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大海归处

“呵呵呵呵，不愧是世间第一人，真的很期待，你遭受天劫的那一天。苗家果然是在南方一隅呆的太久了，呵呵呵呵。”苗长风低着头笑着，笑声里充满着轻浮与悲哀，他抬起头，慢慢地站起来失魂落魄般的站着，“海中云，你也别怪你大哥了，他心里也和你一样难受，世间终有我们必须面对的，也有我们应该失去的，你本就前途无量，只是我们干预了你的未来，你若是因为海中燕便不练剑了，或许她也会难过的吧。”苗长风闭上了眼睛，口中流出黑色的血，他停止了呼吸，站着死去。

海中云努力地推开门，颤颤微微地走下二楼，眼中不停地流下眼泪，他在那一瞬间，似乎听不到任何外界传来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得面对这个真相？我恨你们将所有的事情都强加在我的身上，他不会这样子，他是那样的叫我保护好燕儿，不会的，绝不会，燕儿一定安然无恙地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带你回家，以后我们都不来这个地方了，以后不来了，燕儿我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回去就听你的，带你去海上潇游一番，我们去看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听说那里有着让人青春永驻的药丹，我想一定适合你，你呀，就把这次旅行当成一个梦，现在梦醒了，我们该回去了······

当海中云举步维艰地走在楼梯口时，深提一口气，迅速擦干自己的泪水，挂上一副燕儿最喜欢看见的笑容，向楼下欢快地跑去，还一边高声喊道，“燕儿！大哥交给我的事已经做好了，会议也完成了，我们一起回家，我带你去看你最喜欢的大海，我们······一起······回······家”，海中云停住了，傻傻地看着那位躺在地上的女子，如同上一秒刚和活蹦乱跳的她分开，这一秒却即将阴阳相隔？他不敢跑到她的身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在一楼下，苗守之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地重复着，“不可能”

东方玉靠着阁楼门口看着遭受打击的两个男子，仇恨和爱简直就是对人心最大的考验，因爱成痴，因恨成魔，爱与恨仿佛就是逃不开的两个主题，相生相克，相互交融，因爱生恨，因恨忘爱，江湖就是这样的无情，它总喜欢不停的考验。王家人也是时候被考验了。东方玉对松子点了点头，松子便走出大厅。东方玉慢慢来到楼梯口，俯视着两人，“一个未曾死，一个已经死绝，一个已经成了木头，一个已经成痴，喂海中云，你不下去看看？那个坐在那边的傻子，不上来送送你的师父？呵呵呵呵，我都还没动手，你们两家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苗长雷和海中天可能会心寒啊！”

海中云转身望着东方玉，刹那间直接跪下，双手做拱，“多谢东方家主救中燕一命，我海中云愿以此生不再为小人所用、不再练习剑术、不再踏足江湖来报答东方家主的恩情！”海中云的眼眶依旧泛红。

“你真以为你以后会对我有影响？未免真的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你知道四十年前的那位剑客是谁吗？你就以为能达到他那样的高度？王家用来骗你们的话，你们居然相信的死心塌地。”

海中云没有作声，慢慢起身，向海中燕走去。

“那人是······，说不定你还真有可能和他一样。”东方玉小声说道，“谁会引来那九转金雷呢？呵呵呵呵。”东方玉看着苗守之，心中不免生出怜悯之情，可她毕竟不是菩萨，处于这世间，终究都逃不掉这套规则，苗家注定只是棋子，背后的王家呢？呵，王家的老祖宗，真想见一见他呢。“来人，把他们都处理掉吧，苗守之，下辈子再来找我报仇吧，呵呵，如果真的有的话。”

海中云带着昏迷的海中燕离开了东方家，至于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他不知道，天下虽大，可哪里才能有容身之处呢，那个家还能回去吗？海中云先来到酒楼找了一间屋子，将海中燕照顾好过后，决定出来喝点酒，酒楼里的人不多，一眼望去大概就零散的几桌。海中云找了一个背对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直到海中云不轻易间径直看去，有一桌的一个精瘦男子竟然对着他笑，而另一个人一直冷冰冰地盯着他，这让海中云稍微有一丝不舒服，甚至是有点毛骨悚然，他说不出，但感觉那个精瘦的男子更可怕，海中云也没什么心思多想，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刚拿起还未曾放到嘴边，一根筷子突然间向他射来，直接将他的碗给弄破，海中云瞬间起身，作势要拔剑，用尽全力却怎么都拔不出来，仿佛是穿云在害怕着什么一样，一直呲呲作响，颤抖不止。

“哥，就对付他还需要我出手吗？感觉你一招之内就可以将他杀死，他已经开始怕了，呵呵呵呵。”

王家虎并没有搭理王佳伟，对于这个弟弟他是怎么都看不上的，他身上的气质就让他觉得不爽，王家本应该是猛虎，身边这个人却是一条毒蛇。王家虎将自己的刀拔出来，冰冷地对着海中云说道，“王家虎，今日送你上路”，说完，便直接越过酒桌，向海中云批头一砍，海中云侧身翻走，面前的桌子直接被一刀两断，破的粉碎。海中云这才想起东方玉的话，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二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强，那把刀似乎已经完全压制了穿云，海中云没有能拔出剑，值得硬着头皮用剑抵挡王家虎的攻击。在王家虎的一次次劈砍中，酒楼已经完全不成样子，海中云也直接精疲力尽，海中云不敢主动出击，因为在王家虎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正笑着不停的提醒他要小心，他到底安得什么心？而王家虎也丝毫没有动怒，仿佛一切都在逗海中云玩乐一般。还没等海中云多想，王家虎已经闪到他的身后，双手挥刀，目标是他的脑袋，如同被刽子手行刑一般，海中云将穿云往身后挥，单手撑地，双脚直接夹住王家虎的双手，在让穿云剑脱手，飞向王家虎，直逼他的喉咙。此时王家虎突然没有往下砍，而是稍微一抬手臂，对准穿云剑便是一挥，海中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王家虎的气息，如狂风般吹刮着他，这次可能真的练不了剑了，海中云眼里充满着不甘。

穿云直接被王家虎击飞，稳稳地连同剑鞘插在屋梁上，随后王家虎一把抓住海中云的脖子，对着他说，“可有最后一个愿望？”

海中云的双手紧紧抓住王家虎的手，想用尽全力把它掰开，可依然做不到，今天对于他来说和地狱可能没有什么差别了。海中云想起了他们兄妹三人一同在海边嬉闹的场景，除了他的妹妹，也没有过多的遗憾，他闭上了眼睛，带着笑容，等待着死亡。

一股鲜血涌了出来。海中云落在地上，眼神迷离，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