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放心不下

“蛇!我会捉蛇!我去给你捉蛇!”香茹见他嘴唇忽然之前白得吓人,急急将他扶下躺着,便快步向水潭边跑去。

她上次在这里抓了一条蛇,想来这附近应该还有蛇出没。

香茹捡了根竹棍,走到水潭边枝叶茂密处,拿着棍子在四周轻轻敲打,想引蛇出来。

可“笃笃”几声棍响后,周围没有丝毫动静。

香茹急得暗咬嘴唇,心想:“若是我还在山谷中就好了,立马就能捉到一条蛇来!”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香茹忙伸出一根手指,对准指肚,张口轻轻一咬。

她皱着眉头,使劲在指肚上一挤,便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她将鲜血滴在水潭边,静静等着蛇的出现。

她记得谷中有一种蛇,对血腥味极其敏感,只要有一丝血渍便能引得那蛇出来,只盼望这里也是如此。

果然过不多久,她便听见一阵“窸窣”之声。

香茹心中一喜,暗念道:“要是雄蛇,雄蛇!”

待得那声音靠近,香茹才发现这蛇比上次那条大得多,足有手腕粗细。

她屏气凝息,目光一点点掠过渐渐从枝叶中凸显的蛇身,当看到它细长的尾巴时,香茹心中一喜,“就是你了!”

她在山谷中时,抓过不下百条蛇,几乎是手到擒来,已非常熟练了。

这次也不例外,她一伸手便拿住蛇的七寸,用力摔打了几下,提着死蛇快步奔回。

男子半倚在洞壁上,无精打采地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一看见她奔回的身影和手上的活物,竭力撑着,要坐起身来。

“你要这蛇……”香茹跑近,气喘吁吁地问道。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男子就一把扯过她拿在手上的蛇,捡起石头,几下便将蛇身砸得血肉模糊。

他挣扎着盘起腿来,两手在蛇血上一抹,掌心朝上放在膝头,双目闭合,一副入定的模样。

香茹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实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她轻轻退到一边,悄悄地观察。

一炷香时分后,她发现男子手中的血渍竟有减少之势。

与此同时,他脸色也不再那么憔悴,开始有了血色。

“这是什么治疗法?怎么谢婆婆从未教过我?”香茹心道。

继续看下去,她发现男子手心的血渍越来越少,脸色也更加红润了。

“难道这是以血补血吗?也不对呀!雄蛇之血虽属阳气,但终究只能解一时之恶。

他那奇怪的病症是无法单单靠补充阳气医治的!”

香茹在山谷中时,见过的奇怪病症也不少,这一次的却着实让她费解。

但正是因为这样,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想要将这个病症弄个明白。

她目光虽注视着男子,脑海中却不断思索着以前在医书上看到的例症,没注意到男子手心上的血渍已全部消去。

很快,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睁开眼来。

香茹听见动静,回过神来,刚好撞见男子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男子若无其事地道了声:“多谢!”

随后,他支撑着站起身来,拎起那条血肉模糊的蛇身走了出去。

香茹呆呆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方才呼出一口气,“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虽摸不清这人的来头,但香茹知道最重要的是他不会伤害自己,这点让她稍感放心。

她从山崖上掉下后,也受了一些小伤,为今之计,只得等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出这谷去。

这段时间,只要尽量小心一点便可。

在山洞中呆了不久,香茹便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

她循着气味,出去一看,原来是那男子正在烤之前用来练功的那条蛇!

想起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她无心多看,转身向水潭边行去,找了处枝叶茂密的隐蔽地方,坐了下来,对着那碧绿的树叶发愣。

半晌,她才叹出一口气来,抬手轻轻拨弄一片树叶,“叶儿啊,叶儿,我从谷……”

她说到这里,立时按住了嘴巴,向四周一瞥,发现无人,方才又懊恼地自言自语:“婆婆跟我说,不能再提那地方的名字,我怎么老记不住呢?

哎!我出来已经三十多天了,果真如婆婆所言,江湖事多,就没几天是好过的。

还是婆婆说的对,女子行走江湖就容易被欺负。

早知道就依婆婆的,一出来就扮成男装,可能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只是那些女子的衣服可真漂亮啊,我只看了一眼,没忍住就穿上了!

哪想到会这么倒霉,出来没几天就被那群坏蛋盯上,非要带我去什么派的!

现在又掉下山谷,跟那个……”说到这里,她不知如何措辞,想了想才又道,“那个蛇君子掉在一块,我什么时候能出这谷呢?”

香茹伸手在那叶子上一点,略沉思了一会儿,方才皱着眉道:“但愿我出去的时候,那些人不会再来捉我了!只是我又要去哪里呢?”

她抬起头来,向上空一望,只见深谷上方,云雾遮天,白茫茫一片,正如她此时的心境一般。

“哎!看看你们可有多自在呀!”她伸指弹了弹眼前的树枝道。

香茹自从离谷以来,多半时间都忙于逃命,哪有如此闲暇的时候。

此时得空,絮絮叨叨地说起这些日子来的遭遇,越说越多,一时竟停不下来。

待说完,香茹方才惊觉谷中光线已慢慢变暗,寻了点果实饱腹,便慢慢走回洞中。

回洞时,那蛇君子已然躺下,香茹别无他事,也只好进洞休息。

没想到她刚一躺下,那蛇君子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抱起垫在身下的枯草,往洞外走去。

香茹诧异,正待出口询问,想起日间种种,只得闭口不言。

见他走到洞外四五步处,才铺好稻草,背对着自己躺下。

“哼!爱睡哪儿睡哪,我可不管!”香茹翻了个身,有些不服气地想。

可是一闭眼后,她头脑却清醒得很,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半晌,才发现是为男子的伤势放心不下。

“他到外面去,沾了湿气,阴湿入脏腑,可对他的怪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