷如烟见我忽然沉默起来，问道：“怎么了？”
“没啥…”我揉了揉红包，掩饰住自己的焦虑，然后故作轻松地说：“我在猜姑妈给了你多少压岁钱。”
“我没看，想知道自己拆开看看呗！”
“你没听过财不外露啊，这大半夜的，身揣巨款很危险。”说完我搂着冷如烟加快了步伐。
“德性！”
“对了，烟儿姑娘，除了让小生给你当车夫外，您看还要不要提供其它什么私人服务？”
“呀！你还能提供什么服务啊？”
“比如说，帮助像您这样经常熬夜的女性舒经活络，尤其是脖子以下，腹部以上这块区域，容易气血阻塞，非常需要像我这样的专业人士进行疏导，要不让小生给烟儿姑娘示范一下？”说着，我的爪子伸向了冷如烟的胸部。
没等靠近，我便一阵惨叫：“别动手，别动手……闹着玩儿的……我的胳膊……旁边有人看着呢……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