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繁星发完信息,心里有些伤感,突然空荡荡的。他望着窗外,静静的等待着。闫文婷美丽、温柔,这是他此生第一个深爱的女人,他不想失去,希望与她长相厮守。

过了一会儿,闫文婷的短信来了,“我在望江公园等你……”

繁星很兴奋,眼里竟然有些湿润。刚才好友李光辉还打来电话,说晚上组织了一个聚会。现在他为了能见到闫文婷,什么样的聚会他也不会去的。

整个下午,繁星在家里刻意的修饰一番。他本来就是个帅哥,有母亲的强大基因,再加上平时养尊处优,外表自然是光鲜的很。

等赶到望江公园的时候,闫文婷已经站在那里。她默默的望着不时从身边经过的行人,眼角有一点点淡淡的哀愁。

繁星有些心疼,大踏步的跑过去,越来越近越有些踌躇。来到闫文婷的面前,他想哭,这一段时间,他是如此的思念她。

闫文婷轻轻的转过身,低声道,“进去说吧。”

繁星的表情让她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他还是个大男孩儿,看这个样子,他反倒成了受害者?”

他们沿着公园的鹅卵石甬道慢慢走着,两个人都沉默着。

夏夜又一次来临,明月当空,皎洁如玉,繁星闪烁,眨着眼睛。繁星想起了那首曾经风靡街头巷尾的歌,“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繁星紧走几步,与闫文婷并肩而行,他自言自语道,“我姐叫晨雨,是在清晨出生的,下着小雨。我叫繁星,是在夜里出生的,天空一定是挂满了繁星。可是天空那么大,也不知道哪颗星是我呢?

闫文婷哦了一声,也抬起头来,仰望星空,繁星点点,她想这夜空中必然也有一颗是自己,而这颗星究竟在哪里呢?她也在寻找……

两个人仰着头走路,好几次都撞到了一起。繁星脸上露出了微笑,而闫文婷的泪水却流了下来。

她多希望自己的那颗星与他相偎相依,手挽手,肩并肩,永不分离。

繁星没有看到闫文婷的泪水,他只是说,“文婷姐,我真的要走了,这一走可能要几年的时间呢。”

闫文婷尽量让自己轻松一点,“为什么要去当兵呢,你们家有那么好的条件,有那么多种选择。”

“就是啊,我也不明白啊,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啊。听我妈说盛楠阿姨的师兄,是那边警备局的首长,想让我去锻炼一下,其实我是不愿意去的,在家多好,亲戚朋友都在身边,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怕我爸怕我妈,我家这两个女人都是惹不起的。”

闫文婷想起他上次说的那些话,心里觉得好笑,她想起了关彤,又想起了关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哦,好久没见你姐了,她最近好吗?”

“我姐恋爱了。”

关欣能够恋爱在他们看来似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闫文婷道,“她跟我说起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姐每天在汽修厂帮忙,干得热火朝天的,可能就是他了吧?大概以后这个就是我姐夫了。”

闫文婷随口答应着,“哦,能让你姐心动的必然是个非同寻常的男人。”

繁星道,“还不错啦,人挺帅的,是个北方人。”

闫文婷没再说什么,自从关欣上次来到她家,留了一张银行卡,虽然她临走的时候说,你收下卡,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闫文婷犹豫再三,还是把卡收下了,可是这一段时间,她还是觉得她们疏远了。也许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一张卡,过去的很多很多事让闫文婷心生厌恶,通过这张卡,她看到了她们之间巨大的差距,还有关家人的傲慢。

关彤也是老街的孩子,却几乎不与他们家来往,关欣看不起她的父母,觉得他们市侩。她闫文婷从小到大,哪点不比关欣强,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在这之前,她们已经疏远了,其原因跟关繁星没有任何关系。

繁星牵住了闫文婷的手,她很想挣脱,却挣脱不了,繁星一下拉过她,紧紧的抱住。闫文婷好无奈,其实说心里话,如果关繁星现在能够大几岁,谁不愿意成为他的女朋友,成为未来泰和投资的少帅夫人呢?可繁星还太小了,虽然身体各方面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可以去温存,去爱了,可是心理年龄还是很孩子气的,未来有太多的未知,她不敢预料,也不能预料。在很多大事面前,他根本做不了主,就比如去当兵这件事,是他妈妈提出来的,而他都不敢说个不字,只得乖乖的答应。就算再过几年,繁星回来了,他还想着自己,愿意跟自己谈婚论嫁,可是他妈或者他姐反对,那他们的事还是没有任何希望。

想着这些,闫文婷苦笑着摇摇头,指望着繁星去坚持、去抗争这本来就太不现实。算了,人生如戏,全当是一场梦好了。

“繁星,你去了,好好的做,以后再回来,就是个男子汉了,姐姐会为你骄傲的……”

繁星很动情的望着美丽的闫文婷,“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闫文婷心里叹息着,等待是很艰难的……

秦文宇在海市的古玩陈设展览马上就要结束了,它的下一站是香港,然后是英国的伦敦。助理正忙着收拾东西和清点物品。手续已经办好了,他们即日就将启程。

秦文宇有个表叔在英国做进出口贸易,也间或倒腾中国的古玩字画。对于真正的好东西,外国人是崇敬和爱慕的。

有一段时间,中国的很多省市盗墓成风,这些人技术先进,分工明确。当地的能人负责挖开墓穴,由GD、香港的商人验货、收货。一切交易都在黑夜中进行,天亮之后,大家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表叔看到这样的商机,自然是眼前一亮。他头脑灵活,在香港也有一定的渠道,此后便常常往返于大陆、香港和欧洲各国之间。

最近几年,风声趋紧。表叔基本不会再到大陆来只身犯险,他就是待在香港,只等大陆的文物贩子来到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再想方设法把文物运到欧洲。

秦文宇在考虑自己的这些东西是通过表叔直接运往英国,还是动用香港和连胜的地下网络。如果是后者,那必定会让舅舅生出很多想法,难不成是在京城听到了风声,他们秦家也开始在做转移的准备。

舅舅的事情比天还大,只能让时间去处理。秦文宇明白,现在是关键时期,绝不能惊动他。

秦文宇跟表叔取得了联系,说他想把一些东西以展览的名义先运到香港,从那里办理手续,再辗转英国。

表叔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多问,语气却很热情,“好啊文宇,我正好也在这里,我们见面详谈。”

表叔办事干脆利索,十分的地道。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联系了当地的展览馆。

马上拔营起行,秦文宇长出一口气,来到香港,按照表叔给的地址,秦文宇登门拜访。

又是多年不见,秦文宇主动上前送去拥抱。表叔四十几岁,精明干练。见到他,问了一些生活琐事,还生出了很多感慨。

他是秦中明老家的远房亲戚,属于最早出国捞世界的那批人。他在英国打工,睡过桥洞,趴过水泥管子。历尽艰辛,终于掘得第一桶金。渐渐的,他以中国人特有的智慧在欧洲各国纵横驰骋、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