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心念通达
“赵大哥、赵秀才、赵老爷，冤枉啊，光天化日之下，我哪敢来抢人啊，我只是来催债的，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啊。”霍大牙哭丧着脸讨饶，等话说完，就知道不对劲了。
“哦，这么说你是来讨那五十两银子的？”赵大贵看着他，玩味地说道。
霍大牙一呆，知道说错了话，便举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说道：“是我昏了头了，哪还敢讨要什么债，我这就回村里去，再不到您跟前晃悠。”
“哼，现在想退，已经晚了。”赵大贵冷笑一声，把手伸到霍大牙身前：“东西呢，给我拿来。”
“什么东西？”霍大牙刚说一句，就明白过来，便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递给赵大贵看。
他此次过来讨债，那借据自然是带着的。
赵大贵拿起几张借据，心里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感情，感觉有些解脱，又有些感慨，仔细看完了之后，递给身旁的赵小虎和赵小妹看。
“是这些借据吗？”赵大贵问道。
“是这些。”赵小虎看完，从中抽出一张，正是当初他签的那张二十两银子的借据，应该是去年十一月份就到期的，只是因为霍大牙不在，才一直拖延到现在。
“小虎、小妹，到厨房借点火来。”赵大贵说道。
一会儿，赵小虎和赵小妹就从厨房带来烧着的木柴，又找盏油灯点上，拿了过来。
“你们处理吧。”想了想，赵大贵就将纸张都递给弟弟和妹妹。
赵小虎和赵小妹呆了一呆，反应过来，用油灯的火将借据点上，全部烧掉。
等到这些借据全部烧成灰，赵家三兄妹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其他两人的脸上看出轻松、解脱的意思，高利贷这个一度将三兄妹压迫得透不过气来的大石头，总算都被拿下了。
“赵大哥，赵老爷，借据都给你了，您大人大量，就放了我们吧。”霍大牙在地上哭丧着说道。
赵大贵心中微微冷笑，放了你，可没有那么简单，赵大贵心里其实有数，别看霍大牙如今鼻青脸肿看着可怜，但以前在村里他给人放高利贷后又催债，手段残忍，也不知道多少人家被弄得家破人亡的。
虽说天下放高利贷的混混奇多，以赵大贵的能力，也不至于每个都找出来惩戒，但犯到自己手上的，就决不能放过了。
“呵呵，霍大牙，你倒是小看了我，你以为我此番是想贪图你那几十两银子吗？
来人，拿五十两银子来，给这位霍大牙兄弟拿上。”赵大贵笑容可掬地说道，立即有人去柜里取上银子，递给赵大贵。
“这些银子给你，算是换上之前的高利贷，你看看数目对不对？”
“我哪还敢要您的钱，只要把我囫囵放了，就感激不尽了。”霍大牙以为赵大贵诓他，急忙说道。
“让你拿，你就拿，想让人出去说我赵大贵欠钱不还吗？”赵大贵却执意要霍大牙拿钱。
霍大牙推让了几次，看到赵大贵给钱的意思甚坚，才半推半就地拿上钱，心里也有些庆幸，这赵大贵不知怎么的就进城成了老爷了，还养了一大帮如狼似虎的家丁，打人是真真得疼，不过看来还算讲规矩，不会做出吞没钱财的事情。
如此说来，今日只是被无缘无故暴打一顿，但这放贷的钱还是能足量拿回去的。
当然，赵大贵给的只是十一月份该还的五十两银子，十二月份到二月份这三个月，虽说是因为霍大牙不在才没能还钱，但也应该给些利钱，只是霍大牙如今也不敢说出讨债的话来。
“哦，对了，你今天是怎么到县城的，还恰好碰上我弟弟和妹妹？”赵大贵看到霍大牙拿了钱，便越发和气地问道。
“我前几天就打探到您一家三口搬到县城这边来住了，今天早上就过来等您出门。
没曾想未能见着您，就见到您家二少爷和三小姐出门，我怕打扰您府上，就跟着两位过了两条街才跟他们说话的。
我本来没什么想法，只是乡里乡亲的叙个旧，没想到这两位转身就跑，我就想跟过来解释，就一直追到这院子里，然后又跟管家老爷发生了点误会，被打了一顿。
这只能怪我做事不周到，全是我的错。”霍大牙以为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便点头哈腰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到我家堵门不成，就跟踪我弟弟和妹妹，还一路追打到我家，然后还把我家吴管家推倒打伤，是吗？”赵大贵变脸比翻书都快，一张脸突然冷下来，冷笑着问道。
“这怎么能这么说呢？”霍大牙惊骇欲绝，刚想辩解，就感觉肚子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时疼痛难忍，弓着腰直不起来。
赵大贵狠狠打了霍大牙一拳，还不解气，按着他暴揍一顿，直到力气用得差不多了才停下。
刚停下来，想将手在衣襟上擦拭，旁边的管家早就上前，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倒让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赵大贵楞了一下。
“吴管家，这个狂徒跟踪和殴打我弟弟妹妹，又打伤了你，绝不能轻易饶过。
你带着我的名刺，押着这些人到县衙，让孙捕头帮我惩治这些混蛋！”
“是，老爷。”吴管家，也就是先前被霍大牙推倒过的那位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又跟旁边看热闹的年轻壮丁们使个脸色，帮忙将地上的人扭送到官府去。
“冤枉啊，赵老爷...”地上的那些人才明白过来，不由哭声震天讨饶起来，只是赵大贵心硬如铁，绝不会轻易动摇的。
福威镖局的镖师们中也有老成持重的，见状不由暗暗摇头，所谓有钱的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蹲守自己家人的行为，更别提霍大牙这帮人还追踪这家的少爷小姐，还打伤了管家，那更不会轻饶了。
至于是否有债务关系什么的，赵大贵已经把钱还给他们了，到了县衙，那些三板衙役到捕头只会当做没这回事，还要想进办法将这些人手中的钱财榨出来，总之霍大牙这伙人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