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邓显的修行记忆
赵大贵心里一阵糊涂,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山谷上空,俯瞰着底下的景象。
只见这地方四面环山,有一个穿着红袍的高大身影站在高处,对底下一百多名少年说道:
“徒弟们,血神经为旷世奇功,尔等机缘巧合,能学此等功法,实在是天大的造化。
以后还要努力修炼,不得懈怠。”
“谢师尊教诲。”底下的少年们抱了抱拳,一同回复道。
赵大贵仔细观察,只见这红袍身影和少年们的身形并不凝实,衣服褶皱等细节处也不完善,更重要的是脸上都是一片模糊的黑影,看不清长什么样。
从身形上看,这一百多名少年应该是年龄在五岁到十岁之前的少男少女,其中只有一人与众不同,面容清晰,仔细看去依稀有几分熟悉,似乎以前见过。
赵大贵心中一动,接着便觉得视角转化,却是已然附身到那名面容清晰的少年身上。
“邓显,血神经三十六路针法中的第七路,以血燃气之法,应作何解?”
“是,弟子认为应将血气以最快的速度激发出来...”
那红袍人考教起血神经的法门,少年出来郎朗回答,赵大贵立刻明白,这就是少年时的邓显,同时知道自己如今是沉浸在邓显的某段记忆中。
少年们的师尊,也就是那高大的身影,教授弟子非常尽责,教授和讲解血神经的内容,甚至教他们古篆字,以便他们能更好地了解经文,还让他们按照“血神经”的内容修炼。
只是,这位师尊显然不按好心,这“血神经”也绝不是什么正道法门。
这“血神经”修炼之初,就要用特制秘针刺激全身穴道,其过程痛苦异常,甚至浑身的皮肤都会在这过程中一寸寸脱落,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等到皮肤脱落后,皮肤底下的血肉还会直接裸露到体外,稍有点风吹雨打,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赵大贵心中一动,便明白自己是在邓显的记忆之中,确切地说是在重复邓显的一番修行经历。
当初那邓显脸上一直蒙着红色绷带,死后搜身时也发现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而不止是脸上,原来是邓显修炼的血神经过于邪异,身上的皮肤都脱落的缘故,缠满绷带一是要掩人耳目,二是要隔绝与外界的接触,减轻痛苦和伤害。
经过用针法刺激,又经常服用红袍人带来的各种丹药后,少年们一个个力量大增,浑身精力也充沛异常,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强横数倍。
赵大贵在邓显体内观察着,却暗中摇头,如此邪异的法门,就算一时间能实力大增,但必然拔苗助长,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不仅浑身潜力提前耗尽,寿元也会大降,能活到三四十岁就算好的了。
这些少年在人迹罕至的山谷修炼,而且学习的又是如此邪门的功法,一直在极端的痛苦中生存,长大以后行为做法与常人完全不同,不受任何道德法律约束,乖戾暴虐,残忍好杀是肯定的了。
经过九年的修炼后,少年们都变成没有皮肤的红色血人,用红色绷带裹住全身,原先一百多人的人数也折损了两成左右,其中既有修行出了问题而死的,也有熬不过痛苦自尽的。
接着,红袍人才教导少年们学习血神经的真正功法,按照经文内容打拳、练气、导引、站桩,还要用各种针刺之法辅助,依仗着少年们的精元血气比寻常人丰沛数倍,通过炼精化气,修炼出一种血红色的真气。
接着,场面就开始失控了。
原来,少年们无意中发现将自身真气打入其他人体内,就可以掠夺对方的精元血气为己用,不仅可以快速提升自身实力,还能大幅缓解针刺带来的痛苦。
这一下,山谷里的情况就开始失控了,先是数名最早发现这秘密的少年偷偷向同伴下死手,掠夺其精元血气,壮大自己;被偷袭的倒霉蛋,则死状凄惨无比,浑身血肉都销蚀不见,只剩下一层白骨;
接着,这个秘密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一个个都开始向同伴下死手,本来经过多年的痛苦修行,这些少年心中就没有什么亲情和道德可言,向一起生活多年的同伴下手,丝毫没有愧疚之情;
偶尔有两三名少年尚存一丝良知,不愿意向同伴下杀手,而是努力自己修行,都被杀死他人后实力大涨的同伴杀死,并掠夺其精元和血气。
赵大贵附体的邓显,偷偷下手杀死三名同伴,又正面杀死五名少年,一身实力快速蹿升,隐隐然成为原先一百多名少年中最强的五六人之一。
那红袍人也不制止少年之间的杀戮,而是直接消失不见,想来是躲到暗处观察少年们的厮杀了。
到得最后,原先一百多人的少年只剩下三十多人,但一个个都是极为强横的高手,因为所修行血神经的特点,一个个身形诡异莫测,犹如鬼魅一般;
又最善于掠夺他人精血,都不用接触对方身体,用手一指,就有真气击中对方,席卷精血后回归。
另外,这种血红色真气还有极出色的养伤能力,使得这些少年们不管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过了三四天又能活蹦乱跳,与他人拼命厮杀。
到得最后,整个山谷里只剩下三十多名少年,一个个都成为异常可怕的杀手,因为互相忌惮,开始占领有利的地形躲起来,不轻易出击,在窥探到别人的破绽后才会施以雷霆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杀对手后又回到藏身之处,潜伏下来。
然后,在一个月圆之夜,月亮变成血红色,这些少年们似乎受到什么刺激,凶性大发起来,一个个从各自的领地中走出来,疯狂地攻击其他人,都像疯了一样。
在这一夜,邓显也陷入这种癫狂之中,披头散发,与其他少年拼命厮杀,如痴如疯。
也就在这一夜,赵大贵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