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碾碎一只蝼蚁不需要理由
要说杜康这个人平生最讨厌什么，
那一定就是欺负女人的男人。
他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前世做暗卫的时候元仁宗后宫佳丽三千，杜康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可是一旦仁宗因为妃子争宠而责罚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杜康就会十分地厌恶。
你不爱她，不理她就好了，人家对你一片真心，又何必伤害呢？
可是这句话杜康在皇帝面前是绝对不敢提的，换做是谁都不敢提的。
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不过现在早已不是封建君主专制的时代，杜康也不用担心自己在这里会得罪什么人。
毕竟老子天神都干了！还怕你一介豪绅？
不是杜康吹，就杨梓晨这样纨绔，他前世一天得打十个。
一天不打就浑身难受！
所以当他看到杨梓晨对古凌湘动手动脚的时候，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暴脾气终于突破了理智和君子道义的束缚。
什么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敢动老子女人？
干死丫！
“砰！”
巨大的碎裂声惊得屋中人心神一跳，那光头注意到窗外有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放开了木兰，疾步走上前去把杨梓晨拉到自己身后。挣脱束缚的木兰也闪身到古凌湘面前，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破碎的玻璃片。
“啊！”
屋子里两个心理素质最差的外围女发出了惊人的惨叫，她们抱住了对方，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别喊了，滚出去！”
杜康站在窗口，冲那两个女人怒喝道。
“我当是什么角色，原来是个矬子。”
光头终于看清了杜康的面容，他的身高是195，足足比杜康高了20公分。而杜康的身板和他比起来，像是一根弱不经风的芦苇杆。
“你怎么来了？”
古凌湘一脸讶异地看着从窗外冲进来的男人，正是刚分别不久的“未来老公”。
“如果我今天不来，我还不知道自己娘子还要被别的男人欺负！”
杜康的视线终究没有落在古凌湘的头上，一方面他要留神光头的举动，另一方面他的心中对于古凌湘还是有些芥蒂。
“你回去，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古凌湘见杜康没有正眼看自己，凌乱的思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是你夫君！”
“古凌湘，我说你怎么三番五次拒绝我的请求。”
站在光头身后的杨梓晨也从刚才的突发情况中镇定了下来，冷嘲热讽道：
“原来是私下包养了小白脸啊。”
“你别胡说！”
古凌湘眉头紧皱，眼下的情况让她也觉得有些难缠。
“黄口小儿，你休要口出狂言！”
“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杨梓晨一脸冷笑。
“你们古家人真是厉害啊，婚期未到就给我杨家戴了绿帽子。”
“你说这笔帐，我们怎么算？”
杨梓晨毒蛇一样的眼仁恶狠狠地盯着古凌湘的眼眸，大家族之间的联姻关系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为了利益牺牲子孙的方法虽然登不得大雅之堂，但确实快速建立信任和友谊的有效方式。
“小子，我和你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
杜康见杨梓晨无视了自己看向古凌湘的模样，心头又是一气。
“就凭你，和我算账？”
杨梓晨冷哼了一声，有些同情地看了看瘦小的杜康。
“你配么？”
杨梓晨转身，对着在沙发上花容失色的女人抬手就是两耳光。
“没用的东西。”
杨梓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连那个小子一起，丢尽海里喂鱼。”
杨梓晨对光头吩咐了一句，便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给我站住！”
杜康见杨梓晨想要离开，侧身欲追。
突然一堵高墙，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子，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局面。”
“老子不爽你很久了！”
杜康见光头拦路，对准他的腹部抬脚就是一踹。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光头嵌在墙壁上的身影，不一会却发现面前的高墙纹丝未动。
“有点力气，有意思。”
光头不屑地笑了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修者？
杜康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刚才的一下因为心急并没有收力，出拳的一刹那连自己都在担心是否会闹出人命。
“你是修者？”
杜康急躁的表情突然严肃下来，一脸正色地问道。
“呦，见识挺广的嘛。”
光头捏了捏手指，不屑地笑了笑。
“可是这并不能保下你的命。”
光头站在杜康面前，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角度，以迅雷之势对着杜康就是一脚。身穿白衣的杜康像一颗子弹一般射了出去，直接撞碎了身后的玻璃，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杜康！”
古凌湘一声惊呼，她想要去窗户边查看他的下落，却被木兰死死地抱在怀里。
“古小姐，我还是劝你和你的秘书乖乖地和我回去。”
光头一脸yin邪地看着木兰，坏笑着说道。
“毕竟我这个人动起粗来，你们女人不太能承受。”
“日你先人！”
一道骂声传来，光头抬手硬接了一个冲他面门飞来的不明物体，原来是李阿姨给古凌湘煲的补汤。
“她男人还没死呢，说话注意点。”
杜康有些狼狈地从窗口爬了上来，刚才的大意让他吃了亏，硬接了光头一脚。
“呦，小白脸有点本事嘛。”
见杜康爬了上来，光头显得有些惊讶，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门？”
“蝼蚁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光头身形暴起，闪身到杜康面前又是一击重拳。杜康身若轻鸿，单脚点地跳到墙壁上，用胳膊勾住了壁灯。光头见一击不中，双脚踏地闷哼一声猛地跃起。单手化拳沉沉地砸在杜康落脚的墙壁上。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墙壁被他的重拳砸穿。而杜康则站在他身后的沙发处。
这身法！
木兰双目异光乍起，身为敏捷系体修，她知道杜康躲过这两次致命打击的身法有多么高明。
“跑的挺快的嘛，不过……”
光头双脚发力，再一次发动了自己的攻势。
不过这次的目标却不是杜康，而是站在古凌湘身前的木兰。古凌湘是杨梓晨要的女人，他自然不能对她出手。不过她的秘书，就另当别论了。
“无耻小人！”
杜康见光头转移了目标，闪身挡到木兰前面，双臂交叉硬生生地接下了这雷霆一击。
“噗……”
强大的冲击力透过杜康的右膝盖间接传递到地砖上，质地上乘的大理石瓷砖应声而碎。灰色的水泥混合着杜康喷出的鲜血，凝结成黑色狰狞的混合物。
“小子，不知道你还能接我几招？”
光头见杜康被自己打得吐血，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他抱着膀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硬接了自己两招的杜康，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这狗，跟什么主人就变什么样，”
杜康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痕，往地上啐了一口。
“看你往女人身上蹭的这劲，上辈子应该是个泰迪吧。”
“看来是我多事了，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的。”
光头的笑容逐渐消失，水桶腰猛转狠狠地冲杜康的脑袋踢出了一记鞭腿。
“魄道之十三——鬼吼！”
杜康站在原地一声低喝，识海之中的杜小分身双手快速结印，一声震耳欲聋的吐息便从杜康口中喷薄而出。
光头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骷髅幻影，急忙收力移转身形向后退去，勉强避开了这记攻击。
“你是鬼修？”
光头眉头皱起，不怀好意地看着杜康。
“我是你祖宗！”
杜康也不多做解释，接着又是一声大喝。
“魄道之三十三——冥火坠！”
杜康双手张开，左右掌心处燃起一记闪烁着蓝色火焰的火球，直直地冲向光头。光头连续几次闪身躲开了那诡异的火球，可那火球仿佛有生命一般死死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刻也不停歇。
“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跑？”
古凌湘和木兰一脸迷茫地看着像是躲着什么疲于奔命的光头和站在原地双手张开像是一尊雕像的杜康。她们不明白为什么千钧一发之际光头突然收了力，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杜康说了两句莫名奇怪的话之外光头就变得如此狼狈。
这正是魄道的奇妙之处，所有的杀技都是基于致幻的基础，利用对精神强大的控制力和高明的技巧让敌人的大脑判定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比如现在的冥火坠，就是杜康通过短暂的吟唱和精神编织后让光头看到的假象。在外人看来光头只是在滑稽地躲着空气。可是在光头的大脑判定中，他正在躲避着两团有着诡异高温的火球，一旦燃到自己身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草！”
光头似乎被火球追得有些发狂，搬起手边的沙发恶狠狠地向那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鬼火，直接将它“砸碎”。
低阶魄道吟唱时间短，施放速度快，是偷袭时候的神技。可是一旦被施术者将生死置之度外，则可以在主观上占据本能的恐惧和逃避，短时间内挣脱这种幻术。
“你到底是谁？鬼修早就应该死光了才对，”
光头双目紧盯着在自己眼里看起来十分瘦弱的杜康，
“难不成你是道修？”
光头想起自己还未出师之前参加五年一度的武林集会时擂台上的场景，那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老道仅凭一道符篆就将自己即将迈入七重天境界的体修师父按在地上摩擦。
“死人没有必要知道我的身份。”
此时的杜康话语中已经没有了感情，他像是一台冰冷的杀戮机器。
“你要杀我？”
光头看到杜康的状态，额头处冒出了一滴冷汗。
“我是华东注册过的四级体修，你凭什么杀我！”
“难道你不明白么？”
杜康眉心处那颗蓝灰色的痣逐渐变得明亮，这次连站在一旁的古凌湘和木兰也看的真真切切。
“碾碎一只蝼蚁，并不需要理由。”
杜康瞳仁的金蓝色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灰白。
“以神的名义……”
“将傲慢之人绞碎于荆棘车轮之中……”
他轻声低吟，双手结印。隐约间，其他三人仿佛看到一朵晶莹剔透的兰花印浮现在他的身前。
“圣裁！”
杜康一拳击碎兰花印，青色光点包裹在他的铁拳上，整个人像是一道青色流星一般直直地冲向光头。
“不！！！”
光头的身体在他绝望的呐喊中被拳头洞穿，余下的残骸在青色光芒下燃烧。
没过多久，光头原本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缕飘而不散的黑色幽魂。
杜康身上的青光渐渐褪去，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困倦。
“杜康……你没事吧……”
古凌湘此时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和震撼，不过看到杜康摇摇欲坠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了关心他的身体。
“我可是你夫君，”
杜康回过头，有些惨淡地笑了笑。
“当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