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疑心

可是，可是……他不在苍山派，到这深谷中来做什么？”段凌天目光一直停驻在对面老者身上，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了，他一定是不想在观内居住了。这里的风景还挺漂亮的，有这么多漂亮的花，修长碧绿的竹子，还能看到瀑布。他若是不怕寂寞，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那老者，闻着阵阵清淡的花香，段凌天心中一动，“对了！这老人家定是很喜欢这些花，但若在苍山派里，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他自然是不方便种这些花的！所以，只好偷偷躲在这里种啦！”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噗”地一声轻笑。

笑声刚出，段凌天又在心里斥责起来：“自己还困在这里，还有心思去笑别人！”

“好……笑么？”对面一个模糊的声音传来，听着就像是说话人口中含着东西一般，正是那老人家发出的声音。

段凌天心中一惊，“他说话声怎么这样奇怪？”这个念头还没完，另一个念头便窜进脑海，“原来，他是听得见声音的！”

“老人家，毅风长老，我被困在这里了！我不是坏人，请你救救我吧！”段凌天大声吼了出来。

老人家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他锐利的目光向段凌天扫来，“你……故意……乱说些什么？你的……同伙呢？”老者说话很慢，仿佛是边思考边说出来的。

段凌天一脸茫然，摇摇头：“我，我没有什么同伙！”

“难道……只派……你……这么个……没功夫的小子？”老者看着他又问。

他那森然的目光看得段凌天心中发慌，段凌天避开了他的目光，老老实实地回答：“没人派我来，我被人摔下山谷，想找条出路，就撞进这里来了！”他说着，想起自己这几日的心酸经历，喉头不由得有些哽咽。

老者听完，哈哈笑了两声，“用……苦……肉计么？”

“什么苦肉计？”段凌天吸了吸鼻子问，“肉苦不苦我不知道，只是出不去这深谷，我心里很苦。”

段凌天这句话刚好戳中老者痛处，老者

他已在这里呆了好些年了，也是没能出去。

只见那老者右手一转，一个石子被丢了出来，迅捷无比地砸在段凌天的膻中穴上。“哼！那小子……派你……”

段凌天眼见老者手指一弹，眨眼间，顿觉胸口一阵闷痛，差点背过气去，连吸三口气，才缓上了一缓，但胸口依然很疼痛。

可这么一折腾，那老者后面说的话，他就没听清了。

“什……什么？”段凌天吸了一口气，问道。

“你说……不说？老者厉声问。

“我，我都说了呀！我……就是想……出去！”段凌天忍着疼痛说道。

“想……出去……可以……先……回答……我……你的……同伴呢？在……哪里？”那老者不罢休。

“伯伯……就我……一”段凌天吸了两口气，才又续道：“个人，没同伴啊！”

老者本想再发一颗石子，见段凌天如此不济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还没盘问完，怕自己这一个石子过去，段凌天便立时倒下了。

老者定定地看着段凌天，心头盘算着：“没想到还是被那混蛋小子找到了！只是他这次为何派一个根本不会功夫的毛头小孩过来？这可不是他的作风！难道，难道，他以为我不屑对一个毛头小孩下手！”

段凌天见他盯住自己的目光一会儿犹疑，一会儿不解，到后来渐渐带了些寒意。

这眼神让段凌天脊背阵阵发凉，他感到不妙，连忙解释：“老前辈，我……真的……没有同伴……我也是莫名其妙……从树林中滚了下来……后来……寻得一条……出路……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他呼吸不畅，不停地喘着气，但怕老者对自己不利，在喘气的缝隙艰难地吐出一两个字来，那难受又着急的模样是假装不出来的。

段凌天解释完之后，便忐忑地看老者有何反应。

那老者眯缝着眼睛，缓缓说：“你……想……引我……去看？我……不会……中计！”

“中……什么……计？我……没有……计！”段凌天只觉胸口越来越痛，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哼！我……不……傻！”老者冷冷地道。

段凌天不知老者为何会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来的遭遇，不禁心酸，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哎！我……这条……命……迟早……都会没了的！”

“只要……你说……实话，我……保你……命！”老者劝道。

段凌天看了看老者，正想开口，迟疑了一下，闭上嘴巴，无奈地摇摇头，又长叹了一声。

这声叹息就像从段凌天心底里直发出来似的，充满了悲伤，凄凉。

连对面的老者听了，心中都不住一颤，“他小小年纪，这份伤感是无论如何装不出来的！”

他虽不信段凌天说的话，但对他的敌意也因同情而消减了几分。

过了半响，两人都沉默了。

老者看了段凌天一会儿，便闭上眼睛，继续静坐。

段凌天见他不再咄咄逼地询问，也松了一口气。

那老者面目看似平和，脑海中却思如泉涌。“我功夫尚未练成，那混蛋小子既然已经发现我的行踪，现在下手岂不是更好，哪里用得着叫这个毛头小孩来对付我？”

又想“他定是摸不清我的状况，害怕我练成，因此先派个不会功夫的，消除我的戒备心，才能打听清楚。”

“哼！我就来个亦假亦真，看他如何分辨！就将这毛头小子困在这里，看他如何去报讯！”

段凌天被困得久了，只觉肚中微胀，有点想方便，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照实说，这老头肯定不相信。段凌天越来越难受，他怔怔地望着老头，脑海中不停盘算着，要怎么说才能让这老头放开自己。

想了一会儿，段凌天还是没什么好办法，他丧气地垂下了头，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瞟到了那些漂亮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