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铁勒飞鹰
历史上,李密最终为王世充在北邙山一带所败,但究竟是怎么败的,萧峰却从未知晓。
在洛阳十余年,萧峰常听人提及隋唐英豪的故事,但却从未真正翻阅史书了解。
萧峰把地图摊开桌上,只见洛水横贯正中,上方接近图顶处是与洛水并行横流的黄河。下方则有颖水,伊河,汝河、淮水等。
东都洛阳以一涂黑了的方格作代表,置于洛水西端处,往东依次是偃师、洛口、虎牢和荥阳阳,后两者分别筑在泛水和索水之旁,由黄河把洛、泛、索三条河流连接在一起。
往南则依次是伊阙、襄城、许昌、南阳、冠军、襄阳。
围桌而观的刘仁轨、和白清儿。
萧峰眼**出惊异之色,赞道:“小轨,这草图画工精妙,可不像出自你之手,是否清儿的功劳。”
刘仁轨笑道:“确是清儿姑娘的功劳。”
萧峰笑道:“清儿确是个人才,带你北上,确实没错。”
白清儿得他赞赏,欢喜地撇他一眼道:“萧帅若想学,清儿可教你。不过萧帅日理万机,只怕没空学。”
萧峰愕然笑道:“我还是多读书,清儿可教一教仁轨。”随望向刘仁轨,道:”小轨看了这么久地图,可有什么想说的。”
刘仁轨精神一振道:“萧帅让我画地势草图,小轨就知萧帅必有图谋。小轨以为,若我军北上,需经过朱粲势下的冠军、南阳一带,但朱粲已明向李密表示效忠,若贸然攻击,只怕李密脸上过不去。”
萧峰点头道:“我昨日与李密谈了一早上,岂是全无收获,若开战,李密该知道取舍。”
刘仁轨道:“李密王世充决战在即,若贸然出兵朱粲北上,只怕会重蹈宇文化及的覆辙,让二人暂时兵罢来对付我军。”
萧峰默然不语。
白清儿好奇道:“前面在襄阳,萧帅不是已决定南下了吗,此刻又说北上,清儿真的好疑惑。”
刘仁轨笑道:“清儿姑娘误会,萧帅只是在研究北上的可能性,非是真的要北上。”
白清儿秀眸闪着亮光,趴在桌子上,小女孩般嚷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是的,根本不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弄得清儿还以为你们移师要北上哩。”
萧峰忽然道:“清儿怎会忽然这么关心我军去向呢。”
白清儿凛然,玉脸随泛出笑容,掩饰心中的震惊,道:“清儿现在是萧帅的人了,日后与萧帅荣辱与共,自然是想知道一些这方面的消息了。”
萧峰道:“你在我身边时日不多,日后慢慢会了解的。你画工不错,未防这几天无聊,你配合小轨绘制一卷洛阳全城最准确的关防碉垒兵力分布详图,供我作参考之用。现在我们则准备去曼青院听听曲,喝喝酒,顺带瞧一瞧曲傲到底值不值得做我的对手。”
两人闻言,均露出心奋之色。
天津御柳碧遥遥,轩骑相从半下朝。
街上行人熙攘,热闹非常,他们要退在一旁,才不会阻碍行人。
此时太阳早已沉没在西山之下,很多店铺已亮起灯火。
萧峰一行二十三人策马长街,转入贯通皇城南端门和定鼎门的天街,槐柳成荫的大街两旁万家楼阁林立,钟楼鼓楼遥遥相望,举目都是客店、皮店、竹竿行、羊毛行、杂货店、纸张店、棉花肆、鲜果行等竞相设立,盛极一时。
街道上自是行人如鲫,车轿川流不息,一派繁华大都会的热闹情况。
刘仁轨脸上现出不快,道:“王薄宴请各路英雄,却偏偏没给萧帅送请帖,摆明是看不上萧帅。”
王薄乃长白第一高手,若只论武功,在北方声名之盛,尤在李密、杜伏威等人之上,由此即可推之王薄的高明。
令人不解的地方,是王薄一向雄霸长白一带,为何竟会忽然到了洛阳,还大事张扬的包起了曼清院来大宴江湖朋友。
这岂非视王世充如无物。不过再向深处想,王世充现在确是无暇去对付王薄。
白清儿玉容也表现出闷闷不乐之色,娇嗔道:“萧帅眼下手握重兵,一方诸侯,这王薄枉为一方雄主,不自量力,竟然看不起人。”
萧峰冷哼一声,淡淡道:“王薄成名已久,瞧不上我萧峰,也不奇怪,或许他连我萧峰是谁都不知,也不一定。”
白清儿轻笑一声,道:“若当今天下,若还有人不知萧帅是谁,只怕真的是孤陋寡闻了。”
曼清院在望,远远瞧去,各色各样武士服的武林人物,陆陆续续的踏进。
萧峰勒马门外,迈步向大门走去,把门的数名大汉伸手拦着萧峰道:“今晚曼清院给长白的王爷包了,没有请柬的恕不招待。这位爷请到别家去吧!”
萧峰手下十八亲骑队长萧柏闻言一怒,喝道:“什么长白的王爷,不知是我们南方的萧爷驾临吗?还不滚开!”
把门的大汉见萧峰体型雄伟,后面二十余人更是人人凶神恶煞,腰配刀,背携弓矢,显非善男信女,忙道:“不知是哪位萧爷!”
萧峰精芒一闪,没有理会那人,迈开步伐,向前踏进去,忽地有人伸手拦道:“你没请.......”
萧峰冷瞪了他一眼,立即将他吓得将手缩回去,气都不敢喘出来,跟着一大汉忙向大堂里面跑去。
萧峰再走两步时,已有数名大汉在他前面拦住,如此便阻碍了其他宾客入门。
萧柏抓过一名大汉,“啪”的一掌打下去,道:“我家萧爷要喝酒,还需要请帖吗”跟着命人把那帮看门人架开。
众大汉不断后退,只是不敢出手拦萧峰。
曼清院不愧为洛阳最具规模的青楼,设计更是别具特色。
王薄宴客的地方是主堂后的“听留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
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
比之南方的建筑,曼清院明显是以规模宏大,豪华富丽见胜。特别与江南一带淡雅朴素、精致灵秀的宅园迥然有异。
“听留阁”充份体现出“隔”与“透”的结合和运用。
把一种庞大、严实、封闭的虚实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
虽以楼房为主体,但实质上却以中园为灵魂,把里外的空间结合为一个整体,以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
重楼向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
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
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小路和绿草形成的赏心悦目的图案。
当小路还上溪流时,便成拱起的小桥,使整个园景绝不落于单调沉闷。
无论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
可见王薄确懂得挑选地方。
这时四座三重楼阁每间厢房都灯火通明,加上绕园的半廊每隔数步就挂了宫灯,映得整个中园明如白昼,加上人声喧闹,气氛炽热沸腾。
一个白衣如雪,漂亮修长,年约三十的男子,出现在萧峰面前,一副睥睨当世的气概。
赫然是曲傲的大弟子长叔谋,傍他左右的乃是花翎子跟窟哥乎儿。
长叔谋哈哈大笑道:“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萧峰,你小子是否真不知死活呢!”
他们的对峙,登时惹来一帮人的围观,双方身后都聚集了一堆陆续来赴宴的宾客,情况颇为混乱。
萧峰冷哼了一声,淡淡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还不给萧某滚一边去!”
这番话毫不留情面,以内劲迫出,立时传遍“留听阁”四座三重楼的每一个角落。
长叔谋自知非是萧峰敌手,但仍不免动怒,仰起头来道:“萧峰你可以杀死我,但却不能像狗一般让我滚走!”
忽然宋鲁熟悉的声音响起道:“在下岭南宋鲁,长叔兄确是天生豪勇不畏死之土,可敢坦然回答宋某一个问题。”
萧峰心中暗奇,这宋鲁语气虽冰冷,但其实卸处处在维护自己。
长叔谋恭然道:“前辈请下问!”
最不是味道的是被堵一旁的人,走既不是,不走更不是,一时僵在一旁。
靠在窗旁看热闹的人,大气也不敢喷出一口,怕惹起两方人的不悦。
宋鲁道:“假设萧帅亲自出手,将你击败,你还要拦他吗?”
长叔谋断然道:“在下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厚颜硬拦。”
宋鲁道:“好!那告诉宋某,你是否可有机会胜过萧帅?”
长叔谋一呆道:“自然是有败无胜。”
宋鲁笑道:“那长叔兄已败了,何以还拦萧帅大驾?”
长叔谋愕然,抱拳道:“多谢前辈点醒!”倒身后退。
忽地一声长笑响起,声盖全场,登时四座重楼座都象簌簌地颤抖起来。
人人生出惊骇,单凭这手功力已让知来者绝非泛泛之辈。
笑音回汤于四座重楼围起的广阔空间和鱼池园地之上时,曲傲从人群里窜出来,驻足萧峰两丈开外的鱼池园地,道:“宋兄只言片语,便让小徒知难而退,佩服!佩服!”
目光移向萧峰,历芒电射,道:“伏骞王子既未到,曲某索性与萧帅过两手,热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