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关欣听着,心里确实不好受,她也是女人,这毕竟是闫文婷的第一次。可这是闫文婷的家,闫父闫母还蒙在鼓里,她俩都不能声张。哎,还能说什么好呢?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明显是个烫手的山芋,而她关欣根本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陪着闫文婷掉了几滴眼泪,关欣把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上。

闫文婷站起来,“小雨,你别这样。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不能……”

关欣摆摆手,“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还是喜欢他的,只是,现在不合适,等合适了,我会跟我爸说的,卡放到这里,你收下就还拿我当朋友,不收也可以,总之……,自己看着办吧。”

关欣实在有些为难,话有些生硬,除了用钱解决,还有没有其他的好办法?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可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她还得硬着头皮过来。

闫文婷在心里思索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的空气凝重而紧张。

关欣站起来,对闫文婷道,“你不要送我了,好好休息,保重身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等闫文婷再推让,她径直出了卧室,来到客厅与闫父闫母打过招呼,逃也似的开门走了……

闫文婷看着桌子上关欣留的卡,心里一阵难过,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差距,也是她们两家之间的差距。在关欣这样的人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永远都不叫问题。她甚至猜想,这张卡里的钱或许数额不小,也或许关彤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关欣今天过来就是他的意思。

她不由得有些鄙视他们,“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盛气凌人,为所欲为有钱人就处处高人一等吗?”

可是想想,除了收下这张卡她没有其他补救的办法,因为她的心里还是喜欢繁星的,只是这爱太虚幻,来的不是时候。

宋建华在吴岳面前栽了个大跟头,临海的业务不得不暂时停滞,他选择了隐忍,没有立刻反击,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将吴岳置于死地的时机。

宋建华有他的打算,他在下一盘大棋,这是战略层面的,其结果会影响成千上万人的命运。

卢卡斯见宋建华不温不火,琢磨着这个老狐狸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表面平静,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急于为一家人报仇,很想能够证明自己,他想从齐方志身上打开缺口,或者说干脆就利用齐舒,想方设法让他们反目成仇,让齐方志亲手养大的儿子,在他的心里猛刺一下,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齐方志虽然老奸巨猾,绝顶聪明,但是人就会有弱点,他一生只深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他现在的妻子,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乔梦。

金爵死后,乔梦挺着个大肚子无依无靠,无处安身,而齐方志却适时的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可谓是雪中送炭。

乔梦生下了金爵的孩子,齐方志满脸的喜悦,他把过去深深的隐藏在了心里,他向乔梦发誓,“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爱他,关心他,培养他。”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十几年如一日,父子的感情一直很好。

乔梦觉得很欣慰,也很幸福。他们婚后没能再生孩子,齐方志去医院做过检查,竟然患有先天性的不孕不育。乔梦有些替他难过,但他的伤感却没挂在脸上,时间久了,也索性不再去想,好在家里还有齐舒这个孩子。

齐舒一天天的长大,与亲生儿子也没什么区别。老齐很想把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其实并不多。

但卢卡斯可不这么想,他很清楚的知道父亲的死因,齐方志就是罪魁祸首。他是一个阴谋家,而吴岳不过是个践行者。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齐方志的一个局,他害死了父亲,还带走了他的女人,霸占了父亲的儿子,自己的弟弟。

他要把这个秘密揭露出来,让齐方志白忙一场,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建华并不在乎复仇的事,他与卢卡斯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他是个很现实的人,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的道理,所以他才会拿出自己的资源,与卢卡斯结成战略同盟,彼此支持、互相利用。

其实卢卡斯刚刚回国,便着手与齐方志的儿子齐舒搭上关系。他们现在是很好的网友,经常通过QQ交流感情。

首先,卢卡斯通过华盛集团的网络锁定了齐方志一家的具体位置,然后派专人去齐舒的学校门口向学生们免费赠送小礼物,收到礼物的同时只需要填写一张注明姓名、性别、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的问卷调查表……

齐舒上的是一所贵族寄宿制学校,每到周末齐方志会亲自来接齐舒回家。

华盛集团的人发现齐舒一家很神秘,也很谨慎,不太容易接近。好在他们经过不屑的努力,终于从齐舒同学那里得到了他的QQ号。

卢卡斯加了齐舒的好友,之后他会经常给齐舒发信息,聊生活,聊青春,聊人生,聊一些国外的见闻,总之都是些能吸引齐舒,特别有趣的事情。如果赶上自己忙不过来,他也会让手下人按时登录,冒充自己继续跟齐舒聊天。

最近,卢卡斯得到消息,齐方志已经决定由乔梦送齐舒去澳洲留学,他们现今正在京城办理手续。

他必须马不停蹄赶到京城,一是见见自己的弟弟,二是想方设法阻止他们出境。

乔梦和齐舒已经递交了出国申请的全部材料,余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他们在酒店里闲来无事,齐舒提出来要出去转转,乔梦跟助理商量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京城对她来说,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那年乔梦从一个江南小镇考上了京城的一所大学,她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全家出动,前呼后拥。而是独自拉着一只有些陈旧的皮箱,踏入了这个陌生的大都市。

皮箱是父亲当年留下的,算是他到过小镇的见证。父亲在她的心里、记忆里都是模糊的。从小到大,二十年,她见过他的次数肯定不超过五次,而且每次也是来去匆匆。

听母亲说,父亲是动乱年代的下放干部,那时的父亲年轻英俊,学识渊博,虽然仕途上受了一些挫折,但每天除了日常劳动,回来仍是读报看书,始终不忘学习,每天关心国家大事。

父亲在母亲的心里的确是与众不同,是大城市里来的有为青年。而年轻的母亲漂亮温柔,是小镇里附近十村八乡青年人爱慕的对象。但她却对父亲情有独钟,父亲对她也是一见钟情。

他们常常在一起聊天,说书上的故事,说外面的世界,说京城的繁华。对于母亲来说,京城的见闻总是充满着新鲜,让她觉得好奇,不得不动用自己所有的想象力。父亲教母亲读书、看报,甚至教她念英文。

一来二去,他们两个人偷偷的好上了。母亲有了身孕,恰巧文革结束,父亲接到命令,要立刻返程,回到自己原来的单位。

母亲无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离去,她满怀希望,在家中默默的期盼,等待父亲安排好了那边的事情,接她去京城一起生活。

等啊等,盼啊盼,却始终没见他的踪影,似乎是一去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