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奇花（一）

赵羽铭收拾好蛇胆，将火堆添上柴火，再三观察确认小猫的气息越来越沉稳，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靠着墙坐下略做休息，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没有多久赵羽铭只觉得困意来袭，他身心皆疲用尽力气却也不能再睁大双眼，终于靠着山洞墙壁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赵羽铭梦到自己来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上，那草原之中人迹罕见鸟兽欢快，见到他竟然也不闪不避置若罔闻，他只身在草原之中行走，蓝天白云让人神清气爽，远处潺潺流水流向远方，一片鹿群在水旁喝水，声声鹿鸣传入他的耳中。

就在此时，赵羽铭突然感觉心口一紧，一霎之间心慌无比，只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他奋力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啊！”终于赵羽铭痛苦的发出呼声，赵羽铭猛然睁开双眼，眼前火光扑朔，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一觉醒来他感觉四肢百骸无比酸痛，但是却不敢再次睡去，急忙爬起身来去查看小猫，见小猫脸色不再苍白，比之前又有所好转，他略感放心。

赵羽铭坐在火堆旁边回想之前的梦境，那一片逍遥自在的场景多像是此刻他与小猫在这山中的生活，若不是他心中有诸多事情无法放下，便同小猫在这山中深居也未尝不可。

恍惚之间，那鹿鸣之声似乎在耳边再次传来，赵羽铭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不要再去想象那些无妄之事。

时间过的很快，山中的鸟鸣之声逐渐变多，天色黎明将至，赵羽铭静坐在小猫身旁心情逐渐放松，听着外面鸟鸣之声，却有一种特殊的惬意之感，若是小猫此刻无恙那便更好了。

便在此刻，赵羽铭耳中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寻声而去，只听那声音似乎是在这山洞深处传来，这山洞本是巨蟒盘踞在此，此刻巨蟒已死，却不知山洞深处还有何物？这深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凶猛的野兽了，莫非有其他凶兽藏身于此，赵羽铭念及此处不禁打起了精神，将逍遥长剑出鞘握在手中，另一只手点起一支火把缓慢像洞内走去。

约走了五丈左右，赵羽铭忽听得那动静越来越大，眼前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一只小兽在爬动，此前赵羽铭听到的声音便是它爬动传来的声音，那小兽见赵羽铭走来，动静变的更大了，同时还发出几声哀鸣。

赵羽铭听得清楚，这小兽哀鸣之声怎得好像如此熟悉，他赶忙走到近前，那火把往前一探，却见火光之下一只小鹿正在地上爬行，它瘦腿之上鲜血已经凝结成痂，一只腿上尚有猎人捕猎所用的夹子夹着它的后腿。

原来这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鹿，大概是此前巨蟒与蜜獾搏斗，它正在附近，为了躲避危险误打误撞跑到了巨蟒的山洞之中，却不料后来赵羽铭与小猫二人又来到此处将他堵在了洞里，一个夜晚过去小鹿大概是腹中饥饿难耐加上腿上伤痛，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动静被赵羽铭发现。

难怪赵羽铭梦中有鹿鸣之声，想来定然是赵羽铭在熟睡之际，这小鹿听得外边没了动静，便出声呼唤同伴，被赵羽铭听见进入了他的梦境。

此刻赵羽铭出现在它眼前，小鹿惊慌无比，奋力挣扎想要逃跑，但是腿上的捕兽夹让它行动艰难，在它挣扎之后竟然再次伤口崩裂流出了鲜血，小鹿吃痛，哀嚎之声同时发出。

赵羽铭收起手中长剑，快步向前将小鹿按在地下，那小鹿奋力挣扎，但是它如何挣脱的了，倒是经过它的一番挣扎又流了不少鲜血染红了赵羽铭的衣衫，也让它自己精疲力竭。

赵羽铭取下它腿上的捕兽夹，将小鹿带到洞口火堆旁，他与小猫二人折腾了这一天，早就腹中饥火难耐了，同时小猫此刻身体受伤更是需要食物补充体力，这小鹿虽然可怜但是眼下赵羽铭二人也是处在为难之间，只好狠心让它成为腹中之餐了。

那小鹿似乎看懂了赵羽铭的意图，几番挣扎之后终于明白无法逃脱赵羽铭之手，于是只能在一旁倒地哀嚎不断。

“小鹿啊小鹿，你莫要怪我，我便是放你离开，你此刻腿上受伤出去之后也免不了成为其他野兽腹中美餐，倒不如成为我师兄妹二人口中美味，就得小猫性命，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赵羽铭如此说道，算是在安慰小鹿，也是在安慰自己。

但那小鹿如何懂赵羽铭在说什么，它的本能便是想要活命，一如既往的哀嚎求救，或许是知道它命不久矣，那鹿眼中竟然泪眼婆娑流下两行眼泪，赵羽铭见小鹿如此情形不由得心中一软，但是随即又念及小猫此刻身体虚弱，若是能有鹿肉食用，对小猫的好处甚多，他必须要保证小猫能平安无事，转过身背对着小鹿，继续添火加柴，不再理会小鹿。

“师…师兄。”终于那小鹿的哀鸣之声吵醒了小猫，小猫轻声呼唤赵羽铭。

“嗯？”赵羽铭见小猫醒来，赶忙扶起小猫询问状况。

小猫躺在赵羽铭怀中，直言浑身上下只是痛的厉害，无需多过担心于她。

“这小鹿从何而来。”小猫也注意到了一旁哀嚎的小鹿，便向赵羽铭问道。

赵羽铭告诉她这小鹿乃是中了猎人陷阱受伤之后误打误撞躲到了这里，正好又被他遇见，也省了他去外面寻找食物的力气。

赵羽铭话未说完，小猫听得赵羽铭竟然要宰杀小鹿作为食物，忽然连连摇头。。

“师兄，它是小鹿我是小猫，你瞧它与我多像啊，师兄如此疼爱小猫，又怎么能狠心伤害小鹿啊。”小猫伸手替小鹿擦去了眼角的泪滴，或许是刚从死亡关头回来，小猫此刻方知生命的脆弱与难得，见小鹿如此可怜她却不愿赵羽铭伤害这鹿。

赵羽铭听完一愣，平日间他二人时常在山中捕猎，也常把此类动物作为食物，此前从未新闻小猫有如此说法，不知今日小猫何故如此，但是见眼前小猫一只手轻抚鹿首，双目泛红似是为小鹿伤心难过，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赵羽铭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