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游神

五、夜游神

话说龚文煜的一次行侠仗义的行为,为他惹来了无数的麻烦。

这不,他所经过的镇子外,正有两人为他大打出手。

细看这两人的武功路子,皆是爪法上的高手,五指过后,树干上,石面上,全是爪痕。

虽同为爪发,但两人人却是走得不同的路子。

其中一人,爪法大起大落,招猛力沉,似抢、似夺,似将要把抓住之物占为己有。

而另一人,则走的是下三路的阴招,不与对方硬拼,只等时机一到,便往对方致命要害处抓。

弄得对方每每要得手,却空门大开。最后不得不估计要害,而收手自保。

两人爪法如电,以强克敌,以巧破敌,皆欲在对手还招之前擒拿住对方。

但两人功夫本就在伯仲之间,要想分出胜负,一时间也难以做到。又过了几十招,两人鼻洼鬓角都开始流汗了,也觉得再这样打下去没有意义。

可主动喊停又觉得试了面子,是以双方越打越保留,只待一个停手的时机,或者一个得手的契机。

而这个时机刚好就在此刻到来。

只听到土坡远处,有两人急急奔来,边跑边喊道:“老大,不好了,出大事了。”

借住喊话这件事,战团中的两人各自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而那两人,也已跑到土坡上。

“怎么了,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不待两人把气喘匀,意识到事情不妙的老大便立即问道。

“这……”

虽然不情愿,但两人还是把镇子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你们两不仅把事情办砸了,还把我给卖了。”老大冷声说道。

“是……是这样的。”

“哼!没用的东西。”

一旁的对手听了他们的对话,哈哈大笑起来:“纪甫能,你号称‘爱财如命’,但手下却是帮人付钱,那真是把你的名号丢尽了。”

纪甫能反驳道:“殷无邪,我成名的是《抓金夺银手》而非一个外号,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殷无邪道:“不必了,你我皆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来此。对手也并非简单的人物,在宝珠未到手之前,不可为了这种小事而自相残杀。”

“你我虽然目标相同,但并不代表就是同一路人。”说着,纪甫能便领着两个手下离开。

看着对方的离开,殷无邪阴邪的一笑,说道:“我们不是同路人,但你却挡在了我的面前,那我只好把你踢开。”

自说自话间,就见一人快步来到他的身后。

“怎么样?”殷无邪冷冷的问道。

“回堂主的话,龚文煜时候并未立即离开,而是找了家客栈进去休息。”

“这倒奇怪了,事已至此,他竟然不想着及早抽身,还要继续在这漩涡之中。是他真的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内,还是他另有打算。”殷无邪疑惑的问道:“在这之前,他还见过什么人?”

“他曾请一个小乞丐吃饭。”

“乞丐?哈!原来是有丐帮在背后撑腰,难怪把事情闹开后,还这么气定神闲。告诉下面的人,继续给我盯紧了。”

“是。”

“还有,想上面汇报,就说丐帮、天刑堂都已参与进来,让他们派些人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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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眼看就要入村了,龚文煜却突然拒绝了阿义等人的邀请,绕村而行。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进村只是给这些百姓带来麻烦。但从他要利用三人做掩护的那时起,就已经把他们卷入洪流之中。

分别前,龚文煜再三叮嘱,让他们任何人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三人也是一口答应。

村东头第一间房,便是狗蛋家。

远远的,便见狗蛋他爹在门口等着儿子。

见三人回村,老人便邀请阿义以及他媳妇儿来家里坐坐。

可狗蛋却不大愿意,他怕老实的阿义将他半路把豆子转让,又在庙会完了一天的事说出来。

便催促道:“阿义哥,你不是要回家修车吗?”

“是啊,老伯,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嗯,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在回家的路上,阿义媳妇不禁叹道:“你这个人啊,就是过于老好。别人让你走,你就走。”

阿义憨憨一笑,道:“我怕待下去,真的会说漏嘴,把狗蛋卖了。”

他媳妇听了,噗哧一笑:“看来你还有点头脑,知道狗蛋赶你走的原因。”

阿义道:“我是老实,但不笨。”

今天,是狗蛋这几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这一天,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吃喝玩乐,最后还得了一大块银子。因此,他决定晚上好好喝一杯。

他老爹见他如此高兴,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喝了两口酒,狗蛋一高兴,便说出自己今天得了块银子。

刚说了两句,狗蛋就开始后悔了,但话已开口,不得不讲。

还好,后悔的情绪让他立即清醒了。灵机一动的他,话锋一转,将今天发生的事安在了自己身上。

那块银子,也是龚大侠赔个他的。

至于阿义,因为要陪媳妇儿,所以当时不在场。

虽然狗蛋说得天花乱坠,但狗蛋他爹还多半不信。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如果没人看着,他哪能老老实实的在那安份摆摊。

但银子放在眼前又是事实。

老人虽然知道阿义老实,但再怎么老实的人,也不可能把白花花的银子拱手让人。

而在狗蛋的脑子里,只要把今晚这事跟阿义说了,老实的义哥一定会帮他圆这个谎。

是夜,寂静无声。睡得半梦半醒的狗蛋老爹,被隔壁屋子的开门声给惊动了。

“大晚上的,谁在外面。”狗蛋爹在屋内喊了一声。

“是我。”狗蛋在外面回应道。

“大晚上不睡觉,抽风呢。”

“我上茅房,您没事晚上早歇着吧。”

“那你多穿件衣服,夜里凉。”

“行了,就一泡尿的事。”

从茅房出来,狗蛋就看到面前站着个怪物,吓得他差点拉裤子上。

在狗蛋刚要做出反应时,便发现自己全身已经不能动了,连发声呼救也做不到。

是自己想要阴阿义的事不对,所以上天派夜游神来惩罚自己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怪物轻轻一笑,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的。”

对方说话的声音就已经让他毛骨悚然,再细看对方的样子,狗蛋更肯定它不是人。

对方是个小个子,说他是三寸丁,看看比武大郎还小一号。大脑袋,头发、眉毛全无,要是没有几个窟窿眼,就跟鸭蛋差不多。大脑袋安在细细的脖子上,感觉随时可能折断。

就在这时,狗蛋忽感身子一轻,行动能力又再次恢复了。但摄于眼前的夜游神,他既没敢动,也不敢发声求救。

“你白天是不是遇到一个叫龚文煜的书生?”

“是,是的,我们白天确实是在镇子上遇到了龚大侠。”

“那他现在住到村子的哪一家去了?”

“这……”想起龚文煜白天的话,狗蛋开始有点犹豫。但当他看到对方送到面前的一大块金子,整个人都呆了。

要知道,像他这种乡下种田的,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小石子大的银子。可现在却是见到大大的金元宝,你说他能不呆嘛。

霎时间,龚文煜白天的话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就连眼前的恐惧,也被金子的光芒所掩盖。

“臭小子,尿完了还不快回屋睡觉,在那神神叨叨的跟谁说话呢。”

“没说话呢,我晚上酒喝多了头疼,在外面吹吹风。”狗蛋忙解释道。

“你小子怎么这么多事,快回去睡,明天有件事要跟你说。”

等了一会儿,见屋内再无动静,狗蛋这才盯着对方的元宝说道:“那位龚大侠白天是与我们同路走的,但在快要到村子口的时候,他却绕道而行,没有进村。”

“他有没有说他要从哪条路走?”

“没有,他只说让我们不要把下午和他同行的事说出去。”

“你有没有看到他准备往哪个方向绕过村子。”

“没有,他当时是原路返回。”

“原来如此。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没有了,就只这么多。”

“嗯,这金子你收好……”

出了村子,那小个子侏儒便开始思考龚文煜的去向:村子外有三条路,一条路通往镇集,一条路通向南边的山上,一条路通往北边的荒草地。

龚文煜那小子面前原路返回,目的就是要迷惑众人,不让其他人知道他想选哪条路。

按理说,他回镇子的可能性不大,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镇子上有太多眼线,太容易暴露行踪。不过他也可能兵行险招。

往北边那跳路,荒草虽生的比人还高。但秋天干燥,生火做饭极易引发火灾,更容易暴露自己。而且秋天枯草干燥易折,龚文煜所过之处,必定会折断干草,在逃跑的时候也更容易被发现。

最后还有一条路,就是南方的高山上,也是最易躲避追踪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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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义有个习惯,就是每天清晨打一桶水,在院子里冲凉。清澈透心的井水从头顶倾泻而下,阿义整个人精神百倍。(早上洗头对大脑的刺激很大,经常早上洗头对大脑的刺激会引发大脑记忆力下降等很多问题,大脑经常经受频发的刺激还会引发其他难以想象的问题,大脑是我们重要的器官要好好保护。所以早上经常洗头不可取。)

换上干净的衣服,媳妇已将早饭端上院子的小桌上。

今年是丰收年,所以阿义的早饭也比以前好些。一锅粥,两三碟咸菜,数张加了鸡蛋的烙饼。

这是一顿美味的农家早饭,这也是一个平常的乡村清晨。

就在阿义刚拿起第二张烙饼的时候,忽然神色一变,问面前的媳妇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喊叫声?”

“听到了,似乎是村东头那边。”

“叫声那么恐惧,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我过去看看。”

“行了,能有什么事,最多不过是吵架,难不成还有人闹出人命。”媳妇儿制止了他的冲动,说道。

“可是这叫声我听完之后,总觉得心神不宁。”

“好啦,你先吃点饭,吃完了我陪你一起去村东头看看。正好,这段时间我跟村东二婆学了不少拉红线的绝活。”说到这,媳妇儿似乎是在炫耀。

“怎么,你还打算当媒婆。”

“有何不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和一对,也算我积点阴德,弥补一下过去杀戮所造的孽。”说到这,她不由的眼神一阵暗淡。

知道妻子所说的是什么,嘴笨的阿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得埋头苦干。

“慢点,没人跟你抢。”知道他的个性,妻子也加快用饭的速度。

在去的路上,就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赶。当他们来到村东头时,发现已有不少人来了,正围在狗蛋家外面,紧张的讨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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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婆住在村东头,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她与狗蛋的爹亲相识已久,又是看着狗蛋长大的,因此见狗蛋老大不小的,想帮他说一门亲。

于是找上了狗蛋的父亲。

狗蛋爹自然乐意,看着自家儿子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老爷子也是心里着急。想着儿子若是能娶个媳妇儿,说不定能按下性子,更重要的是,能为他们家传宗接代。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经过几天奔走,二婆终于凭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和了一家。女方家长要求,今天先见见狗蛋。

今天一大早,二婆梳妆整齐,就去狗蛋家,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

一进他们家院子,二婆就看到狗蛋歪着头,趴在自家的茅房前。

“这小狗蛋怎么了,没事睡在外面,也不怕着了凉。”

想到这,二婆便上前,想把狗蛋叫醒。

但最终,她还是发现狗蛋已死的真想。

等她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地上。

惊魂未定的她,连滚带爬的冲到狗蛋爹的屋子,想把她叫起来。

但映入眼帘的情形,终于让她的精神全面崩溃,发出恐怖的叫声。

村子里没什么娱乐项目,所以到晚上都是早早的睡下,又早早的起床。

二婆发出叫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起来了。听到尖叫声后,纷纷赶来。

很快,村长就被请了过来。

村长虽是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但也没遇到这样的事,于是赶忙让跑得快的去镇子上报案。

阿义与媳妇来的时候,县衙的官差还没到,众人也不敢收拾现场,只将二婆扶到最外围坐下。

二婆此时已经被吓得神智不清了,一会儿大嚷大叫,一会儿又瑟瑟发抖,让人看的心中实在不忍。

阿义与狗蛋平时的关系便很要好,如今听到他家父子皆被杀,他怎么也不相信,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没了。

当场,他就要冲到院中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究竟阿义能发现什么?

龚文煜的出现,是否是村子的劫难?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