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危言耸听

段凌天见黑袍人身形一动,便料定他要上前,伸臂使力扭动,要挣脱灰袍人紧紧箍住自己的双手。

哪知灰袍人虽然受伤,手上劲力却未消减多少,他竟未能挣脱!

眼见黑袍人已跨出一步,段凌天来不及多想,只得使出无赖打法。

他张口便咬向灰袍人耳朵,右手抓了一把碎石便向他脸上砸去,双脚同时向前乱踢!

灰袍人几处受痛,双手不由自主地一松。

段凌天已趁势逃了开去!

黑炮人长鞭一挥,鞭梢卷向他右足。

段凌天听到鞭声,想要避开已来不及,只觉右足踝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拖得向半空中翻倒。

段凌天身体一个倒转,方才在半空中见他这一鞭竟是要将自己砸向大树树干!

这一鞭去势猛恶,一旦砸中,势必筋骨碎裂。

情急之下,段凌天自然而然地反手向缠住自己的长鞭一弹。

黑袍人正待看他被撞得头破血流,却觉手上长鞭微微一荡。

人影一闪,段凌天身子已贴着树干飞过。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指弹出时,内劲并未受制,真让长鞭去势略歪,心中暗叫好险。

黑袍人见他一指弹出,却有如此之劲力,也感惊奇,“这小子怎么一会儿力大,一会儿力小,是在故意耍我么?”

他猛吸一口气,手上加劲往回一缩,要将段凌天拖出来再砸,却听“咔嚓”一声响。

他定睛一看,却见鞭梢卷着一根碗口般粗大,生满枝叶的的树干向自己倒袭而来,手臂只得向外一展,将那枝干向旁抛去,心中诧异:“那小子呢?”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黑袍人就看见几根树枝向自己疾射而来,他只得沉肩仰头避过。

他料定段凌天还有后招,仰头的同时,向前挥鞭,要将后面的攻势挡开。

可那几根树枝落地之后,却再没有什么袭来。

黑袍人空挥了几下鞭,向对面的大树瞧去,并没看见段凌天的身影。

他知道段凌天必是躲在那排大树后面。

想到他怪异莫测,不知这会儿忽然停止攻击是何用意。

黑袍人不敢疾纵而前,只得一步一步向前探出,口中激道:“臭小子搞什么鬼?老子知道你躲在大树后面!”

听着黑袍人慢慢踱近,藏身于树干之后的段凌天越发紧张。

他刚才被黑袍人长鞭抛下之时,刚好跃过一根树干,灵机一动,向下一个翻转,带着那长鞭绕了树干一圈,同时小指轻轻在缠住自己足踝的鞭尾上一勾,纵身下跃,脱身而出。

他刚一跃下,还未站定,便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想再往前跑出一步都很困难。

但此时形势危急,若稍有耽搁,便会被对方制住,段凌天咬紧牙关,将刚才下跃之时随手抓下的树枝,奋力向黑袍人丢去。

树枝刚脱手飞出,他便觉胸口袭来一阵剧痛,额头背后立时冒出冷汗,再没力气踏出一步,整个人软塌塌地靠在树干上。

随着黑袍人脚步的靠近,段凌天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几次试着催动内力,但只心念一动,胸口就更加疼痛,不由得头皮发麻,心想:“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耳听得黑袍人还剩几步就能走到自己身边,可越到这时,他的脚步越是放缓。

段凌天背靠大树,看不见他,以为他正想什么诡计对付自己,忙故意说:“你不敢过来了?我这有好东西,你不快过来看看!”

黑袍人一听以为有诈,小心翼翼地向前,脚步放得更慢些。

“他中计了!”段凌天心想,眼珠一转,继续道:“怎么不用鞭子抽我了?快!再出鞭啊!”

黑袍人将鞭子拿在手中,听他这么说,更是拿捏不定。

段凌天所靠大树背着月光,一眼望去,树下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听他说得有恃无恐,黑袍人不知虚实,不敢妄动,仍是小心地向前迈步。

“嗯!还差一点!你再向前走两步!”段凌天又说。

黑袍人迟疑了一下,从地上捡起几个石头,向前面投去,石头砸在地上,滚了几滚,方才停住,心想:“哼!不是陷阱,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他沿着石头砸过的地面向前走出三步,已能看见大树后段凌天露出的袖袍一角。

他担心段凌天趁黑向自己发射暗器,左脚向旁滑出,故意弄出声响,右足却轻轻一点,翻身纵起。

段凌天听到他纵起的声音,知道他立时便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大急,猛一提气,想站起身来,躲向别处。

可刚一起身,便觉脑中一阵昏晕,连站起身来都很困难,只得重新坐下。

黑袍人翻身下来之时,舞动长鞭,护住身前,以防段凌天忽然攻上。

可他落地之后,却见段凌天闭着双目,盘膝倚树而坐,一副平静安然的神色。

“小子!这般躲在树后,是认输了么?”黑袍人边问边向前走来。

“嘿嘿!你还真有胆子过来,厉害厉害!”段凌天双目微闭,言语轻松说,语气中满含幸灾乐祸之意。

“爷爷就是过来了又怎样?”黑袍人满不在乎地说。

“哼!你可知这片树林叫什么?”段凌天又问。

“叫什么?跟老子有什么相关!”黑袍人又向前踏出一步。

他这句话刚说完,段凌天就接口道:“这叫阎王林!”

黑袍人一怔,随即哈哈一笑,“你当爷爷是三岁小孩!”

“你深吸一口气,在周身运转,看身上是否有不适之处?”段凌天不疾不徐地说。

黑袍人将信将疑,口中虽说:“鬼话连篇!”却仍旧照着段凌天的话,将内息运转一周,果然有几处穴道不大舒适,心中不由得一惊。

“小子!这阎王林是从哪儿听来的?”黑袍人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段凌天心中暗喜:“他果然中计了!”口中仍淡淡地说:“人人皆知,还用从哪听来?

这林中有一种留存上千年的无色无味气息,只要踏进林中,吸入一口,嘿嘿,那就……那就……”他说到此处,不知如何再编下去,正自心急。

黑袍人却以为他故意不说,也很着急,“那就怎样?”

“哼!你那么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段凌天说。

“你!”黑袍人将长鞭一抖,就要挥出,却见段凌天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于周身之事混不在意的一副模样。

他诧异间,细思之下,便想到:“难道那毒气霸道之极,需得立时坐下盘膝运功?”

他知道穴道之伤可大可小,有时稍稍耽搁一刻,便可能致无穷后患。

哪里能想到段凌天此时早已心急如焚,之所以无动于衷,是因为他根本动弹不得。

“哼!你想运气疗伤,我却偏偏不让你得逞!”黑袍人心念及此,手腕轻轻一抖,鞭稍向段凌天飞来,点中他膻中,肩井两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