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杀人立威

萧峰断喝道:“包兄竟也想出风头,若是真想,便请说一句话交待,萧某便陪你玩两招。”

包让一震,心知萧峰是在逼他退出这场纷争。

假如他为萧峰所激要迎战,便代表了萧铣也参与了今晚的事件,以他的胆量是绝不可能冒死去开罪萧铣。

许玄彻阴侧侧的笑道:“萧兄位高权重,如此逼迫包兄,岂不有失风度。既然萧相求战若渴,在下便只好陪你玩两招。”

许玄彻虽为萧峰气势所压,然而也曾在宫中宴会上见过萧峰与寇仲比武,心知他武功其实高明不了多少,何况此时内伤刚愈。

萧峰冷哼一声,道:“燕王的一句话,令萧某再也无法等待,便先向你领教两招。”

张绣沉声道:“倘若萧相败了,又将如何?”

萧峰喝道:“倘若萧某落败身亡,只能怪己技不如人,还有何怨言可说。”话音刚落,一掌劈出,跟着整个人腾起斜斜飞上去。

在其他人眼中!萧峰刚说毕,便一掌隔空朝许玄彻虚劈,似缓似快!其动作充满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的境界,但表面看来!似乎全无杀伤的威力。

首当其冲的许玄彻却是另一番味道,他身为出色剑手!先因刘洎的言语挑衅!摆出即要攻击的姿态,虽然并不准备真的下场动手!可是已然而然地亦蓄势待发,拟定了出手的步法和出剑的角度。

而令他骇然的是萧峰此记虚劈,竟封死他拟采的攻击路线!就像能预知他的招数变化般!即使他立施反击,结果仍不会有两样,他的剑锋肯定会给对方劈中,且不敢变招进击!

因为任何变化,在萧峰这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一劈下,均会暴露破绽!而对手在气机感应下,专隙攻来!自己将尽失先机。

萧峰的手掌似在眼前扩大,隐与天地的力量结合为一!把许玄彻完全锁紧笼罩。进既不能!只有退而守之!

萧峰的人尚在半空中,可是众人已被强大的可以窒息的掌风压的身心巨震,气血翻滚,被迫后退一步。。

许玄彻后撤一步,把剑拔离剑鞘,改采守势。

由张绣、包让打下,人人色变!想不到萧峰如此高明,跟在那日在大殿之上被寇仲险些击败的萧峰,活像天南地北的两个人。

萧峰腾至三楼,立稳脚跟,猛喝一声,紧跟着呼的一掌,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许玄彻猛击过去。

萧峰心知对方人多势众,故这一掌运足了十成功力,务必要一掌击毙许玄彻,震慑众人,使之不敢轻举妄动。

许玄彻全身剧震!只觉对方掌力势不可挡,自己整个人似乎置身于地狱般,忽冷忽热的,竟是使自己生出闭目待死之心。

张绣方面人人暗叫不妙!

“蓬”!

许玄彻应掌连人带剑一跤跌退!萧峰借势顺便飘回,驻足残缺的栏杆上,却凝立不动,淡淡道:“这一掌是替我嫂嫂讨回,假若日后谁敢动我萧峰身边的人,教他死无全尸。”

全场鸦雀无声。

许玄彻破口喷出鲜血!往后便倒,“蓬”的一声仰跌地上,当场气绝。

萧峰见这一掌之威已然将在场所有人震骇,目光移往包让,喝道:“在下向包兄讨教一下。”忽地一掌向包让劈出。

包让猛地一震,实无法相信萧峰竟一掌之下便击毙许玄彻,最可怕的是许玄彻全无还手之力。

掌风化为尖锐的破风声,听到萧峰言语挑战之时,已感到萧峰的拳劲似气柱般贯胸而来,避无可避!大吃一惊下横练罡真气灌满双掌劈出,先前一步与萧峰正面硬拚一招。

“蓬”!

劲气交击,包让全身剧震!虽然勉强挡着萧峰掌劲!全身经脉却如被烈火焚烧,难过至极点,身不由主的后退回原有位置,接着又打个寒颤,灼热被冰冻代替!又是另一番感受!登时战意全消!脸上血色尽褪。

这是萧峰融合了那股阴寒真气的结果,不过其妙用之处,萧峰尚不能全然把握,而且包让功力不弱,极有可能激发萧峰的隐患,否则这一掌当可以取其性命。

全场鸦雀无声!人人目光集中到萧峰身上,无不生出戒惧之意。

萧峰没有继续出手,出乎意料的撤回栏杆,淡淡道:“包兄不愧名震大江,横练罡确有独到之处,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萧某今日就不为难包兄了。”接着望向张绣、云玉真等人,双目神光剧盛!气仍是平和如常!微笑道:“齐王肯否下场赐教?”

张绣回过神来,两眼充盈杀机,冷哼道:“萧相力战之后!最宜回府休息,恕本王不送哩!”

刘洎暗凛张绣沉得住气,不过换做自己是他,也要先弄清楚双方形势,始敢有进一步的行动。

萧峰哈哈一笑,与刘洎扬长而去。

萧峰和刘洎刚出酒楼,低声道:“我有把握在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五招之内取下包让性命。”

刘洎心中一震,要知包让乃是萧铣麾下高手团中第一高手,如果他连包让都有把握击毙的话,那在整个巴陵城或许只有萧铣能与他一拼高下。

四处望了一下,刘洎淡淡道:“张绣武功远在包让之上,或许尚在萧铣之上。只是此人久不与人比武过招了,已不复自信,否则你我要出这道门,怕不是很容易。”

萧峰同意,点头道:“一个人若是若手掌重权,做事就难免有所顾忌,不可任性而为。”刘洎道:“萧相又何曾不身居高位,但做事仍是如此随性而为。”萧峰叹道:“我这是逼不得已!”

这时一乘马车从车马道转入观湖楼的外广场!在三十多名轩昂骑士簇拥下!迎向他们驶来。

萧峰看得皱起眉头!不悦喝道:“谁着你们来的?”

带头的是自己的一名钟九秋的副手顾铜,面如猴,背如虎,相貌可谓奇特,领着一众萧府家兵,见到两人安然无恙!人人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顾铜道:“相爷没事就好哩!你怎样怪责属下也可以啦!”

萧峰哑然失笑道:“现在又不是在战场上!你偶然也可以违背军令。”

顾铜瞥刘洎一眼,道:“刘大人和相爷请上车!”

萧峰点头上车,闲话家常的道:“眼下燕王已死,刘兄认为我们的圣上该如何反应?”

顾铜一震,朝刘洎再瞧来,此刻他才晓得燕王落败身亡!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要知燕王许玄彻在大梁朝坐第五把交椅的人物,在朝中与张绣形成一股势力!即使贵为皇帝的萧铣,也不敢对其轻举妄动。现在萧峰杀死许玄彻,与齐王一派结下深仇,肯定后患无穷。

萧峰如此不留情面!等若与萧梁皇朝公然决裂,后果更是难测。

令他更不明白的是,萧峰和刘洎两人喜笑晏晏!神态轻松。

萧峰目光扫过四周愈聚愈多的群众!心忖萧铣或许是其中一人,故此他们表现得愈轻松写意!愈教萧铣莫测高深。

他心知“掩月剑”谢奉哥的刺杀自己的失败,让萧铣知道他萧峰功力痊愈的实情,萧铣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一时也把握不准。

刘洎跟着上车来,顾铜在一旁开道。刘洎淡淡道:“出了这样的事,雷世猛的巡防营肯定保不住了,圣上眼下最希望将董景珍直接牵扯进来,因为大梁只能他一个人做渔翁。”两人说话都尽量让声音成束,只让对方听到。

萧峰谈谈一笑,道:“我听说当初巴陵起事,众人一致推选董景珍为皇帝。可董景珍推辞说威望不足,才将帝位让与当时巴陵帮的二当家萧铣。可见萧铣对董景珍的忌惮远远胜于张绣和我。”

刘洎深思了一阵,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是许玄彻的部将会如何反应。如果萧铣处理不好,很可能引发兵变。”

萧峰点头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发生兵变。若我所料未差,萧铣会趁着燕王府的人大举进攻之时派出高手击杀董景珍,事后将此事归咎到张绣以及负责巴陵城防的秦王雷世猛,安定军心。”

刘洎闻言一震,道:“萧铣此举一举三得,若事成,大梁军权将一夜间收归其手。”

萧峰点头道:“眼下林士宏坐弹不得,杜伏威更是图谋李子通,朱粲则元气大伤,正是萧铣着手准备收拢军权的最佳时刻。”忽然心中一凛道:“今晚刺杀我之事,或许根本不是张绣,极有可能是萧铣亲自策划的。”

刘洎道:“极有可能,谢奉哥不可能有胆背着萧铣听香玉山的安排为张绣卖命,既是如此,萧相有何打算。”

萧峰颇为感慨,道:“唉!险些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事已至此,我不犯人,人来犯我,倘若束手待毙,任人宰割,岂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刘洎道:“萧相切不可与萧铣硬碰,该知忍辱负重之事。”

萧峰冷笑道:“忍辱负重,萧某何必在这种人手下受辱?”

刘洎淡淡一笑,道:“以萧相的性格,是决无可能屈居他人之下的。而偏偏在此乱世之中,不为人主,便只能退而为人臣,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军阀。除非你逃遁蛮荒、边远地区,可若就此离去,你手下的将士只能沦为丧家之犬,为各路诸侯驱赶。如果幸运的话,他们或许能遇到一开明之主将他们收容。”

萧峰冷然道:“经过这么多事,萧某已经明白了,游戏的权力只有在自己手上时,自己才能拥有安宁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