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天赐
“一个很远的地方…….”
“还能回去吗?”
“估计是不能了。”高兴直觉感到自己的这次穿越肯定跟那块石头有关,可来的时候石头已经不见,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那你父母呢?”里宰继续问道。
“………都……..故去了。”话说完,高兴直觉心中犹如被针狠狠扎了一下,钻心疼痛。
“你叫什么名字”里宰没想到高兴如此身世,心中也是些微悲悯。
“高兴。”
“哦?我说的是表字。”
在古代,人们的姓名远没那么简单,在通常情况下,“姓”“名”“字”是三个部分,是三个独立而又相互依存的完整用意,古时候名是小时候所用,大了就有了字,而有了字,名则是需要避讳的名称,相称时也只能称字而不能称名,老者问的可是高兴的字。
高兴虽不懂这些,但想起看三国时那些名将的称呼,想到自己来到这里说是巧合,又像老天对自己开的玩笑,随口说道:“字天赐。”
“天赐,好表字。”老者想到刚才高兴说的名,抚须笑道:“知命而乐天,方能大兴!不错不错!”
那老者说完又似乎想到什么,随意看了看坐在一旁沉思的高兴,笑问道:“既然回不去了,天赐可否在这落籍,若没有籍贯很容易被抓去充军的。”
村中缺少壮丁,有这么个青年郎入籍也是不错。
既来之则安之,高兴虽然嘴上说着回不去了,内心却在想着终究想方法再穿越回去,否则自己的兄弟曲伟强见到自己无故失踪还真以为自己寻了短见,可如今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理应先找个安顿之处,伸手撑起树枝站起,长长施了一礼,:“多谢里宰,老伯有心了。”
高兴是真诚的道谢,眼前的老者慈祥好施,若放在自己的前世,又有几人能够如此。
“嗯,刚好这次我要去亭舍面见亭长大人,缴纳这次的赋税,你即已答应,我便去为你落个户籍,不过以后的赋税还要你自己缴纳啊,至于赋税多少则要看分封给你的土地多少了。”里宰正经受了高兴一礼笑道。
这时候坡下一位壮汉爬了上来:“小兄第,听长生说你突然发狠跑来这里,怎么想家了?”他可是听长生说过高兴对里宰发飙的情形,估计大家是误会了高兴的身份,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故剃成光头,可见小兄弟遭受了什么难处了。
里宰呵呵一笑,说道:“庆余,这小兄弟名唤高天赐,已经答应入在我们籍贯,村里可有闲着的屋舍?”
“那太好了,天赐小兄弟,跟你说啊,我们这个村可是十里八乡比较富裕的了,猎户也多,以后你也指定会分到一块好地的………...”嘴上不停的说着手却拉着高兴要去寻觅屋舍。
二人来到村落里,那壮汉对着村里的人喊道:“大伙们,这小兄弟叫高天赐,以后就落户我们这里啦哈哈。”话说完自顾自的傻乐着。
高兴拄着树枝看到一个小娃在母亲的嘱咐中跑向自己,伸手递过一小块墨绿色类似面团的吃食,嘴上嘟囔着“大哥哥,你吃甜糕,我阿娘那还有……你不够我再去拿。”
望着周围的村名露出友善的笑容,高兴突然感觉到久违的亲切,那是前世很少体会到的啊。
也罢!暂时没找到回去的方法就先好好融入这个世界吧。
………
………
转眼已是三个月过去,高兴在这个村落也正式安定下来,脚上的伤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而里宰分配给高兴的田地,因为前世高兴也曾帮父母耕作,种植犁地倒也驾轻就熟。
闲时高兴总去请教里宰这个时代的笔法,笔记,里宰当初以为高兴是个落魄书生,没成想高兴似乎对这个世界的语法一窍不通,但学习能力却是一日千里,每每还能举一反三,练习的毛笔字也是越来越清秀挺拔,而且每每随意说出的言论总是发人深省,令里宰叹为观止,对其印象越加好感。
他却不知道高兴在原来的世界就是通古诵今,缺少的只是历练,再加相隔千年,观念形式又岂能同日而语。
而这几个月下来,除了里宰与村里的说书先生,就数高兴有识字通文的能力。
农闲时刻,高兴也随着村里的猎户进山捕猎,时间长了,高兴对于一些捕猎的陷阱,绊索口,甚至辨别气味粪便,都算是熟练了,而猎户的弓箭都是自制,整箭全是竹制,高兴利用前世所学,在箭上嵌上铁片,即增加了射程,又让箭尖变的更加精准,为此猎户们大称神奇。而又因为自己要不断努力先学会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随着时日渐长,内心对自己父母的思念也变淡了许多,那种思念慢慢融入到了自己不曾察觉又不忍心触摸的柔嫩之处……….
一日,高兴随猎户们捕猎回来,看到村里的说书先生正在给村落里的小娃说书,因为彼此都已经很是熟络,说书先生知道高兴很有些文采,就极力劝高兴也来讲上一段,高兴推委不过,就随性讲了个夸父追日的神话故事,村落里的小孩几时听到这样神奇的事迹,这可比说书先生一味的之乎者也好听百倍,再加上高兴讲的生情并茂,每每讲完,村落里的小孩总是意犹未尽。
渐渐地村落里的大人也都聚集一起听着高兴讲着一个个神奇的故事,到后来,说书先生拿着毛笔一边动情的听着,一边快速的将故事记录下来,以后的每天的特定日子也逐渐变成了高兴的说场秀,就这样一个个璀璨的华夏故事被高兴提前千年传诵入世。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光景变迁,高兴也是慢慢喜欢上这个户籍不到八十口的小村落里人人的浓厚朴实。
那时黄河中下流冀州兖州青州豫州等不到全国十分之一的地区集中了全国三分之二的人口,而这貌似只有八十口的村落已是算的上很大的村落了。
随着这几个月的成长,高兴的头上也渐渐长出寸发,而村中大部分男丁都留有长发,越发显得高兴神清气爽,再加博古通今,断章识字,村里的几个妙龄少女见到高兴,总是娇羞的走开。
这日,猎户们都去山上捕猎,高兴因要收拾谷物没有一同前去,正在河边筛洗里宰专门为救济自己分发的谷物时,看到一妙龄少女怀抱一团被褥朝自己走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笑问道:“小桃妹子,找我有事?”
小桃的父亲可是村中的大户,也算得村中的富家。
被称小桃的少女,似乎有些娇羞,不敢正视高兴,紧张了半天,支吾道:“天赐哥,天气转凉了,阿娘让我来给你送套棉被御寒。”说着将棉被塞给高兴。
那时候的被褥,只不过一层麻布,里面套进蒲草,有的人家甚至是用纸张糊的,棉被在那时当真算是奢侈品了,高兴连忙推脱不要,这委实太过贵重,可这一下礼让推脱登时把小桃闹得满脸绯红,眼睛都快要低下泪来,一双小脸都要拧结一起,也不敢说话,只是一味的把棉被往高兴怀里硬塞,高兴没法,伸手接过,深深的道了句谢谢,小桃这才舒展,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又娇羞的跑开。
“棉被可是不错,我家里也只有一个,比你这个可单薄的多了。”远处的里宰朝高兴走来笑语道。
“见过世伯。”高兴连忙施了一礼。
那时的里宰只是一里之长,虽然很像现今的村长,但在朝里没有官职,只是一个虚称,而老者年纪又大,总叫里宰显得过分生疏,高兴在这里又举目无亲,索性叫一声世伯。
里宰抚须笑道:“丰达家里倒是富裕,对你也是不错啊!”
高兴心中也是感谢不已,自己身上穿的衣袄也都是靠人家救济,耳听里宰续道:“小桃姑娘也是不错,人长得清灵,又是大家闺秀,如今也已一十六了……。”
听着老者絮叨着,总是离不开小桃一家,高兴心中疑惑,“世伯,找我有事?”
老者看着高兴,笑道:“天赐你也终归老大不小,男儿终要成家,但你在此处举目无亲,小桃女娃也是不错,小桃阿娘就委托我这把老骨头做回媒人,请你做上门姑爷呢,老夫这次就为你做主了,你小子可有福气了。”
看面前高兴只是怔怔不语,续道:“你当了人家女婿,有丰达全力资助,下次的乡举,以你的才智还不怕中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