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狠人

火车所独有的当当的撞击声让人十分的舒服和放松,还有来往如同风一般逝去的风景,在这种情况下我很快的陷入到了梦境当中。

但是这种安宁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很快我感到一阵的寒冷,好像是自己的头顶被淋了一堆冷水一样,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直接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一个红着眼睛如同野兽一样盯着我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看上去满面风霜,有种说不出的沧桑,似乎经历了很多,但是却又有一种落魄感,身上还裹着一件破大衣。

“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顶到了我的太阳穴上,同时一只长满老茧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快,快点,听见没有,要不然一刀砍死你。”那男的虽然这样说的,但是手却忍不住的再使劲的打颤,看起来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连着眼睛都瞪得目眦欲裂的。

我知道这像是老实人被逼上绝境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趟这趟险,不过我还是将我身上仅剩下的三张一百都给了他,不知道为何,我有种莫名的怜悯。

我听见他的粗重的呼吸,以及起伏不定的胸口,还有剧烈晃动的手掌,这一切都预示着他现在非常恐惧,但是却又不得不这样做,生活的压迫不得不让他走上了这一条路。

那人有些神经质的接过我的三张一百,又吞了一大口的口水,而后将那三张的一百用左手匆匆的搓成了一团胡乱的塞到了自己的大衣兜里边。

随后马上的跑到了前边的过道哪里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十分慌张的对着我故作狠声的说:“不要给别人说之类的话。”走的时候甚至慌张到连他的作案工具都忘了拿。

那人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因为时间的关系,整个列车都在昏昏欲睡当中,窗外在一片黑暗的窗景当中,还偶而点缀着些许霓虹,昭示着每一座不知名的城市的活力。

唯有清冷的月光铺洒下来的时候,让外边偶尔经过的一些湖水上边泛出冷冽的水波。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人单单就看上了我,不过我也庆幸是他找上了我,仅仅用了三百块钱,就买了很多的东西,如果真的是别人的话,或许他会被抓起来,余生在监狱度过,或许又会犯下大错。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想看看报纸里边是些什么东西,因为那家伙走的匆忙,那东西在接过我的钱的时候,掉到了地上他都未曾察觉,我捡起来的时候打开报纸,不觉哑然失笑,里边卷的依旧是一团一团的废纸罢了。

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也没了睡意,便打算去厕所一趟,在到了车厢的链接处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人,此时正在一个人抽着闷烟。

他和我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随后还是他先开了口,说道:”你不打算叫人来抓我嘛?“

我摇了摇头,那汉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眼抽着烟离开了,我去了厕所出来之后,他就在外边等我,我看着他嗫嚅着吸着嘴唇,一脸的胡子拉碴在外边站着,在我出来之后一把往我的身上塞了一个东西,便快速的跑了。

我回到座位打开看的时候,上边是一张十分娟秀的字体,真的很难想象那样的一个人能写出这样的字来。

上边写的很多,关于他的家乡,他的来历,他的经历,他出来打工的原因,依旧打了五年工却依旧一分都没的经历,在纸上的人,十分的健谈,十分的有思想,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我感觉和那个形象邋遢的人根本沾不到边罢了,他在最后说他的懦弱让他没法自杀,还说谢谢我的行为。

我把那封信折好之后,放到了自己的贴身的衣兜,心里很庆幸自己刚才的行为,也很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时间,火车距离x省也开始越来越近,同时车上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少了起来,因为无聊,因此拿着昨天那家伙扔下来的那一堆的报纸看,倒是为这平淡无奇的旅程当中突然增加了些许的乐趣来。

在我旁边的陈媛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在哪里静悄悄的出着神,王蓉在一旁一会儿聊着电话,一会儿又和那个陈天文聊得不亦说乎的。

我们的旅途在下午左右,火车到了终点站x省份,我和师姐他们便一同出了站,别说这一站下车的人还是非常多的,王蓉他们因为行李多,便让我帮拿着了不少,我倒也无所谓。

不过自从那个陈天文见到了陈媛之后,那家伙心思就开始活泛了起来,在这段路上总是找机会和陈媛搭讪,眼看着这一顶绿就要往我头上盖,这事我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因此每次都会故意打岔从中作梗,惹得那货看我更加不顺眼了起来,不过我也懒得理那种愤青,没一点社会的经验以为所有人都是他想的那个样子,以为世界就像他的圈子一样大。

幼稚的有些可笑,我和王蓉他们下了车之后,就在车站预定的大巴,因为王海山家居住的离我姥姥家也不远,因此我们大巴车也坐的是一辆,而最巧的还是昨天那个汉子,他竟然也是这一站下车,而且在买车票的时候,和我遇上。

那家伙身上背了四五个大包袱,好家伙壮的像头牛,扛那么多的东西一点也不累,嘴里还叼着一张车票。

我见到他之后便和他打了个招呼,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我们两个的距离开始无形当中拉近了许多,多少有些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样。

那家伙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的棉帽子,衬托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的沧桑一些,我本来想要帮着他那一部分行李,因为他的东西实在太多,不过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我见他执意如此,便也不好再说什么,陈媛这闺女真的挺文静,从下了火车开始,就一直的跟在我的身侧,也不说一句话,默默的拎着行李。

通过一些简单的交谈,我知道这个汉子叫做赵瑞山,老家也是在我们那一带住着,年龄不过三十出头,但是看这样子却沧桑的像个四十多岁的大爷。

原本那个陈天文就对我十分的不屑,此时看到那个汉子之后,更是鄙夷到了极点,走路都离得远远的,仿佛他就像是一个瘟疫一样,让我感到一种可悲。

王蓉倒是挺热情的,一路上还叫那人大叔,叫他赵大叔,还问了不少的问题合影也拍了不少张,看样子她对这种人也仅仅只是保留了一种新奇与消费,只是想要体现一种自己不像是某些人会嫌恶这个社会底层的一些人,但是其本质,似乎并没有差了多少。

陈媛只是礼貌的对着那个汉子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罢了。

我们五个人上了车之后,那个汉子帮着我们占了最后一排的五个座位,同时还帮着我们将那些重的行李之类的东西全部的放到了货架上边,汉子坐到了最里边,他旁边做的就是我,然后是陈媛,王蓉,另一个边角是陈天文。

车子晃晃悠悠的开始发车之后,朝着前边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光景,上来了三个人,三个人面色有些不善,我有感觉,有些不对经。

那三个人眼中皆无善色,个子小的长得尖嘴猴腮,大的阴沉可怕,一副亡命之徒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包,上来之后一把就把一个带着耳机的小青年推了起来,大摇大摆的坐了下去。

小青年哪受过这等委屈,原本还想理论结果一巴掌被那大汉扇的北都找不到了,直接坐地上懵了,而同时全车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高的大汉在这个时候一脚朝着旁边一个人踹了过去,直接踹了出去,而后从身上直接掏出来了一把手臂粗的猎枪,这猎枪我认识,和当时我们去吴王剑冢一个类型的,组装拼接的那种猎枪,大汉后边那两个人拿出来了两把西瓜刀,顿时,全车人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