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武堂
窦德尔小心的将裘千尺绑到绳上,然后右手扶着裘千尺,假装无意的放在裘千尺死穴上,左手拽着绳子,拉了三下。绳子开始上升。
裘千尺没有说话,嘴角蠕动,飞出一颗枣核钉,身后多余的绳子应声而裂。
窦德尔知道这是她不满,发出的警告。但是他岂能被这小小的把戏吓到,面上水波不兴,手上依然我行我素,放在死穴之上就是不离开,谁怕谁?她把绳子打断死两个人,他重击她的死穴,死她一个人,窦德尔不能怂了啊!
裘千尺意味深长的瞧了窦德尔两眼,不再言语,也不再管窦德尔的手了。
洞外的人紧张的看着窦德尔两人,当看清裘千尺的面貌后,吓了一跳,全体下跪,道:“恭迎主母回府!”
窦德尔暗骂,这些人没节操,看到自己这个谷主都没有下过跪。心情不爽,语气颇重,不爽道:“元让,将轿子抬上来。”
说着解开了绑在裘千尺身上的绳子,将其抱起,放到双人抬的轿子上,由公孙元让跟公孙义两人抬着。
裘千尺回到绝情谷,第一件事洗漱打扮。
在潭底时,温饱尚且顾不得,哪里顾得了这些,再加上就她一个人,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可是,如今回到了绝情谷,情况就大变了,她一个美女,在潭底那么长时间没有洗漱,不好好的打扮一下怎么行?
爱美之心,自古人皆有之。
窦德尔将伺候裘千尺洗梳打扮这件事,交给了公孙黎大管事。没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周到了,凑齐了裘千尺原来的婆子丫头、又加上了公孙止房里的,一起给裘千尺送了过去。
窦德尔不想让小绿萼看到裘千尺落魄的样子,又伤心,所以便一早封了弟子们的口。
等裘千尺洗漱好了,再见面也不迟。
小绿萼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她跟阿狸很玩的来,虽然半天没有看到“浩哥哥”的身影,但是体贴的她知道“浩哥哥”现在是谷主,有很多事要忙,她不能再缠着他,给他拖后腿。
至于为什么“小窦子”变成“浩哥哥”,就只有小绿萼自己明白了。
裘千尺打扮至晚方罢,活脱脱又是一个美人。比起窦德尔第一次见她,身子瘦弱了很多,却也更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窦德尔将准备好的轮椅带给裘千尺,送她与小绿萼相见。
相见时,两人泪眼婆娑。一人难以置信母亲尚在人世,一人心肠寸断女儿受苦不比自己少。两人伤心至很晚,方才睡去。晚饭也不曾吃的多少。
一连多日,小绿萼陪着裘千尺散心,两人吃的甚少,窦德尔担心小绿萼身体,多方劝解,小绿萼才多吃了一些。
裘千尺一如往昔,没有要求见公孙止,窦德尔也不想多掺和他们的事,不予理会。安排了两人保护公孙止,只要公孙止别死了,其他由得他们折腾。
这日,吃罢午饭。
窦德尔来到武堂,武堂中公孙家的人,在裘千尺活着回来之后,不再闹腾了,这几日杜景阳的工作好做了不少。
但是公孙家的人,在其位不谋其事,极大的影响了武堂的办事效率,这件事不解决,武堂始终难安。
最好的办法是将这些人全部踢出去,换成新人,但是如何踢怎样换,却让窦德尔很为难。
绝情谷说到底还是公孙家的,就算窦德尔是谷主,也不能为所欲为。
而且,绝情谷正是多事之秋,谷中稳定才是长久之计。只能采取温和的办法,将公孙家的人合情合理的踢出去,才能保证武堂不乱,绝情谷不乱,维持谷中稳定。
窦德尔看着堂下众人,心下暗叹,武堂改革艰难!
武堂管理层,十中有九是公孙家的人,十中唯一的那部分人,也只是些跑腿子不管事的人,这武堂必须要改!
不改不行,命令都传不到三层,这还怎么统领武堂,怎么建设武堂,总不能让堂主一个一个去传令吧!
那每天只传令都累死了,别说干其他的事了。
“传我令!武堂所有弟子停止修炼,一炷香时间,到演武堂集合!迟到者,杖责二十!未到者,剥夺武堂身份,收监看押!”窦德尔说完,转身往演武堂去,杜景阳跟上。
窦德尔小声对杜景阳道:“去召集弟子堂弟子,到演武堂。”
“是!”
……
演武堂,香台敬香燃尽。
武堂弟子松松散散,在演武台集合。中间隔着一条巨缝,像一条九尺宽的小河,将演武堂分成两岸。两岸分别站着两群人。
一群是以公孙家为主的多数人,大概有一百二三十个人,有一大群管事为其撑腰。
一群是以外姓为主的少数人,大概有六七十个人,只有杜景阳一人,和稀稀寥寥几个小管事。
武堂弟子并未全到,准确的来说,外姓弟子也就是杜景阳一派弟子,全到了。
而公孙家的那派,却没有,至少公孙宏没有到。
公孙宏是公孙止家三代以内的亲属,是前武堂堂主公孙成的副手,一贯排挤杜景阳,是窦德尔的主要反对者,窦德尔对他印象深刻,他没有到,窦德尔当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窦德尔坐在台上静静的等着,时间渐渐的过去,又一柱香燃尽。
公孙宏没有到,却等到了其他人,一批倒霉蛋,公孙宏拿来试探窦德尔的棋子。
这些人身份尴尬,不属于外姓尊窦德尔的一派,也不属于公孙家反窦德尔的一派,而属于中立的一派,既不参与反对窦德尔,也不明确表示支持窦德尔。属于浑水摸鱼,保存自身的政治不坚定派。这类人往往死的不明不白,就像现在。
他们来迟的原因并不是故意不尊窦德尔命令,而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条命令。
对,就是这样!没有人通知他们。
之所以能够来到这,是因为他们发现武堂很多弟子不见了,多方打听才知道,武堂弟子到演武堂集合,这才匆匆赶来。
按照事实说来他们是无辜,窦德尔不应该惩罚他们。但是命令已经发出去了,“迟到者,杖责二十!”
不打!窦德尔威严受损。打了,无辜之人受责。
这便是公孙宏给窦德尔出的难题,规则之内的对抗,窦德尔也要遵守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