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忽生祸端
待两人走后,萧楠现出不屑的神情,然后对萧峰道:“老四,此番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萧峰道:“昨晚接到命令,只怕这两日就要动身了。小弟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在家也帮不了忙,幸好还有二叔帮忙。”
萧楠闻言冷哼道:“他,哼!老爷子病危之际竟教唆你二哥跟我争家主之位,若不是被我握住了把柄,早被他们两人扫地出门了。”
萧峰眉头一皱,怪不得自己回来之时,三人的气氛甚为紧张,忽然想起一事,道:“我回来这么久,何以不曾见过从前王管家呢?是否出什么事了。”
萧楠叹道:“王管家是沙叔的表弟,本来我是不该如此绝情的。但假若当时我将你二哥跟二叔处罚的话,必会使老爷子的病情更加恶化。我于心不忍,最终只好将王管家砍了一条右手遣回来家去了。”
萧峰想不到竟还有这样一段惊心动魄的经过,好奇道:“二叔到底犯了什么事?”
萧楠道:“你回来了数日,可曾见到你二哥有何不对之处。”
萧峰瞟了萧楠一眼,看他答非所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定有不少隐情,于是问道:“你是说,二哥手上的疮?”
萧楠点点头,说道:“一个多月前,只是手腕上长了一颗,起先只有豌豆那大,几天后,就铜钱那大一颗了,而且还流水,黄黄的,流到那里,疮就长到那里。到十天前,这手上的疮,就长了十几颗,起先还只是右手有,后来左手也长了。现在,屁股上也长了。”
萧峰明白萧楠的愁容是为这档子事儿,于是宽慰说:“我瞧他手上的疮已经结痂了,该是没事的。”
“那是让人看得见的地方,”
萧楠说,“胳肢窝里的,屁股上的,还在流水啊!”
听萧楠说到萧柏这些隐私地方,心中难免惊奇这萧楠的手段,但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后随即关心地说:“这是什么疮,会否传染?”
萧楠叹道:“这种疮叫杨梅疱,只有同房才会传染的。”皱起眉头,半是忧虑,半是愤慨地说:“老四,你我都知道,老二一天都离不得女人,还巴不得每天都吃新鲜的。本来他天天泡在青楼,我也不会在意的,毕竟是男人们快乐销魂的地方。可后来他天天晚上去一个帘子巷的地方,我便派人打听了一下,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原来这帘子巷住着的尽是些从江南各地物色来的眉目清秀的小娈童,专供闲得无聊的达官贵人房中秘玩。”
萧峰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想不到这萧柏竟荒谬至此,只听萧楠道:“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我萧家还有何脸面。老爷子若是知晓,只怕就等不到你回来了?”
萧楠一腔怒气,强忍着不便发作。
这时婢女送上两小碗滚烫的参汤来,萧峰取一杯呷了一小口,徐徐说道:“做出这等下流事来,不知是二哥自己糊涂呢,还是受了别人唆使。”
萧楠怒气攻心,嫌参汤太热,吩咐侍女另沏一杯花茶。接着回应萧峰的话说道:“老二这些年来,什么样的女人都玩过了,但又岂会知道娈童究竟有何滋味。此事实是你二叔的鬼主意,然后经王管家带过去的。”跟着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萧家就数二叔跟铁骑会的人交往过甚,娈童这事怕也是从铁骑会哪里听来的。听说是从宫里面传出来的,试想昏君荒淫无道,这些年来这些花花门道玩的不少。哎!一国之君如此,国家焉有不亡之理!”
萧峰见他越扯越远,不解地问:“娈童究竟有什么好玩的,大哥可是清楚?”
萧楠老脸一红,沉默了一阵子,才不情愿地回答:“听人说,娈童做的是谷道生意。”
“谷道,什么叫谷道?”
萧峰仍不明就里。
“谷道就是肛门。”
萧峰顿时一阵恶心,刚喝下的一口参汤险些吐了出来,道:“这种地方,也能叫男人快活?”
萧楠冷哼道:“有些人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否则这世上也不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我听说杨梅毒是男女房事时相传,只是不知娈童的谷道里,是不是也带这种邪毒。”
萧峰道:“话又说回来,二叔如果是个正派人,二哥他也去不了帘子巷。”
“我早就看出你二叔不是好东西,”
萧楠继续骂道,“若非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早将他逐出府门了。”
萧峰皱眉道:“那依大哥的意思,该如何处置二叔。”
萧楠一愣,首次向萧峰投以惊异的目光,道:“老四此番回来后,倒也成熟了些许。唉!你二叔跟韩阐交往过密,眼下处置他难免会生起事端,过阵子再说吧。”
萧峰点头称是,暗赞萧楠不负一家之主的身份。
萧楠喝下一口茶,道:“过些日子有一趟栗木要送往巴陵给梁王修建皇宫,我想让你顺道一起送过去,你觉得如何。”
萧峰道:“好!”
十多张台子,一半坐满了人,大部分是江湖中人。
席间,有位来自北方,满面虬髭的江湖豪客魏骐麟,是木雷介绍认识的。说起了自己曾从军辽东,说起了杨广远征高丽的往事,讲述了一些关于高丽一代宗师傅采林的些许传说。
在两人的要求下,萧峰随口说了两句自己的加入贼军之后经历以及诛杀颍川贼帅沈柳生的经过。
喝了几杯酒之后,便沉默不语,瞧往别处去,忽然侧旁一桌的一名淮北口音的汉子说道:“你们可知最近江湖上盛传的‘蒲山公令’?”
众人显然是被他的话题惹起兴趣,都侧头望去,但又不知这“蒲山公令”是什么。
见旁人都摇头不知,那汉子甚是得意,笑道:“兄弟我也是中午才收到的消息,瓦岗李密声称寇仲、徐子陵两人杀了他爱将‘飞羽’郑踪,所以颁下了‘蒲山公令’,誓要把这两人的头颅割下来。凡能用计将两人生擒活捉者,除赏千两黄金外,李密会用之为军师;拿头颅去领赏者,则可封作他的大将。”
以如今李密如日中天的声势,人人脸上都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但随即又摇起头来,其中以来自扬州口音的汉子叹道:“我一年多前就听过这两人的名字了,听说他们屡屡从杜伏威手上逃脱,在下自问及不上杜伏威百分之一,看来在下是没这富贵命了。”
另一名淮西口音的客人显出不屑的表情,道:“这两人出道不过两年,一直在四处逃窜,想来功夫估计尚未到家,不过有些下三滥的逃命本事,张兄何必泄气。”
众人闻言纷纷称道,言语之间无不是凶残狠毒的招数,都欲凭此登上李密这艘大船。
三人一直喝到很晚才回去,此时已是夜幕降临,九江城中家家户户都已是点起了灯,不过路上的行人却是越来越少。
因战事需要,九江城城增加了一支梁兵,偏偏有没有法纪,平常百姓一入夜便早早关门了。
木雷道:“峰少,反正都已入夜了,我提议到春在楼楼找几个漂亮小妞喝酒,你以为如何?”
魏骐麟闻言心动,道:“我听说南方的青楼女子别有一番风味,老子正想去逛逛呢。”
萧峰道:“我对上青楼已提不起兴趣,偶尔去陪弟兄们去听她们唱唱曲子还是可以。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木雷道:“既然你不去,我们去也没什么意思,下次吧。”
萧峰忽然色变,道:“不好!萧府那边好像起火了。”
只见前方萧府位置处火焰冲天而起,声势骇人。
这时木雷和魏骐麟来到他旁,目睹情况,都呆若木鸡。木雷道:“火起得这么奇怪,定是出了大事。”话犹未已,萧峰骇然,一言不发,施展轻功快速向萧府奔去。
奔至萧府外的一横巷时,听到一小孩的哭声越来越近,跟着遇到一人影,身手不弱,却是萧楠的贴身侍卫钟九秋,这人年在三十五六左右,他的手里正抱着一两三岁的小孩。
萧峰道:“出了什么事?”
钟九秋面色惊恐,道:“大批官军将萧府围住,大爷要我找着小公子,抱他逃难去。”
萧峰回头,见魏骐麟跟木雷先后赶来,便对钟九秋道:“你让木雷给你找个安全地方避一避。”说着往府内奔去。
萧峰快速来到府内,只见府内喊杀声冲天,想必是萧楠不愿束手就擒与贼寇周旋。
萧峰与魏骐麟迎着两个官兵,手起拳挥便将这两人给击毙了。
不加多想,直奔小鹤儿所在的院子而去,窜到院子时,只听房间内一人发出阵阵淫笑,道:“还是个美人儿......”然后这官军就飞身摔倒在地上死了.
萧峰捡起官军跌在地上的火把,往床底下一瞧,却是小鹤儿手脚颤抖着蜷缩在一块。
萧峰抱过她,安慰道:“大哥来晚了,让小鹤儿受惊了!”
其时火光暗淡,照在小鹤儿那张脸上。
她的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想是惊吓所致,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闻得萧峰之言,眼眶里的泪水不住流下,痛哭道:“哥!”
萧峰感觉到房间里尚有生者的气息,走到柜子旁,打开一瞧,却是萧楠的夫人李琰跟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在里面。
萧峰道:“大哥在哪里”
李琰颤声道:“不知道?”
萧峰道:“出来,跟我走。”对着从床底爬出来的萧雪伊道:“快伏在我背上。”小鹤儿吓得双腿发软,靠着魏骐麟的帮忙才能搂紧了萧峰。
萧峰虽感小鹤儿的双峰有高度的诱惑力,但他心境纯洁,不朝那方向去想。
小鹤儿只觉这大哥的宽背温暖安全,兼之吓得失魂落魄,一时也不涉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