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武夫

“腹有诗书气自华,吟鞭东指即天涯。草色烟波残照里,飞入寻常百姓家。”

为完美契合赤龙臂,柳无方一路找寻,终于来到了巧夺天工。

略显简陋的打铁铺子,一名精壮的老汉呼哧呼哧地拉着风箱,敲打敲打着铁器,忙的不亦乐乎。

柳无方看了一会,见他没有时间与自己谈话,便直接道:“我找名匠天工。”

“我找名匠天工。”

“奇怪,怎么还带回音的。”

柳无方先是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一个青年,恰好与自己目的一般。

老汉闻言,抬起眼睑看了两人一眼,道:“老汉虽然打了一辈子铁器,也辨析了一辈子的名器,但却不是名匠天工。”

“那天工在何处。”

“那天工在何处。”

两人再度同时说话,柳无方不由得多看了对方几眼。

嗯,样貌平平,没有本大侠帅气。

柳无方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老汉一愣,旋即扯着嗓子,吵着内院喊道:“东家,有人寻你。”

半响后,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女声。

“让他走吧,本姑娘没时间见她。”

柳无方忙道:“在下柳无方,奉家师之命,以天工令请前辈出手。”

内院一阵寂静,随后一名睡眼惺忪的娇俏女子打着哈欠,漫步行来。

“天工令呢?拿出吧。”

柳无方慌忙递过天工令。

“嗯。确实是天工令,你需要本姑娘替你铸造何种武器?”女子端详了一会天工令,抬头看了看柳无方,眉头又是一皱。“你,蹲下说话。”

“这……是。”柳无方一愣,缓缓蹲下,道:“晚辈因缘接过了赤龙臂,请前辈为我契合。”

“赤龙臂?你是博娴什么人?”天工看了看终于比自己矮的柳无方,点了点头问道。

“家师与博士生乃是至交好友。”

天工点了点头,转向青年,道:“你又有何求?”

“我希望你能帮我铸造一副拳套。”青年说道。

“有天工令么?就是这个。”天工晃了晃柳无方交给她的令牌。

青年一阵沉默,摇了摇头。

“那很抱歉了,没有天工令的话,我就不能替你铸造了,这是我的规矩。”

“没有例外么?”青年皱眉

天工摇头。

咔吧。

青年猛然一握拳头,体内元功蠢蠢欲动。

柳无方双眼一眯,凝神相对。

最后青年还是没有动手,转身离去,干净利落。

柳无方舒了一口气,看向天工道:“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契合赤龙臂?”

“从这里一直走,有一个市场。”天工指了指一个方向,道:“你现在过去买菜,然后回来煮饭。”

“额,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我饿了。”

柳无方嘴角抽了抽。

“想不想完美契合赤龙臂了?”天工柳眉一横,瞪着柳无方。

“我去。”

柳无方瞬间败退,低着头离开。

天工高傲地笑了笑,旋即手掌一握,精铁打造的天工令顿时粉碎。

而柳无方在离开巧夺天工之后,却遭遇了先前离去之青年的拦截。

“将你天工令的权利交给我。”青年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柳无方轻蔑一笑。

“死。”

青年沉喝,双拳一握,登时邪氛满境。

…………………………

光明寂照遍河沙,

凡圣含灵共我家。

一念不生全体现,

六根才动云遮天。

佛门祖地外围,一片祥和宁静。数位心中带杀之人,却是手持武具,呈现干戈。

贪狼、七杀、常氏兄弟以及火火火四人蓦然凝视着佛乡之内,一身元功,跃跃待发。

蓦然,熟悉的身影,随着熟悉的霸然辞号,飘然而落。

“天之盈冲,道之阴阳。一擘而定,血胤为王。”

砰!

血为王重重落地,荡起满天飞尘。

另一旁,人世主也悄然登场了。在他身后,一位蒙面女子,垂首而立。

而在远处,剑千秋冷眼凝视一切。

“佛乡今日,灭矣!”

血为王一声沉喝,浩掌立出,直摧佛乡之内。

“阿弥陀佛。”

倏然,一道洪亮佛号震荡而出,伏远禅师一唱佛号,即消浩掌,而后领着念禅等众多高僧迎战。

“众位施主,佛门乃是清静之地,还请退去。”伏远禅师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美好皆要破坏,清静更需血腥。感受来自伟大的火焰之神的荣光吧。”火火火一声癫狂大笑,沛然火力猛然爆发,直焚佛乡诸物。

“阿弥陀佛,诸位既执意行魔,老衲也只得……杀生渡魔!”

伏远禅师一声低叹,而后猛然高喝,饱提一身浩瀚佛元,凝化音波之力,顿时周遭焰火,尽数熄灭。

异能被破,火火火一声闷哼,显然遭到了反噬。

“战!”

而随着念禅一声高喝,众高僧皆是提元纳气,各祭绝式,以杀护佛威。

七杀等人见状,毫不示弱,各寻敌手。

血为王负手而立,凝视佛乡上空法阵。

“雨宫,去吧。”

一旁,人世主不曾出手,反倒是他身后的女子,手中仿若雨水凝结而成的长剑在此刻化作最凌厉的屠刀,顷刻间,便有数位武僧丧生其下。

“佛乡不愧是传承久远的存在,这般护山法阵比之太华山亦是不遑多让了。”拓跋如梦赞道。

“休涨他人志气。”血为王一声冷笑。

拓跋如梦道:“不知今日王权准备做到何等地步?听闻佛乡深处有更强大的力量存在,若是真要强行攻入,恐怕会有不小的损失。”

“我说了,佛乡今日,灭矣!”

血为王一声长喝,双手酝纳风云,气动天穹。绝式魔武,再现尘寰。

“魔武,天陨!”

血为王冲天而起,掌携庞大妖邪之力,一击,引的天地颤抖,鬼神惊怕。

佛乡大阵在此式之下,摇摇欲坠了。

人世主见状,剑指一凝,极招顿出,一赞王权破阵之力。

“苍生,剑瀑!”

轰!

当世两大高手联手之下,佛乡大阵开始不支,逐渐淡化,呈现出了破败之势。

下方伏远禅师,凭仗深厚根基,一挑七杀贪狼两大将,犹占上风。此刻见大阵将破,手上猛然加力,迫开七杀贪狼,而后一唱佛号,尽分三成佛元以护阵法。

原本在王权两人合手之下即将告破的阵法再度凝实了。

远处,剑千秋见状,古剑铮然出鞘。一道无匹剑光,直破佛乡大阵。

咔擦咔擦……

佛乡大阵受此重击,顿时传来破裂之声,而后撼然而碎。

“多谢剑先生相助。”拓跋如梦哈哈一笑,声震全场。

听见拓跋如梦话语,剑千秋神情不变,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法阵破碎,佛乡众人有感,俱都心神一颤。火火火等人趁机,再取数名武僧姓名。

“哈哈哈。伏远禅师,顽抗只会白白害死你的同门,还不速速归降?”破除佛家法阵,血为王意气风发,喊话之间,凝注了沛然真气,震慑群僧。

火火火趁此机会,火力再涌,顿时,周围数丈,立陷末日之境。

啊……

数位武僧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被恐怖的火焰,燃烧成灰。

一旁烟都雨宫也在火火火火焰范围之内,感受到这股令人讨厌的火焰之力,她眉头微皱,雨剑一转,淅淅沥沥的细雨突兀而现,浇灭了火火火部分火焰。

“呵呵呵哈哈哈。有意思。”

火火火见状,一声癫狂大笑。手中人高的镰刀猛然一旋,直斩雨宫咽喉。

锵!

雨宫挥剑格挡,冷冷地注视了火火火一眼后,抽身推开。

另一边,念禅独对常氏兄弟,虽攻守有据,但也已经逐渐支拙。

伏远禅师见众多武僧一一丧生,不由得黯然一叹。而后掌捏不动印,一身浩瀚佛功,尽数爆发。

“不动明王阵!”

随着伏远禅师一声长喝,佛门绝式首现尘寰,无数金黄佛珠凭空而现,铺天涌向来犯之人。

“噗!”

众人一时不敌,俱都被此式击中,倒退呕红。

念禅趁此时机,连出两掌,顿时,常氏兄弟受创,落地呕红。

“秃驴!”

血为王大怒,身形瞬动,凌厉一掌,狠狠印在伏远禅师胸口。

“咔擦!”

噗!

厉掌落处,只传来数道骨骼断裂之声。伏远禅师应声倒飞,一路洒落鲜红。

“指导员!”

佛门众武僧睚呲欲裂,手上攻势更加狠戾几分。

“不知死活。”

血为王一声冷笑,举步走向伏远禅师,要一举了结他的姓名。

危急之刻,一道凌厉刀芒突然而来,伴随着落魄的身影,沧桑的辞号。一刀,击退血为王。

“半面假颜分善恶,此身今是两心融。寒刀不纵江湖乱,卷作苍茫一阵风。”

辞号落下,惊见一身着凌乱破衫,披头散发,面带半张铁面之人,强势登场!

啊啊……

突然,两道哀嚎传来,却是常氏兄弟被男子一刀枭首。

“两面神!”

血为王勃然一怒,大喝道:“当年战友,今日为何操戈相向?”

两面神寒刀一转,刀芒直指血为王。

“王权,此人便交与我。”

拓跋如梦身形一闪,来到了两面神身前。伸手一招,天问在手。

“早听闻阁下刀法精湛,只可惜当年一直无缘领教,实乃拓跋如梦心中一大憾事。”

“能打尽量别说话。”血为王道:“此地交与你,我先入佛乡。”

“嗯?”

两面神双目一凛,身形一动,竟是以一化二,分出一道形貌相同,唯有面具位置相反的分身,各自对上王权。人世主两人。

“哈,善恶双体。好,今日本王便毁你一体!”血为王勃然一怒,提起凝掌。

于此同时,佛乡深处,一声叹息,飘然而至。随后,声声梵呗,如雷响起。

“唵修唎修唎,摩诃修唎,修修唎萨婆诃。”

“唵修唎修唎,摩诃修唎,修修唎萨婆诃。”

声声梵呗,佛音入神,只震得在场来犯之人气血翻涌。血为王亦感体内元功遭抑,顿时一声沛然怒吼,低消梵呗。

然而,虽然气血翻涌之感已然消失,元功被抑却不得解除。

“七成功体,亦可屠尽佛乡!”

血为王大喝,抬掌攻向两面神恶体。

而远处,剑千秋手掌再次握上剑柄,一双无情的眼,冷冷地注视佛乡深处。

…………………………

天绝峰上,李裔文,顾惜朝,夜流光三人对面而坐。

“博娴伤势已无大碍,幸得你的解毒之药,否则恐怕还要再废一番功夫。”夜流光道。

李裔文点了点头。

顾惜朝道:“你怎会突然来到天绝峰,莫非是已取得初春霡霂了?”

李裔文摇了摇头,道:“我走了一趟天毒峰,详情听说……”

李裔文将天毒峰一行之事大略说出。

而后顿了顿,道:“不过此来竟能遇见我不留,倒也算是意外收获。”

顾惜朝点了点头,道:“初春霡霂乃毒门圣物,本不会如此轻易便承诺与人。想来毒主对我不留之恨已然刻骨。你倒是赶了个好时机。”

“如今诛仙海与烟都势大,我不能过多停留,需即刻前往天毒峰换取初春霡霂。”

夜流光道:“去吧,博娴就先留在天绝峰养伤。”

“请。”李裔文点了点头,再次离去。

“好友啊,你现如今是何心情。”顾惜朝笑问。

夜流光喟然一叹,道:“有些激动,但更多的却是感慨。”

“就没有一丝感激我么?”

“恩,李裔文为我伤势如此奔波,确实应当心怀感激。”

“哈哈。”

顾惜朝哈哈一笑,推着夜流光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