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堂叔张让
如今大家同舟共济,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句话说的众人唏嘘不已,看向高兴的眼神越加明亮。
恰在此时,田猛直接蹦出一句话来,“天赐你如此做法,我不敢苟同!”
田猛之前闻听了高兴诉说的神话故事,此时说话也是变得文邹邹的。
“狗什么狗!?吃狗肉没盐怎生吃法,给我拿来!”
典韦粗大嗓门吼着,直接伸手夺下田猛手中盐罐,将盐巴直接尽数揉搓着洒在滋滋冒油的狗肉上。
众人这下当真是眼冒绿光,纷纷动手撕扯着狗肉。
“是不是有点咸了?”
“咸了才味重,刚好刚好。”
“可我这个没味啊,给我蹭一下。”
“。。。。。。”
众人不停说着吃着美味狗肉,当然也不忘给高兴留下一只上好的狗腿,只余下田猛在旁一副欲哭无泪,叫天不应的神态!
我的盐巴啊!
待众人将狗肉吃的差不多,收拾好后续,直接进入镇里,路过一处铁匠铺将武器全部当卖,收取了几贯铜钱,直接出了镇上奔南而去。
一路之上,众人虽只选小路进发,路上时有荆棘密布,但人多热闹,又都是当事好汉,都不觉困难,但委实小瞧了这一路爬山涉水,遇到稍富裕的城镇,众人进去吃喝一顿,这典韦饭量出奇之大,即便高兴与杨天一路盘算省吃俭用,还是几日时光盘缠见底,高兴便将在济阳村所学的捕猎手段交给众人,众人都是当世英雄,野外捕猎倒是学的极快,那几日时光都吃上野兔麋鹿饿狼之类的野物。
那时虽一路向南,脚步终究比不上季节变迁,越往南行走,气候越加冷冽,好在有野兽皮毛遮体也不觉多少寒冷,可那时天纲崩溃,时有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之地,方圆几十里别说野物,即便水果野菜,甚至树皮都是光秃,遇到此处众人也都是彼此鼓励,同气连枝经过种种磨难一路挺过,而经过如此长途跋涉,看尽了这个世间的人情冷暖,高兴也真正体会到了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的真正含义。
如此一路奔波,坚持一个多月,再往南去风景终是日渐繁茂,人民生活也是愈渐好转,辗转磨砺十几日终是进了兖州来到黄河岸口。
望着几艘束帆停在河上的漕船,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已经一天没有吃食,身上也渐褴褛,关键是早已没有钱财,怎么登上船舫横渡黄河?
“其实来到这里,纵使官兵想剿灭我们也找不到我们了,不行就待在此处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其中一个青年看着岸口来往匆匆的人群嘀咕着,他所说的生意无非就是打家劫舍,只是不敢明说,连续奔波几月,大家受尽苦难,自己似乎忘记还要去陈留郡投奔。
“你可以自己留下好好做那生意。”与大家待得时间长了,高兴可是明白那青年话语的意思,话说着当先朝一艘大船走去,众人取笑青年一番也都跟上。
此时那艘大船刚刚停岸,岸边多名纤夫正拖着缆绳将船拖向河边浅滩,几名持刀的船卫挥舞皮鞭吃尽吆喝着纤夫奴隶,很快漕船便靠在岸上浮桥。
一位身穿贵贾服饰的船商在几名船卫拥护下走下漕船,船上也有着乘客依次鱼贯下船上了岸边,而原先岸下的船卫也指挥着众多纤夫去官道几间房屋陆续推出木车蹲在路边,看样子是在等着盐物运来。
“这三艘船都是盐帮的人,船上插着标旗。”杨天凑到高兴耳边轻语着。
“盐帮!”
高兴嘀咕一声。
但凡了解一点历史的总会多少知道一些盐帮的事情。
盐帮之兴始于汉朝,因盐是生活必需品,缺盐难以生存,控制盐的供应等同于控制治下的百姓,所以盐一直由官府垄断,私人不准踏入这个领域,但那时候朝廷连年征战,兴修水利,建设边防便需要大量的金钱物力,而这时候有商贾贵族之流主动捐款完成,朝廷索性就给了贩盐特权,准许他们贩卖运输官盐,而他们往往利用垄断盐业贸易的特权谋取极高的私利,加上那时的官僚体系腐化堕落,实力范围发展越来越大,更是创立帮派,始称盐帮,据说鼎盛时期人数达到几万,富可敌国!
没想到来到了黄河渡口遇到的船队竟然是盐帮船只!
此时那船商正在收取着下一批次过河的钱财,突听身后有人问道:“掌柜的,什么时候过河?”
转身正看到高兴一众人,“等官盐到了顺风后就开船,想过河每人二百纹钱。”
这船商是盐帮分会的一个堂主,职位不低,统管着黄河上流这一个新开的支线,盐帮私运官盐,捞的油水自然不少,但正应了人为财死的古话,有钱人便想挣到更多钱财,盐帮堂主每次运送官盐总会载人到河两岸,管你是商人巨贾还是江洋大盗。
盐帮堂主见高兴面有难色,看了看高兴一众人破旧的衣衫,嗤笑一声,转身继续收取人群过河的钱财,丝毫也不搭理高兴众人。
高兴摇头苦笑,总要想办法混到船上才行,转身见旁侧的杨天眉头紧锁,似乎也在思索办法,盐帮有官府坐后实力更大断不能硬来,典韦等人也是一筹莫展,那黄河波涛汹涌河面宽阔,要想游泳横渡过去,只怕刚进了深处就被冲到浪下。
便在这时,高兴左侧不远处人群骚动,不时有哭喊声传来,高兴疑惑与众人一起朝那处走去。
来到近处,正看到一外披狐裘,五官稍显俊色的富家公子抓着一位面相更为俊秀的少年,旁侧则有一位中年和一位看似伴读打扮的书童正被多名家卫围堵着,书童哭声正惨。
“公子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啊,我家儿郎真的没碰到你啊!”少年的父亲也是不停撕扯叫喊着,可惜家丁太多,与书童挣扎一会仍是徒劳无功。
“爷的理便是理,碰了便是碰了,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你家小儿跟了我还能亏待了他,爷疼他还来不及呢。”
那俊俏公子话说完又遣人将四处的人群哄散,拉着少年就走,后面少年父亲挣扎更是剧烈。
公子心下不喜,高声喊着,“养你们这么多废物干吗用,赶快打走。”
“如果你敢动父亲一下,以后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公子闻声低头正看到少年盯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阴寒,只觉一股阴冷从脊背窜起,忙将少年交给旁侧的一位家仆,
那时朝廷腐败,糜烂贵权之辈有些极好男风,他便是出外刚巧看到少年肤白清秀,勾起颠鸾倒凤的色心,便想霸占少年,此时看少年阴狠的神色,心下也跟着一狠,等押回府里砸断你的手脚,终日捆绑在榻上,看你如何跟我耍狠。
恶少心中想着,也是有些俊俏的脸上慢慢显出凶狠,“给我将那两人往死里打。”
“住手!”
恰在这时,高兴一声厉喝,众人都是一愣,应声停住。
“你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管本公子的事,知道我爹是谁吗?”恶少一向嚣张跋扈,此时看到竟有人敢管自己好事,直接叫嚣出声,只是本能得又带上了父亲的名号。
高兴本也不想管这闲事,毕竟自己也算这个时代逃路的亡命之徒,但看到如此可恶之事,本能的想起济阳村的惨状,心中一股任侠之气直接喷发,丝毫没犹豫开口制止,听那少爷喊着也不答话,手指着围住少年父亲的恶仆对一旁的典韦说道,“去给他们松松筋骨,全部扔到河里,不准他们上岸。”
典韦性情好打不平,早已怒不可待,闻听嘿嘿一笑,“你瞧好吧。”话说着疾步走了过去,可怜那些家卫有哪里是这号绝世猛将的对手,拳打脚踢之际也不知身上哪处零部件坏掉,就被典韦一手一个陆续被拖扔进河里。
时节正是初冬,天气冷冽,众家丁被驱逐河里一瘸一拐的争相靠岸,却又被典韦打回河里,如此折腾一番全身湿透更是冰冻刺骨,说不出的狼狈。
“好大狗胆!你可知我父亲便是此处的司马?”
司马的职位在后汉职权委实不小,只在平四将军之下,他之所以如此跋扈也是仗着父亲的权势,若不是家卫被那魁梧壮汉三两下赶到河里,早就吆喝着将眼前众人拿下,想起刚才那大汉的孔武之力,心下已经莫名恐惧。
四周人群有不少本地人士,早已习惯了那些虎豹豺狼的欺凌,如今眼见那些恶贯满盈的家丁护卫被赶到河里,兀自杵在河里瑟瑟发抖鼻涕直流,心中说不出的快意,但也都知道那恶少的行迹,只怕这些人终究受那牢狱之灾,遥望高兴众人,眼神之中流露出怜悯之意。
那盐帮堂主也是注意到此处动静,只是此时注意力大半倒是被典韦吸引,刚才典韦的身手自己可是看得真切,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猛人,他的漕船上有位极重要的人物,自己虽然也身负武技,但仍常常担心船上护卫不足,因在这乱世中总有些亡命之徒偷盗官盐,若被发现免不了一番打斗,如若招收如此高手保护安危,自己当真放心。
盐帮堂主似乎也料定这些鲁莽之人在此处招惹这名恶少多半凶多吉少,但以盐帮与朝廷的关系,要保那大汉一命自是不难。
高兴学着先前盐帮堂主嗤笑一声,“司马很了不起吗?你可知道我的堂叔是谁?”
“管你堂叔是谁?在此处地界是龙就要卧着,是虎也得趴着。”恶少持续叫嚣着。
高兴闻听,摇头晃脑一番,丝毫不管自己满身污秽,摆出一副达官阔少的嘴脸,回头看了杨天一眼,“看座。”
杨天会意,连忙在路旁拿起一把临时供给路过商人的木墩放在高兴身后,态度极尽恭敬,高兴大咧咧坐下,“这么嚣张啊,你说你的父亲是此处司马,那你可知道我的堂叔乃是本朝张让张常侍!”
什么!?
恶少直接惊怔当地。
周围所有人都被这一句话惊愣住了!
以杨天的机智能想到高兴应该有办法唬住那恶少,可没想到高兴竟直接爆出张常侍的名号,此时微躬身躯的脸上阴鹫之色越发浓郁。
天赐兄弟玩大了吧!
谁不知道这张让乃是皇帝身边第一红人,常说张让是其父,威名之大闻说曾有不少权贵倾尽家财只为一拜,当世之中谁敢如此胡乱厥词,却不知道高兴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性格随性自由,之前的黄巾起义就随手拈来,若不是自己年龄实在太小,就是说当今哪个皇亲国戚是自己儿子也没丝毫犹豫,也只能平白便宜张让这死太监占了口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