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恶战
周瑾瑜想一个人去找飞果,可是这里已经被飞果的人发现,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安全。
密林中。
草屋外。
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诡异的声音,是一个男子尖锐的声音。
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哭。
这诡异的声音不绝于耳。
周瑾瑜循声望去,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发出这诡异声音的人似乎在监视着草屋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那诡异而尖锐的声音又再响起,不过这次那声音却已经变了方向。
那诡异而尖锐的声音在不停地变换着方位,变换得极快,渐渐地那诡异的声音变得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无论哪一个方位都有那刺耳的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粉衣女子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缓缓道:“是一飞。”
周瑾瑜道:“一飞?”
粉衣女子道:“飞果的四大法王之首,他的武功还在一棍之上。”
周瑾瑜神色镇定,他只是在静静地听粉衣女子说话。
粉衣女子接着道:“跟一飞交手时你根本看不到他,你永远不知道他的下一次攻击会从哪个方向过来。”
那尖锐的声音愈来愈近。
周瑾瑜正要出门,衣袖却被从后拽住。
周瑾瑜回过头去。
是蓝雅秋,她凝视着周瑾瑜,那双动人的眼睛里充满了爱却藏不住担忧。
这双眼睛可以让任何人的心融化。
周瑾瑜原本沸腾的血液在不经意间平静了许多,他凝视着蓝雅秋水灵灵的眼睛和动人的脸庞竟迟迟没有移开。
粉衣女子突然叹了口气,周瑾瑜方才回过神来。
粉衣女子道:“在敌人面前心有牵挂是大忌。”
周瑾瑜没有反驳,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蓝雅秋那动人的眼睛可以融化任何东西,甚至可以融化杀气。
那双眼睛,那美丽的脸庞让他无法不牵挂。
粉衣女子接着道:“你毕竟不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你是一个多情的人。”
周瑾瑜道:“或许你说的对。”
粉衣女子道:“如果你遇到真正强大的敌人,你的心里若还有牵挂,那你已经输了。”
周瑾瑜道:“一飞算是吗?”
粉衣女子冷笑道:“哼,他还不算。”
周瑾瑜又道:“飞果呢?”
粉衣女子闭起眼睛道:“他也不算,对权欲的贪婪更可怕,他已经利欲熏心。”
周瑾瑜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个人,他真正的敌人。
耶律含烟。
耶律含烟看上去永远都是无情的。
可是,耶律含烟又怎能没有牵挂?他与周瑾瑜一样多情。
周瑾瑜没有再说话,已经提着剑走了出去,站到了三间品字形草屋的中央。
笑声更近,声音更大更尖锐,似乎要刺破耳膜。
这诡异的声音足以让人心神不宁。
突然,两道凌厉的青光从天际划过,直向周瑾瑜袭来。
果然,看不到人。
周瑾瑜急忙向后闪避,左肩已被抓破了四道血淋淋的口子。
诡异的笑声犹在,两道凌厉的青光却已不知隐向了何处。
又是两道青光,周瑾瑜的右臂也被抓出了四道口子。
伤口钻心地疼,可周瑾瑜还是看不到人。
只要有青光闪过,他的身上就会多四道口子。
一飞似乎是在故意折磨周瑾瑜,折磨人是他最大的乐趣。
一飞有足够的自信,周瑾瑜永远都看不到他。
即便是将周瑾瑜折磨至死,他也绝不会看到自己,他只会看到天际的两道青光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身上留下血淋淋的口子。
周瑾瑜的确看不到。
他已经不打算看到。
他已将眼睛闭上,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一飞下一次的攻击。
一飞依然在笑,愈笑愈诡异,愈笑愈尖锐。
这诡异的笑声中似乎含着欢快。
他在享受,享受这折磨人的快感。
可周瑾瑜却已听不到这笑声,他的世界无比安静。
此时的周瑾瑜只能听到一种声音,那就是铁爪刺破长空的声音。
这声音终于来了。
“噌”的一声,是宝剑出鞘的声音,如同是那铁爪破空的伴奏。
淡粉色的剑光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接着是一飞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他发出一声诡异的惨叫,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不过这阵惨呼很短,很短…
任何声音都停止了。
一飞死了。
周瑾瑜却没有看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看他。
密林内,草屋外。
一大群黑衣黑帽手握钢叉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衣人的队伍钢叉林立,像是湖边凌乱的芦苇荡。
可是,在那几百把钢叉中却有一把钢叉格外引人注目,这把钢叉是普通钢叉的二倍长,三倍粗。
这柄钢叉虽然就在最前边,可是却看不到拿着钢叉的人。
人呢?
他就在这里。
周瑾瑜只不过第一眼没有看到他,因为想要看到他需要低头。
拿着那巨大钢叉的人是个矮子,他只有手中钢叉四分之一那么高,而且他还是个胖子,胖的有些超乎想象,胖得已经没有脖子。
他的胳膊和腿都是又粗又短,他就是一个球,一个圆滚滚的球。
那圆滚滚的球真气呼呼地瞪着周瑾瑜,他虽然一脸严肃却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他不相信竟然能有人杀得了一飞,而且还是闭着眼睛杀的。
他瞪着周瑾瑜,周瑾瑜也瞪着他。
突然,那圆滚滚的球消失了,那巨大的钢叉也消失了。
只是一瞬间,那圆滚滚的球和他手中的钢叉竟一齐没入了地下。
遁地术,周瑾瑜还是生平头一次见到。
周瑾瑜只觉得脚下大地微颤,似乎要有熔浆喷涌而出,莫非那圆滚滚的球已经到了自己脚下?
周瑾瑜急忙跃开。
果然,在周瑾瑜方才跃开的地方,大地如同开了花,一股巨力顶开草皮,那巨大的钢叉从地下直刺了出来。
一叉刺空,那钢叉又迅速的抽回了地下。
那圆滚滚的球在地下移动极快,无论周瑾瑜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开一个大洞,大大洞里都会捅出一柄巨大的钢叉来。
虽然,每一次都刺不到周瑾瑜,可那圆滚滚的球依旧紧追不舍,不知疲倦。
无奈之下,周瑾瑜只得跃到了草屋旁的一颗树上。
树干极粗,树龄已超百年。
周瑾瑜刚刚落定,只觉着粗壮的树干也在摇晃,似乎要被人连根拔起,又似乎要从中间被劈开。
突然,那树干自下而上被劈为两半,一柄巨大的钢叉如同苍龙出海从树干的中间直插周瑾瑜下盘。
钢叉毕竟没有树干长,而那圆滚滚的球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变得急躁了起来。
他竟然顺着钢叉也从地下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