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河东卫家
来到厅堂席桌前,见蔡邑与曹操俱都坐下,桌上摆满美酒珍馐,很是丰盛。
高兴见整个桌宴也只有三个席位,可这满桌酒食恐怕再加十人也是富余,只道是蔡邑为自己制备,心中感动,“世伯又何必如此破费!”
蔡邑哈哈一笑,也不说话,闻听曹操说道:“经师心情畅乐,曾说要大摆筵席五日,如今这也是第二日而已。”
“哦!?”高兴一奇。
自己今天刚来蔡府,可蔡邑昨天就摆了筵席,看样子也不是专为自己制备,难不成是为了曹操?可也不尽然,曹操虽然如今升任议郎,始终也是蔡邑学生,不必如此铺张,而看上去似乎也没宴请他人,倒像是自得其乐。
高兴心中不解,闻听蔡邑笑道:“如今我逢喜事,更难得贤侄与我得意门生今日齐聚蔡府,当真是快慰之至,我们满饮此樽。”话说完,直接一杯烈酒下肚,神情甚是喜悦酣畅。
喜事!?什么喜事?
高兴心中不解,但见蔡邑满饮,也与曹操一起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曹操径自问向高兴,“不知太守大人何时奔赴广陵?”
“天子心急琉璃之事,又有物资随后押送,不敢耽搁,最迟明早便要启程前往广陵。”
以蔡邑在朝中关系,既然知道自己赴任广陵太守,想必也已知道自己制作琉璃的事情,高兴也不隐瞒,直接说出。
蔡邑笑问:“那琉璃究竟是何物事?”
“前后无色,向明视之,如若用其做成窗户门脸,整屋亮如白昼。”
“哦……!”
蔡邑与曹操虽然之前便听闻琉璃的奇质,此时听高兴亲口所说仍是对这琉璃惊奇不已,闻听高兴说道:“等高兴返回广陵,一切准备妥当,立马为世伯置换琉璃,屋内屋外一色观之,四季之变赏心悦目。”
蔡邑抚须大笑,“好好,贤侄有心,只是闻说那琉璃造价昂贵,诺大的蔡府只怕耗费着实不小…….”
话未说完,已被高兴打断,“若没有世伯费尽心思为高兴铺就为官之路,高兴又哪有今日风光,置换琉璃乃是高兴为世伯略尽赤子之心,还望世伯笑纳才是。”
那琉璃说白了就是河边的石头而已,所贵重的也只是琉璃之法,这些就权当是为迎娶蔡琰所置办的彩头之一,而且以如今蔡邑对当世的影响力,也算是给自己做了最好的广告效应。
蔡邑听高兴说完,哈哈一笑,点头应下,随即转脸问向曹操,“琉璃竟如此神奇,孟德可有心置办。”
曹操说道:“高太守为经师置办琉璃,乃是孝敬之意,也见其至诚之心,然学生正是奋发之际,若话费众多钱财置办琉璃物事,不免有些玩物丧志。”
曹操径自喝下一口美酒,续道:“当然,如若天下安康百姓富足,学生也定当重金求高太守为俾宅置换琉璃,赏物怡景不亦快哉!”
蔡邑听完非但不以为杵,反而甚是欣慰,“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心有大志,朝廷有你真乃国之大幸。”说完又是与二人一通畅饮。
其后三人借酒助兴,畅所欲言,言谈之间,那曹操神态洒脱,某些真知灼见便连高兴都是刮目相看,而且也总感觉那曹操身上有着一股不凡气场,话语神态之间,总使人好感顿生!
高兴忍不住双拳握紧。
不愧是三分天下的霸主人物,初次谈话便有如此势头,这曹操果然不凡!
蔡邑很是高兴,席间不断饮着美酒,渐渐地眼神都已有些迷离,高兴虽然心中已是忌惮曹操,但也有一事始终挂怀,那自然是求婚之事,可每次举起酒樽,话语却始终挂在嘴边说不出来。
饶是高兴聪明绝顶,面对这件大事却总有一些羞于启齿。
貌似跟蔡邑说出求婚之事,竟比都蔡琰说出还要为难。
正当高兴一筹莫展之时,范老管家踏门而入,对着蔡邑说道:“主公!你的故交好友齐卫齐弘元领着河东卫家制备了厚礼前来拜望。”
河东卫家!?
高兴闻听,心中一惊,慌神之下,手中木筷直接摁折桌上。
河东卫家还能有哪处人家,自然是卫仲道的河东卫家!
抢亲的来了!
“哦!?”蔡邑一怔,随即一喜,“快请!”
范管事领命前去,蔡邑则吩咐下人制备酒具碗筷物事,过了片刻,老管家领着两位长者跟一位少年来到宴席前。
“弘元兄经久未见,别来无恙,席上请坐。”
蔡邑笑着辑礼,引领三人入座。
那齐弘元可是蔡邑朝中旧友,如今也是罢官回乡,却不知今日为何领着卫家前来。
却听站在头前长者笑道:“难得伯喈盛情,但今日却不能同席,只因有天大喜事还要告知蔡大学士。”
“哦!?何喜之有?”蔡邑一奇,而高兴则是心中一突。
齐弘元一笑,从怀中掏出纸张,“这是卫家卫平卫仲道的生辰八字。”将纸张塞给蔡邑续道:“卫家卫平卫仲道可是难得一见的经略奇才,年少大志,可喜伯喈膝下之女才乐双全,姿颜秀丽,卫平早有仰慕,如今卫家委托我前来问名亦或纳吉是也!”
随即又是一笑,“自古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先在此恭喜蔡大学士了。”
蔡邑手持纸张,端详一会,“不错不错,卫家河东世家,自古便出贤能异士,蔡邑也很是佩服,若将我家小女许配,必是一方美谈,只是………”
蔡邑隐晦的看了旁侧高兴一眼,“我与爱妻自幼相识恩爱,自爱妻患病早逝后,再未续弦,倒是苦了琰儿,可从小也为其树立了观念,曾言夫君只可娶妻一人,只二人互敬互爱,情定终生才好。”
“哈哈!”齐弘元旁侧长者笑道:“蔡大学士勿忧,犬子并未娶妻纳室,也曾言说,此生只求蔡昭姬一人足矣,此生更无他求。”
“这位是……..?”蔡邑问向齐弘元。
齐弘元笑道:“正是河东卫氏现任家主,卫方字象空,而那卫仲道正是此人的次子。”
蔡邑连忙对着卫方辑礼,想不到初次纳名,本家父老便亲身前来。
却听曹操惊呼问道:“那卫凯卫伯儒可是尊长的长子?”
卫方闻听,笑着点了点头。
“啊!!”曹操惊呼出口,那卫凯自己曾与之交往过,可说才学文章均有奇才,更是无所不善,无有不同,哥哥便是如此,那二弟该当有如何神通!
曹操心中惊讶,但额上眉头却是紧紧皱起。
此时的高兴心中早已着急,根本没有留心听着什么卫方卫凯的,只是暗自腹诽,他还别无他求,再有一年多就哏屁的命,还要求啥?
当闻听曹操一声惊呼,忍不住转脸看去,正看到曹操眼睛微眯,看似很是随意,可蹙起的眉头已是分外显眼。
看来情敌可不止一个啊!
曹操将汉献帝由长安迎回许昌,挟天子以令诸侯,重金从南匈奴王那赎回蔡琰,看似是曹操念及经师蔡邑对其知遇教导之恩,但以那时曹操的心性,只怕也是思念蔡琰的姿色才情。
其后百般转折,蔡琰随后嫁给董祀,因董祀过失,曹操下令处死董祀,蔡琰蓬头污面,赤足前去请罪求曹操释放董祀,这看似是求乞曹操怜悯之心,恐怕那蔡琰也是熟知曹操人妻之好,也是有心自污容颜了!
虽然先前听蔡邑所说,琰儿一心只想求得与夫君双栖双飞,白首相依,以曹操的性情与家世,只怕如今早就纳了妻室,估计也是有心无力了,可自己来到这处世间,搅和了当世一些命运关联,谁知道如此复杂的关系会产生如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