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白导

个人的问题差不多落实完了，该回到解决怎么和老丘搭话这个问题上来了。

要搭话那就要到时候能把人找到，江清波先从微信上找了个游戏圈做原画的朋友。“二姐，有个私活帮我接一下。”

做原画的朋友是个女生，网名卯卯兔，二姐这个绰号还是江清波给起的，刚好在线就回问江清波有什么活要做。

“是这么个事，我在给一个武侠剧组帮忙打杂，里面有个道具挺急的，我就想到你了。”江某人接着把老丘的照片发了过去。

“就是这个人，你照着这个照片给我出一张图，样式么请参考影视剧中毛笔绘制的通缉令风格。”

“那么奇葩？你这照片的人物又不帅，明显不是主角啊，长那么普通肯定也不是反派，顶多一个配角而已，有必要一定要照着他画么？”

卯卯兔拿到需求一看，感觉这是她今年接到最奇葩的单子，的确丘道长本尊的颜值不是太高，吸引不了女生。

江清波心想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可怕，的确丘真人在郭巨侠生平里就是个配角，但问题是这配角戏份太重要了啊。

“那个，这人是投资人，要求在戏里给他弄上一段，玩票你总理解吧。”娱乐圈的水反正深的很，可劲忽悠。

“行，你是甲方，甲方最大。给多少钱？”

“呃，友情一下嘛，就一张而已。”

江清波最后以对方可携带老公前来的一顿饭价格成交，一并约好后天在海都拿画像。照片这么高科技的玩意老白肯定不让自己带，只要有这了这张“丘真人通缉令”，自己过去之后发个传单找个人什么的也就方便了。

至于怎么能够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接触并有效提升老丘的好感，江清波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情节，又想了想之前自己翻阅的一些记载。

有主意了！只要如此这般，到时候老丘你就安心跟着我走吧。

江清波最后在小本本上记录了一下今天这大半天的筹备，出差预案基本落实完毕！伸了个懒腰洗漱上床，并对着天道祈祷了两句千万别在让他做噩梦，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白听到了他的嘟囔，果然一夜无梦风平浪静。

两天后，前往海都的列车上，江清波无奈地看着临座的胖子，被看的对象丝毫不以为意，乐哈哈的在追片。

“您不用去盯着时空副本的事了？”压力山大的江同学忍不住开口问道。

“现在基本上都准备好了，天道正在分线程稳定我复制出来的节点呢。”白总管连耳机都没有摘，看都不看江同学，还抽出张纸巾抹了抹笑出来的泪水。

江清波摸摸额头“那您跟着我有啥好转的。”

“你不是要去收货么，我跟着看看，这样如果东西有问题好及时调整方案呀。”说的好有道理，然而江清波怎么看都觉得老白躲闪的眼神里透露着“我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那我等到了您直接下凡不就结了？有必要和我一道坐车？”比一个人的旅途更烦心的就是和领导同行的旅途，江某人觉得这句话深以为然。

“感受生活，你不知道维持一个稳定节点要多少能量，CPU占用率老高了，我这时候要勤俭持家，少占用公家的资源。”

啊呸，信你才怪，少占用资源您老人家呆在小院里喝茶抽烟不就行了，跑下凡间来吹风吃灰，车票还要我帮着买？江清波觉得实在无法把话题继续下去，干脆眼睛一闭养起了神。

有的人就是那么讨厌，你不理他了他还过来烦你。闭眼刚一会，江清波就感觉到老白在拿胳膊顶他。

“咋了？”

“你说你们人类的脑洞的确不错，明明啥都不知道，还各种猜测时空反转的原理。”老白丢出的话题倒是有点意思，睁眼一看原来他在看回到未来。

这几部经典电影江清波也看过，江清波好奇问道：“从我们的知识面推演的话这个逻辑没错呀。”

“如果未来有时空机器，那么假设世界上的人今天都写个纸条‘请我的后代在具备时空穿越能力之后到达一分钟之后的时间点给我留一个信息’，然后是不是总该有人在一分钟后就看到收到这条信息的人？”

挠挠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江清波说“不过您不是就具备这个能力么，多元宇宙的干涉不是也有效果？为什么搁在这方面又不成立了？”

“我能做到的核心原因在于你，你的能量体是关键，这就像一个人无法在不借助外物的基础上把自己举起来一样，宇宙自身范围内的东西是没法对宇宙产生这样的影响的，你就属于外物。”

“那等您给我解决完问题之后我是不是就属于这个宇宙的一部分了？”江清波有点忐忑。

“不尽然。”老白关上pad，口气有点沉重。

“这次任务说实在的，风险你也清楚，并不容易。但是这对你、对我，甚至对整个宇宙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看来老白这次跟我过来也不全是无聊，是有正事要透露的啊，江清波也正经了起来，继续听老白说。

“宇宙和宇宙之间的接触其实一点也不和平，用血腥两个字来形容都不足真相的亿分之一，你记得刚见到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么？”

江清波想想，当初的画面感虽然一点都不美，但是可不是会让人忘记的“我看您好像是在做电焊工？”

“我是在运用天道修补宇宙的保护机制，在你眼里具象化的就是那些薄膜。”老白悠悠叹了口气。

“您是说宇宙已经被破坏了？”江清波一惊。

“差不多，碰撞也好，干涉也好，擦身而过也好，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运气好的就像咱们现在这样，运气不好的宇宙甚至会直接被分解、同化。绝大多数宇宙从奇点诞生没多久就会遭遇这些，灰飞烟灭。”

话题益发沉重了一点，江清波有点明白了，其实老白并不是他所理解的那种没事坐在王座上，偶尔下界调戏个凡人的神明。

“所以天道也好，宇宙也好，都其实和你们人类一样在挣求生机，都不容易。好在老子掌管天道总算没出什么大差错，兢兢业业到现在。我真的很希望你能顺利完成任务，这样我也有机会让天道更进一步，让宇宙更强大一些。”

白总管萧瑟地说道。

江清波点点头，看来就是老白关注他并为之费心的真相，不过人有被利用的价值这是好事，没任何价值那的确连咸鱼都不如，他靠在座椅上，陷入了沉默。

看着车窗外不断穿梭的农田、湖泊、高楼、民居，空间的急速变化给他带来了时间在不断加速的感觉，江清波有一种错觉，千年以往奔走在这条路途上的人类在与他共行，有驿道上行脚的客商，有河流里撑篙的船女，有山脉中披荆斩棘的樵夫，一点一滴汇成人流，又形成汪洋。

他没有问老白这种感觉是梦是幻是真是假，只觉得自己要继续走下去。老白好像发现了点什么不对，看了他几眼也不做声。在静默中，列车抵达了车站。

到了海都，二人直接打车前往城隍庙，半道上江清波打了个电话给卯卯兔，要她带着画像一并前来汇合。

海都的城隍庙是长江三大庙之一，地处核心老城圈。有一半的洋人到华国的第一站是海都，也就导致很多民俗商品都集中于此，各色文玩古董、中国风的东西都能找到，自从海都成为国际级都市之后更是以此为中心形成了独特的文化商业区域。

街口的贵金属大厦里集中了绝大多数的私人金银首饰行，手工精致，那种打了几个螺纹就卖天价的奢侈品镯子你自己带着物料来小半天就能做完，江清波拜托王楠制作的铜钱和银锭就是在这里取货。

到了地点，江清波一眼瞧见了正在大门口等着的王楠和卯卯兔，赶上前打了个招呼：“你俩都到了啊？等多久了？我这有点堵车，没耽搁你们事儿吧。”

“没有，我中午就在这附近吃的饭，然后闲转了一会才过来的。这位是？”

王楠看江清波带了人来，看气质不像是之前IT圈的。

江清波脸上几条黑线，这还要给白总管捏造个身份。“这是剧组的副导，跟我一道过来看看东西，顺便再看看有啥别的道具可以用得上的，你们叫白导就行。”

圈外人都以为拍摄过程中导演权力大，常规来说就剧本啊重要演员什么的是没错，但对龙套啊剧务啊很多剧组班子的人来说，副导才是正经八百的现管，一言可决生死。

王楠和卯卯兔都摆出明白了的表情，上前和老白打招呼。老白很给江清波面子，和他俩握了握手，江清波想你俩可以不洗手了，哥们带着至高神来给你们摸，上哪找去。

“二位叫我老白就行。”老白掏掏口袋，他这厮怎么可能有名片，一把拿出了神奇小本本。

江某人一看，我夸你还没两分钟呢，你就来坏事了，想拦住已经赶不及了，王楠和卯卯兔接过一看，相视一愣。

副导演证？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