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女丁珰
杨过当上了长乐帮的帮主,每天带着几十个狗腿子耀武扬威,招猫斗狗,出入高档茶馆酒肆,胡吃海塞,小日子过得不知有多快活。
可惜九阳神功还没有练至大成,所以还得保持童男之身。眼看怡红院的红倌妹子们个个貌美如花,却有的看,没的吃,杨过就一阵狂躁。
更让杨过无法忍受的是,人们见杨过始终坐怀不乱,比柳下惠还君子,暗自怀疑他中看不中用,背后还有人笑话他!
“你看刚才小红都贴他身上了,帮主还跟木头人似的,他还真能忍……”
“就是说啊,小红穿成那样,就算是佛祖都要心动了,帮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说他是不是……哈哈哈哈……”
“估计就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哈哈哈哈……”
“这么年轻就不行了……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去那边笑一会儿……”
杨过偶然听到,气得差点吐血三升,大怒道:“说过多少遍了,老子是练了童子功!功法大成前要保持童男之身!你们这些混球,信不信老子拧断你们的脖子!”喽啰们吓得瑟瑟发抖:“是是,小的知错了,帮主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杨过怒吼:“给我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众人屁滚尿流,做鸟兽散。
骂走了喽啰们,杨过沉思:“想想老子也有二十多岁,也该找个媳妇了。要不去慕容山庄,把张菁接回来?就算不能马上洞房,订个亲也是好的嘛!也可以堵住这些混球们的嘴。这一帮碎嘴的混球,等老子练成,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一夜七次郎!”
又苦恼地想到:“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那儿。应该不在了吧?就算不在了,慕容九应该知道她的下落。我现在是长乐帮的帮主,她就算仍然记恨我,也不会对我太过分吧?她慕容家难道敢得罪我长乐帮?”
想到这里,杨过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米香主,我们去慧山!”米横野愕然:“什么?您说的是无锡的慧山吗?”杨过道:“没错,就是无锡的那个慧山!那里有慕容山庄。我们就去那里。”
米横野疑惑道:“帮主,你怎么突然决定要去那里了?”杨过不耐烦道:“这你不用管了。总之,就这么决定了。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下完了命令,杨过继续在那里美滋滋地想着:“老子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吧?当年我一文不名,只是个小贼,如今我却是长乐帮帮主!张菁如果知道我这么有出息,会不会很高兴?”
杨过美滋滋,米横野却是满脑子浆糊,心中苦恼地想:“这帮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无缘无故的突然去慕容山庄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咱们长乐帮跟无锡慕容家互相看不顺眼吗?哦,对了,帮主他从来没接手过帮中的事务,还真不知道我们跟慕容家的过节。算了,这也不是我能操心的事。”
早有人去给贝海石通报。贝海石略做思考,道:“多派些人保护帮主。你让米香主一路跟着帮主,片刻也不得离开。”就这样,杨过带着一百多个打手,一路耀武扬威,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到了慧山脚下。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这里却没有多大变化。杨过走出轿子,徒步沿着山路往上走。跟上次一样,这条山路没有任何阻碍。一行人很顺利地到了山庄门口。
大门是洞开了。里面到处都是仆人。他们扫地的扫地,除草的除草,还有人上了屋顶换新瓦。看来他们正在进行大翻修。
杨过朗声道:“长乐帮帮主杨过前来拜访,烦请九姑娘出来一见!”
仆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了杨过一眼,然后该干嘛干嘛,直接将杨过和一百多个帮众当成了空气。
杨过见里面没有动静,想着再叫一次试试,却见从大门里面走出一个富态的中年大汉。此人脸色不太友善,冷眼扫了一下,然后对杨过道:“老朽乃慕容山庄的管家,敢问长乐帮的朋友,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杨过见他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心中有些不快,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张菁,所以并不在意这种事,急切道:“我跟你家九小姐有些情分,想见她一面。”
老管家十分无理,冷声道:“不在!”杨过又问:“那小仙女张菁呢?”老管家道:“也不在!”杨过问道:“那她们在哪儿?”老管家道:“不知!”杨过狐疑道:“真不在?我进去瞧瞧!”老管家怒喝:“你敢?”
杨过回头对帮众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说完,便施展鬼影步,如同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山庄。老管家慌了,大声疾呼道:“快,快拦住他!”山庄各处突然窜出好多持棍棒的护院,企图阻拦杨过。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杨过如同一团鬼雾般飘来闪去,护院们只能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杨过上窜下跳,大喊道:“九姑娘,你在不在?快点出来!”喊了半天,始终不见慕容九出来。
老管家怒道:“放肆!快给我出去!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都说了九小姐不在了!你还闯进来做什么?”看管家的样子也不像说谎。想想也是。张菁治好的寒毒,当然会立刻离开,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
杨过终于相信了老管家的话。慕容九真的不在。想必张菁也不可能在了,无奈道:“好吧,既然九姑娘不在,那我也不打扰了。告辞!”
老管家冷哼一声,道:“快走不送!”转身进了大门,消失不见了。仆人们仍然是该干嘛就干嘛。不得不说,慕容家的仆人们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杨过想了想,对米横野道:“米香主,我们去无锡吧。慕容九应该在那里。”米横野道:“帮主,我们跟慕容家有很多过节,你这样冒然拜访,恐怕会引起诸多误会。而且我们这点人过去,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杨过恍然道:“怪不得刚才那老管家对我态度不好,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米横野道:“是啊,帮主从来不管帮中事务,所以很多事都不知道。我帮在无锡地界上的生意一直受阻,就是慕容家搞的鬼。虽然明面上还算可以,但暗中已经斗过数十次了。双方都损失了好些人手。”
杨过苦恼地想:“这可麻烦大了!我跟慕容九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当了长乐帮的帮主,那岂不就是仇上加仇?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要去终南山找来九阴真经赔给她?哦,估计这样的话,她应该能原谅我。”
真是麻烦。
想来想去,现在唯一的方法是回到镇江,再动用长乐帮的资源,寻找张菁的下落。小仙女张菁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大,以长乐帮的能力,应该不难找。
现在杨过最担心的是张菁那么漂亮,美得跟仙女似的,如果遇到年轻帅气的少年英侠,然后两个人……
不行!
这个绝对不行!
谁敢动我的女人,我就把他打得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杨过越想越着急,对米横野吼道:“你,快派人去总舵!你让贝先生帮我找个人,小仙女张菁知道吧?你让他动用一切力量,用最快的速度查清张菁的下落!”
米横野不明白杨过又突然发什么疯,不过人家是帮主,人家说什么,他一个当小弟的也不好说什么。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叫来一名喽啰,让他骑快马回总舵,把消息传给贝海石。
送走了传信的小喽啰,杨过又开始自我安慰:“不会的,菁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俩感情那么好,都同生死,共患难了。而且我跟她也有过肌肤之亲。我还摸过她的……嘿嘿……总之,古人贞洁观念极重,我已经摸过她那里,她这辈子应该再也嫁不了别人了。”
想到这里,杨过才稍微放下心来。
一行人到了芙蓉湖畔的五牧村。这里原本是官设驿站,后来发展成了村庄。
米横野提议道:“帮主,您看天色也晚了,要不今晚就不要赶路了吧?”杨过道:“好吧,今晚就在五牧休息。”
小小村庄,突然涌进来百来号人,当地人都吓得关上了门。长乐帮原本就是混黑道的,纷纷踢开了村户家的门,霸占了房屋,还强迫房主人给他们做饭。
杨过深深鄙视了这些属下的恶霸行径,然后住进了最大的一间宅子。米横野说此间主人深明大义,听说长乐帮的帮主亲临,自愿腾出了房间。
杨过感叹道:“果然深明大义,我很想见见他们,米香主,你去叫他们过来!”米横野为难道:“这个恐怕很难,他们已经都走了。”杨过疑惑道:“去哪儿?”米横野道:“应该是去找睡觉的地方了吧?”
哦……
这哪里是屋主人深明大义,根本就是被强迫的。杨过无奈道:“那个谁,米香主,你去把屋主人叫回来。鸠占鹊巢不太好。再说这宅子很大,屋子这么多,我们可以挤一挤嘛,反正就睡一晚。”
过了一会儿,这一家子二十多口人全都被押了回来。其中好些人都是鼻清脸肿的,牙都掉了。几个年轻女眷甚至衣衫不整,好像还哭过?这些人见到杨过,就好像见到阎王似的,只知道跪下来不停地磕头。还哭个不停。
杨过指着那些女眷问米横野:“米香主,这些女人怎么了?”米横野不好意思道:“有几个弟兄见她们有些姿色,所以没忍住……”
哦……
对了,长乐帮是黑道啊……
杨过现在才深刻认识到了长乐帮邪恶的本质,心情有些低落。他知道自己只是傀儡帮主,表面上很威风,实际上根本管不了事。看在帮主的面子上,无关紧要的命令还是会执行,但有些事他们不高兴了,理都不会理你。
“算了,等我去了侠客岛,也算是对他们有了交待,这个帮主就可以不当了。”杨过干脆当起了驼鸟,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让部下把这些可怜人关进后院的房间里。至于部下怎么继续祸害他们,杨过不再去想。
次日一大早,杨过就催促着众人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五牧村。他觉得很对不起这里的村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众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落山前进了常州。在古代太阳落山后是要关城门的。
米横野道:“差一点就赶不上了。如果再晚一会儿,关了城门,我们就只能在城外过夜了。”
杨过道:“好了,我们赶紧分头找客栈吧。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足够的空房。”
这么多人肯定不能睡同一家客栈了。古代可没有能住一百多人的大酒店。所以只能分散开来。
留在杨过身边的都是武功最高的,地位最高的。
杨过现在饿得很,正想着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那边就有人报告,前面已经安排好了住所。是本地最大的一间客栈。饭菜正在准备着。
有小弟就是好啊!
杨过来到那间酒楼,不到半刻钟,饭菜就陆续上齐了。饱饱美餐一顿后,杨过坐在二楼窗边享受醉人的暖风。有道是温饱而思**,杨过又想起了红颜知己。他想起了张菁的绝世容颜,还有铁心兰的高挑身材。
“现在我已经练成了绝世神功,可以保护你了啊!菁妹妹,兰妹妹,你们到底在哪儿啊?菁妹妹,你是我来到这世界后的初恋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哦不对……好像铁心兰才是我的初恋吧?哎呀我好头疼。我人只有一个,却有两个妹子,你说我该娶哪个才好?”
苦恼了片刻,立刻豁然开朗:“哈哈哈,现在是古代啊!可以三妻四妾啊!我为什么不两个都娶呢,我实在是太笨了!左拥左抱什么的,那是天下男人共同的野望啊!”想到得意处,杨过干脆拍案而起,对着窗外放肆地大笑着。周围就餐的人们都一脸惊愕地望过来。但见杨过周围一圈彪形大汉,知道惹不起,只好装作没听见。
狗腿子们纷纷别过脸,觉得帮主的行为太丢人了,像个傻子一样。他们当狗腿子的面上也不光彩。
等帮主吃完了饭,护卫们也分批吃了。这些家伙吃完了就变得鬼鬼祟祟,一批批请求去青楼消遣。杨过也没理由阻止。
护卫们要保护杨过,所以只能分批去。小弟们去风流快活,杨过却因为练了童子功,只能干看着。这种痛苦无法用文字形容。
杨过郁闷之极。只能坐在二楼窗口边喝闷酒,欣赏街外的风景。忽然从一楼有一个苗条的身影轻轻跃入,咯的一笑,声音清脆柔和。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身穿淡绿衫子,一张瓜子脸,秀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杨过等人。见他周围十几个彪形大汉。而且看向她的眼中都冒着绿光。其中也包括了因为喝多了酒,有些失去理智的杨过。
杨过心中惊呼:“常州竟有殊色!”
少女心知不妙,转身想要离开。
杨过急了,立刻命令道:“快,拦住她!”
狗腿子们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纷纷上前,堵住了楼梯,将那少女包围起来。
少女满脸怒容,娇喝道:“给我闪开,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让他知道你们这样欺负我,你们谁也别想活命!”然而这饱含威胁的声音却太过柔美,倒像是撒娇。狗腿子们齐齐咽下了口水。
杨过喝高了,痴痴地望着那少女赞叹道:“妹子,你真美,就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好看!我就看上一百天,一千天,也决不会够……来,先跟哥哥我喝一杯。”
少女想拒绝,但见彪形大汉绝不可能让出道来,只好美女不吃眼前亏,气鼓鼓地走过去,坐到了杨过的对面。
少女刚一坐下来,白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别过脸去,不理杨过。杨过瞧她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撅着小嘴,看起来俏皮可爱。月光照射在她明澈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鼻中闻到那少女身上发出的香气,不由得心中一荡。
“妹子,你可真香!”
“哼,登徒子!”
杨过心中一乐,压低了着嗓子学她说话:“哼,登徒子!”
狗腿子们轰堂大笑。
少女却一点都不怕,威胁道:“我爷爷是丁不三,江湖人称‘一日不过三’,你们一定听说过。想活命的,最好现在就放了我!”
杨过一听这名字,酒立马酒了了半,愕然道:“你是丁丁当当?”少女怒道:“你才是丁丁当当,我叫丁珰!”又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我在江湖上已经这么有名了?”
这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丁珰。
在金庸作品中,丁珰这个角色并不算太有名,所以杨过一直没怎么在意。但现在亲眼看到才知道,这妹子竟然是绝世大美女。估计黄蓉、小龙女、王语嫣也就漂亮到这个程度了。
既然是大美女,自然不能放过了。该怎么把她追到手呢?她的两个爷爷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杨过满嘴跑火车:“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武林第一美女呀!”丁珰白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净瞎说,我哪有那么漂亮?”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上翘了。
杨过心中一乐,暗道:“果然如此!”
原来他回想起前世看过的电视剧。丁珰这姑娘很奇怪,她只喜欢油腔滑调,聪明伶俐,能讨女人的欢心的坏男人。像郭靖、石破天那咱老实巴交的,是她最讨厌的。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不过一想到她的两个爷是丁不三和丁不四这两个老怪物,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这两个老东西脾气一个比一个古怪,做起事来颠三倒四,这种人教出来的孙女,当然也是个古灵精怪的祸水了。
管他呢,反正你漂亮就行。
古时候讲究礼教大防,男女七岁不同席什么的,大多都男子即使心中如何龌蹉,表示上还是要装成翩翩君子,以博取少女的欢心。哪有像杨过这样臭不要脸,瞎话张嘴就来。偏偏丁珰就吃他这一套。
杨过笑道:“你不信?那要么这样,如果你不是天下第一美女,那你就亲我一口,如果你是天下第一美女,那我就亲你一口。你说怎么样?大家公平打赌,童叟无欺!”丁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哼道:“你真无赖。”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个无赖呀!”杨过猴急地站起来,绕过桌子,想坐到丁珰身边,丁当也站了起来,绕着桌子躲避杨过。杨过现在是酒壮怂人胆,变得比平时无耻多了,急道:“妹子你别跑,快坐下,像你这样的江南小美人儿,哥哥我从米没见过,就像是画里跑出来的一样,哥哥想跟你说些知心话呢。”
丁珰道:“就不,我们隔着桌子说话。”
杨过嘿嘿一笑,忽然化作一团虚影,闪到了丁珰身边。
丁珰只觉眼前一花,就发现手腕被抓住了。杨过笑道:“妹子,你真漂亮,就好像,就好像……”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窗台花盆上栽种了不知名的红花,随手摘下来,插在丁珰头发上,笑道:“这朵花一样。不对不对,应该是这朵花再再美一百倍,才勉强配得我家丁丁当当的花容月貌,眼下没法子,将就着带吧。”
丁珰恼怒道:“都说了我不叫丁丁当当,还有我不是你家的。你再这么叫我,我可就生气啦!”试着甩开杨过的咸猪手,没成功。
杨过立刻道:“是,丁丁当当,明白,丁丁当当。”趁机十指相扣,紧紧握住丁珰的小手。
“你这无赖……哎……”丁珰无奈放弃了。
两人紧紧贴着坐在一起。杨过闻着丁珰身上飘散的香味,舒爽不已。“妹子,你想吃什么?哥哥请你吃。”丁珰无奈道:“什么都行,你说了算,但不能喝酒。”杨过奇道:“你竟然不喜欢喝酒?这也太不像话了。你难道不知道酒是世间最好的东西吗。哥哥今天说什么都得让你喝上一整坛!”
丁珰坚决摇头道:“不行,我一闻到酒味就恶心。现在你身上的酒味就很讨厌。”杨过道:“原来我家丁丁当当不喜欢酒味呀,那好办。从今天起,哥哥我不喝酒了!掌柜的,把刚才上过的招牌菜再一遍,不要酒,来一壶绿茶!”又对丁珰道:“你可真是迷死人的小妖精,要不今天咱们就圆房了吧?为了你这小妖精,老子决定不再练那狗屁的童子功了,老子不练了!”
杨过一声贱笑,咸猪手已经伸向了丁珰的两腿间,忽然手背一痛,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低头一看,丁珰手指上有一枚戒指,上面竟然多出了一根钢针。
丁珰趁机摆脱了杨过的纠缠,跳到丈许,笑道:“活该,谁让你不老实!”杨过发现手背火辣辣地疼,甚至还鼓起了大包,惊道:“这是什么毒?”
狗腿子见帮主竟然被暗算,纷纷围了上来。
丁珰道:“放心吧,死不了,就是让你疼几天。”又指着包围她的狗腿子们道:“你叫他们让开,我得回去了。”杨过示意狗腿子们散开,问道:“你要去哪儿?”丁珰道:“我得回去了,要不然爷爷就得出来找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杨过道:“我叫杨过,是长乐帮的帮主。不过我还有个假名叫石破天。”丁珰道:“哦,我早就听说长乐帮几年前换了个年轻的帮主,就是你呀?”
杨过道:“可不就是我吗?你住在哪儿,我怎么去找你?”丁珰道:“不用了,你找不到我的。过一段时间我会去镇江找你。”杨过喜道:“好,我等你来!对了,临走前让我亲你一口,就一口!”丁珰啐了一口,嗔道:“讨厌,不理你了!”转身离开了酒楼。
回到总舵,杨过天天想着丁珰,就把思念之情化作一个个木雕。摆满了整个院子。侍剑原本对杨过不假辞色的,但见这些年他忽然变了性子,不再对她毛手毛脚,一心扑在练功上面。这次回来又变成了傻子,总是望着天空傻笑,还雕木人。那是个很美的少女,比她自己漂亮多了。心中竟然泛起了微微的醋意。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以前被骚扰时觉得你讨厌,如今不理你了,把心思放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反倒吃起醋来。
杨过不知道侍剑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现在脑子里全是丁珰。他耐心地雕刻着丁珰的人像,等着她的到来。忽听门外院子里有人朗声说道:“帮主醒了么?属下有事启禀。”杨过应道:“外面是哪一位?”那人道:“属下陈冲之求见。”
杨过放下手中的活,开门走出了房间,见有一名身材极高的汉子站在院子中央,躬身行礼,道:“帮主,属下陈冲之问安。”杨过还了一礼,道:“哦,我记得你,你是什么堂的香主,对吧?”陈冲之道:“属下是狮威堂的香主。
杨过指着一把石椅道:“嗯,你坐下吧。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冲之刚坐下,又立刻站了起来,躬身答道:“启禀帮主,昨晚有两人擅闯狮威堂,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另一个是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两人都使长剑,武功似是凌霄城雪山派一路。属下率同部属出手擒拿,但两人剑法高明,竟给他们杀了三名兄弟。那年轻女子后来腿上中了一刀,这才被擒,那汉子却给逃走了,特向帮主领罪。”
杨过哦了一声,问道:”这种事不是贝先生处理的吗?怎么突然找我?”陈冲之总不能说你只是傀儡,所以从来没找过你,尴尬道:“贝先生一大早就去扬州处理纠纷去了。我只好来向您禀报。”
杨过立刻明白了。这小子身为狮威堂的香主,却眼睁睁地看着外敌侵入,损失了三个兄弟,还让对方跑掉了。这么大的罪过,他不敢直拉禀报贝海石。所以才找上了这个傀儡帮主。到时候如果贝海石问起来,他就可以往杨过身上推,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呵呵,好算计。
不过,杨过现在也挺无聊的,去看看那个花什么什么的姑娘,也挺不错。心里这么想着,杨过笑道:“哦,原来如此。他们跑过来杀了我们三人,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对了,你刚才说雪山派?”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对了,杨过很快就想起来了。
说起来这事有点复杂。石中玉(石破天的本名)原本是雪山派弟子。企图非礼雪山派掌门的孙女白阿秀未遂,逃下山来,阴差阳错之下,以石破天的假名当上了长乐帮的帮主。而雪山派却因此大乱。死了几个人,还残了几个。
雪山派好不容易平息了派中的大乱,这才派下大队人马追捕石中玉。
这段剧情挺复杂的,可惜当年那电视剧也没仔细看,而且时间又过去那么久,很多剧情都记不大清楚了。总之,这些雪山派的人下山追捕石中玉,偶然间打听到,长乐帮的帮主有很大的嫌疑,后来又听说石破天又改名叫杨过了。心中更加怀疑了。
你说一个人如果心中没鬼,怎么会突然换名字?而且连姓都换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这才决定冒险潜入长乐帮总舵,一探究竟。
杨过忽然好奇心起,道:“陈香主,你带我去瞧瞧那女子,好么?”陈冲之躬身道:“遵命”心中却想:“帮主自称练了童子功,不近女色,现在一听是俘虏是个女的,又要猴急地去看。我看他这童子功早都得破!”
杨过随着陈冲之穿房过户,经过了两座花园,来到一扇大石门前,见四名汉子手执兵刃,分站石门之旁。四名汉子抢步过来,躬身行礼。
陈冲之一摆手,两名汉子当即推开石门。石门之内另有一道铁栅栏,一把大铁锁锁着。陈冲之从身边取出钥匙亲自打开。进去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里面点着巨烛,甬道尽处又有四名汉子把守,再是一道铁栅。过了铁栅是一扇厚厚的石门,陈冲之开锁打开铁门,里面是间两丈见方的石室。
一个白衣女子背坐,听得开门之声,转过脸来。陈冲之将从甬道中取来的烛台放在进门处的几上,烛光照射到那女子脸上。
杨过“啊”的一声轻呼,心想:“她就是花什么来着?名字记不清了。不过这世界还真是神奇,随便一个女子就这么漂亮。美女也太泛滥了吧?”原本想着这女子杀了我三个小弟,怎么着也不能这么算了,得好好折磨一下!如今一见,竟然是个美女,立刻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角度关系,强烈的阳光从大门射进来,白衣女子看不清杨过的模样,气愤道:“你们是谁?”陈冲之当即喝道:“这位是我们帮主,你说话恭敬些。”
白衣女子吃了一惊。之前怎么努力都见不着面的神秘帮主,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她和师哥耿万钟夜入长乐帮,为的是要查探石破天是否就是雪山派逆徒石中玉。她素闻石破天好色贪淫,败坏过不少女子的名节,后来又突然改了名字,然后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今日落入这恶贼手中,不免凶多吉少,不敢让他多见自己的容貌,立即转头,面朝里壁,呛啷啷几下,发出铁器碰撞之声,原来她手上、脚上都戴了铐镣。
杨过见美女受难,有些心疼,道:“她犯了甚么罪,要给她戴上脚镣手铐?”
陈冲之心道:“帮主这是看上了花姑娘,可不敢再得罪她了。若是帮主以此为借口整治我,那可就太冤了。”忙道:“是,是,属下知罪。”忙从衣袋中取出钥匙,替白衣姑娘打开了铐镣。
杨过道:“对了,这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陈冲之道:“回禀帮主,她叫花万紫,在江湖上倒有些名气。”
花万紫手足虽获自由,只有更增惊惶,一时间手足颤抖。她武功固然不弱,智谋胆识亦不在一般武林豪士之下,如果杨过以死相胁,她非但不会皱一皱眉头,还会侃侃而言,直斥其非,可是这恶贼反而命令属下解铁拷,一时不知对方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花万紫一生守身如玉,想到石破天的恶名,当真是不寒而栗。又想到此次来的任务,心道:“不知是不是那小子?我只须仔细瞧他几眼,定能认得出来。”只是杨过身后射来的阳光太过耀眼,眼睛仍然适应不过来。
陈冲之以为杨过对花万紫有什么想法,讨好道:“咱们便请花姑娘同到帮主房中谈谈如何?这里地方又黑又小,无茶无酒,不是款待贵客的所在。”
杨过觉得现在一个人挺无聊,如果能跟这位花姑娘聊点人生,谈点理想,也是一件美事,喜道:“好啊,花姑娘,我住的那间院子环境优雅,而且没人打扰,比这里强了几百倍。不如我们一起去……”
花万紫怒道:“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你要杀便杀,本姑娘堂堂雪山派的传人,决不向你求饶。你这恶徒无耻已极,竟敢对我有非份之想?我宁可一头撞死在这石屋之中,也决不到你房中。”
杨过无奈道:“我们只是谈点理想而已。姑娘你想多了。对了,陈香主,花姑娘是不是很久没吃饭了?你去准备点饭菜,回头我跟她一起吃。”陈冲之道:“有,有,有!花姑娘爱吃甚么,只要是世上有的,咱们厨房里都有。”花万紫“呸”了一声,厉声道:“我宁死也不吃长乐帮中的食物,没的玷污了嘴。”
杨过无奈道:“既然你不想吃,那就算了。我看你腿上受了伤,本来我们可以请贝先生给你瞧瞧,你既然这么讨厌长乐帮,那么你到外面找个医生治治罢,流多了血,恐怕不好。”花万紫决不信他真有释放自己之意,只道他是猫玩耗子,故意戏弄,气愤道:“不论你使甚么诡计,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杨过笑道:“难道花姑娘不愿意离开这里?也罢。既然姑娘你喜欢,我倒是可以让你在这间石屋多呆几天。”
花万紫不知杨过是何用意,但也不能在这石牢中耗一辈子,只有随机应变,既存了必死之心,甚么也不怕了,当下霍地立起,说道:“我的剑呢,还我不还?”心想:“若有兵刃在手,至少可以多杀几个垫背。”
杨过道:“花姑娘是使剑的,陈香主,等她出了总舵,请你把剑还了她,好不好?”陈冲之道:“是,是,姑娘出去,宝剑便即奉上。”花万紫站起身来,大踏步走了出去。杨过和陈冲之跟在其后。穿过甬道、石门,出了石牢。
陈冲之亲自去将花万紫的长剑取了来,递给帮主。杨过接过后,转手扔给花万紫。花万紫接了宝剑,再向杨过脸上瞧去,总算看清了杨过的模样,心头一震:“是他,便是这小子,决对错不了!”
花万紫将杨过误认成石中玉了。
杨过道:“花姑娘,你腿上的伤看起来挺重的,不碍事罢?若是断了骨头可就不好了。不如我帮你……”忽见花万紫脸色不对,立刻改口道:“好啦好啦,你爱走便走,爱留便留,我就不留你了。”
花万紫疑道:“姓石的,你放我出去,是不是?是否又在外伏人阻拦?”杨过道:“我拦你干甚么?你如果不信,可以回石牢呆着。”
花万紫听他这么说,心下将信将疑:“且不理他有何诡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向他狠狠瞪了一眼,心中又道:“你等着,等我出去了,再找师兄们一起过来报仇!到时候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她腿上伤得比较重,走起来一跛一拐,但想跟这恶贼远离一步,便多一分安全,当下强忍腿伤疼痛,走得甚快。
陈冲之笑道:“长乐帮总舵虽不成话,好歹也有几个人看守门户,花姑娘说来便来,说去便去,难道当我们都是酒囊饭袋么?”
花万紫止步回身,柳眉一竖,长剑当胸,道:“你想怎么样?”陈冲之笑道:“还是由陈某护送姑娘出去为妙。”花万紫寻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只怪我太过莽撞,将对方小瞧了,以致失手。眼下暂且忍了这口气,日后召集师兄弟们大举来攻,再雪今日之辱。”于是低声道:“如此有劳了。”
陈冲之对杨过道:“帮主,属下将花姑娘送出去。”低声道:“当真是让她走,还是到了外面之后,再擒她回来?”杨过道:“送走就是,不必再擒回来了。”说完当即转过身去,觅路自行回房去了。一路上遇到的人个个闪身让在一旁,神态十分恭谨。
杨过心中想的是:“花万紫虽然貌美,但比丁珰差太远。随他去吧!”
陈冲之道:“是,是。”心中却道:“准是帮主嫌她年纪大了,瞧不上眼。其实这姑娘雪白粉嫩,倒挺不错的。如此放过太过可惜。”对花万紫道:“走罢!”
回到了卧室里,杨过略感无聊,又开始雕起了木雕。木雕的主人公自然就是丁珰了。一直到了夜晚,万籁俱寂之中,忽听得窗格上得得得响了三下。杨过抬起头来,见一窗格缓缓推起,一只纤纤素手伸了进来,向他招了两招,依稀看到皓腕尽处的淡绿衣袖。
杨过心中一喜,叫道:“丁丁当当,你来啦!”窗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啐了一口,道:“你才丁丁当当呢,快出来罢!”
杨过推开窗子,跨了出去,眼前却无人影,正诡异间,突然眼前一黑,只觉一双温软的手掌蒙住了自己眼睛,背后有人格格一笑,跟着鼻中闻到一阵兰花般的香气。
杨过又惊又喜,没想到才第二次见面,丁珰就变得这么主动了,心中得意道:“想我杨过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又能说会道,还是一帮之主,这姑娘看上了我,也是情理之中。这不能怪她,怪只怪我爹娘把我生得太帅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