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三族盟约

袋底洞的客房地板上铺满了柔软的稻草，比尔博帮助甘道夫将床单铺好之后走了出去，没办法，霍比特人的“大床”对于身材高挑的法师而言还是太小了。

但甘道夫并没有什么睡意，他盘坐起身体叼上烟斗，从口袋中摸出了羊皮地图和钥匙。

如果不是今天听到都林一族的消息，甘道夫早已忘却了这两件物品的存在，是六十年前还是七十年前？

“找到我的儿子，将孤山的密匙交给他。。。”这是那名老矮人弥留间抓着他的手重复了七八次的话。

多尔哥多，那座隐藏在幽暗密林南部的堡垒一直以来都是甘道夫关注的对象，八百多年前他就潜入进去打探过，但当时一无所得。

甘道夫是维拉们派往中土的五位神仆之一，他所侍奉的主正是维拉之王，大气与风之主曼威。中土的巨鹰是他的同伴，但他步入中土之时第三纪元已经过去了千年，那场黑暗魔君与同盟的大战早已经成为了中土的历史。

多尔哥多所汇集的亡灵身份在他七十年前第二次打探过程中已经暴露了真相，黑暗魔君并没有灭亡，可圣白议会都认为甘道夫过虑了，失去了魔戒的索隆没有形体，也没有足够的控制力，怎么可能掀起风浪？

囚禁在多尔哥多牢笼中的矮人现在看来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拥有矮人之戒的索恩二世，索林橡木盾的父亲！索隆囚禁他是为了获得矮人七戒之一，戒灵是黑暗魔君忠心的奴仆，只有精灵三戒或者矮人七戒可以让索隆在没有找回至尊魔戒前延续法力！

法师摊开地图仔细看了看，这只是一幅孤山的地图，看不出其他什么端倪，长湖的商队是否和这一切有关？这些年索隆的势力可不仅是半兽人，许多心怀黑暗的人类也为了利益在为之奔走。

还有那条徘徊在孤山的阴影，如果索隆一旦与之联手，魔多、多尔哥多、孤山形成三角之势，大敌将迅速再度席卷中土。

甘道夫揉了揉眉心，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当初维拉和神仆们和魔苟斯的战争动用了自己的本体，对大陆带来了偌大的创伤。因此五名神仆再度降临中土时被众神做了强大的约束，必须以肉身来禁锢自己的灵魂，不允许动用神力，这导致他们只能引领各大种族来对抗黑暗。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甘道夫益发觉得肉体的局限使他的精力在不断退化，长期的奔走时而会让他感觉到忧虑、恐惧、疲惫而心生迷惑，缓慢的衰老虚弱折磨着他。饥渴、恐惧、疼痛、疑虑，这一切都是他在维林诺时从未感受过的。

法师毫无目的地瞧向房门，是这些可爱的小种族让他回忆起了一丝旧日时光。

“我需要尽快和索林碰个面，希望这个漫长的任务能尽快结束。”法师掐灭了烟斗做了个决断，翻身沉沉睡去。

长湖的商队在蓝山脚下将剩余的货物全部交割给了矮人们，巴德在出行前就被曲灵生嘱咐过千万要小心矮人的算计，索林也明白他们在大陆上的契约名声可不怎么好听，无奈之下干脆签订了一份合约书。

“我的国王，您看，这一条就代表着任何其他势力或者个人，包括我们自己，都不能觊觎您的财宝。”维利用胡萝卜一样的手指灵巧地翻动着羊皮契约，指着当中的一条口沫横飞地对着索林解释道。

“只要这份合约签订，从现在开始，您就是中土所有种族必须承认的孤山之王！即便您还没有回到王座上！”

矮人们点点头，非常认可威利的解释，这些年的失落导致他们非常需要其他势力的认可，没有人愿意先祖的财富落在别人手里。

威利不愧是老杰弗瑞的得力助手，在各项条款的解释方面他有独特的天赋，矮人们甚至认为这个矮胖的家伙必定和自己有着遥远的血脉关系。

“怎么样，各位现在不用支付一个大子，全部的军队、军械，乃至能击破恶龙防御的兵器我们全部先期提供！朋友们，这意味着如果收复失败，我只是说如果。。。好吧，如果不太顺利，这些庞大的支出也不会成为各位的债务。而我们只获得作为雇佣兵应得的那一部分！”

巴林晃了晃胡子叫道：“这一条我觉得太模糊了，物资的支付我们当然认可，但你可没写清楚这和那五分之二的支出是不是同一项！如果是从我们的那五分之三里面再去扣除，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

威利的鼻尖冒出了几粒汗珠，他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临桌，但巴德丝毫没有理他只顾着拉着菲力在喝酒，莱戈拉斯倒是缓缓点了点头。

“好的！您指出了我们不够严谨的地方，但说实在的，我们也无法得知孤山的宝库里是否还有足够的财富。。”

“那里的金币可以铺满整个长湖！在银项链上我们可以串起星辰，如鲜花那般美丽绽放！在皇冠上我们可以雕刻出龙的火焰，扭曲的线条间透出日月华光！”索林乘着酒兴跳上桌面，这句矮人歌谣里的描述点燃了所有矮人的情绪，德瓦林弹起六弦琴立刻开始了吟唱。

威利用丝绸手帕擦了擦脑门，胖手拿起羽毛笔，高声说道：“好吧，那这样，我们长湖和林地王国既然会获得佣金，这部分物资我们自然也会承担，都林一族获得三分之二，我们获得三分之一作为佣金，物资费用在佣金支付后再三方平均分摊计算！各位要知道，黑箭那样的宝物可也是足够昂贵的！”

“耶！不亏是智慧的巴林！”矮人们看见巴林在条款上逼退了对方，欢呼雀跃着将他高高抛起。

随着最后一条被修改确认完毕，索林、巴德、莱戈拉斯共同走到桌前，用火红的油蜡按下了手印，议事厅里充满了欢笑，矮人们都觉得百年以来的辛劳即将过去，重归故土的日子就在眼前。

“好了，这些酒作为我们的友谊见证，赠送给各位！”莱戈拉斯乘着酒兴跳上凳子高声叫道，他这慷慨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欢呼，除了觉得大笔金币从口袋中流走的维利。

“越过冰冷而又雾蒙蒙的大山，在那深深地下洞穴已有千年，我们一定要赶在天亮前出发，寻找那迷人的黄金颜色浅浅。”酒杯在空中飞舞旋转着，巴德被德瓦林拉着跳起了踢踏舞。莱戈拉斯也没能幸免，被奇力和菲力簇拥着唱着歌谣。

“越过冰冷而又阴森森的大山，在那深深地下洞穴分外昏暗，我们一定要赶在天亮前出发，为夺回竖琴和黄金与它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