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人,夺人所好

五、小人,夺人所好

这里,是看似一块荒无人烟的地方。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算是一只老鼠靠近那间破屋,都会立即血溅当场。

就在此时,一顶轿子由远处缓缓的抬过来。

抬轿子的人虽然长相平凡,但仔细观看,各个太阳穴突起,显然是内家真力高手。只见他们四人脚步稳重,行起路来,却不带起一丝尘土。

还未接近破屋,就被不知从哪出来的人给拦住了。

见有人阻拦,四名轿夫立即止步,丝毫不拖泥带水。反倒是随行的那人,由于猝不及防,差点撞倒来人。

见有人阻拦,随从立即喝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轿子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知道。”为首之人冷冷的回答道。

“知道还不赶紧滚远点,要是惹怒了我家主人……”

此人不知,若非其主人,他早已身首异处。只是此人尚且不知,还想仗着主人威名恫吓对方。

“你家主人出门就带你这样的狗,看来他身边已经没人了。”

“你……”

“你家主人邀我来,怕不是为了逞口舌之争吧。”

轿子中的人终于说话了。话语中,一个威严之气,逼得众人竟不敢直视轿子。

“放心,他们只拦轿,不阻人。谈话的内容,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说话的是破屋中人。

听话的,也只有轿中人,而在场之人,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好一招传音入耳,轿中人心中赞叹道。

忽然轿帘浮动,一阵劲风吹过众人,四名轿夫只感轿子一下子轻了不少。

破屋中,三名敌对势力,终于因共同的敌人,而进行了短暂的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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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啊!”

在练了三遍《重斤剑法》后,“独臂剑”周良将手中剑收回剑鞘,便坐在石凳上大喊无聊。

“你要是无事可做,那便去帮老三种田去。”正在与六师弟切磋的“双剑”李堂回答道。

周良连忙拒绝道:“那还是算了。他们现在是:哥挑水来妹浇园;男耕田来女织布。这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美景,我哪敢去。要知道,三哥小时候就敢为了三嫂去跟牛对顶,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吧。”

岳君道:“不过,说实在的,这么长时间的沉寂,也实在有些无趣。最近江湖上为了王守仁王大人的事,已经开始明争暗斗,咱们这么长时间所得的情报,已经可断定,东、西两厂、锦衣卫,甚至两王也已经结盟。这些人行事本就无所不用其极,又为了一个目标而联手,这样一来,王大人的被贬之路可说是危机重重。再反观那些保护王大人之人,却因为保王的目的形成两派。如此一来,很容易被敌人有机可趁,反而引得双方互相内斗。”

姚光道:“你想的我们都知道,但师父这样做,我们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三师兄与三嫂。所以,这段时间,咱们就消停些吧。现在师父正在与‘寸草不留’交涉,只要交涉成功,咱们也就可以再战江湖了。你没看为了这事,连师娘来了也没时间顾她。”

陈平附和道:“是啊,说到这个小师娘也真是奇怪,与师父有婚约在身,却又不想嫁。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逃婚离家,但由于在江湖中没有熟人,只得投靠师父请他帮忙。”

吴空道:“是呀,这小师娘的性格还真单纯得紧,闹起来真如个小孩子似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仙人谷’的少谷主。”

周良道:“这仙人谷在武林中可算是神秘的地方,我原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但没想到竟是真的。还有她要找的那什么‘九花一叶’竟连二嫂也没听过。”

陈平道:“我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师父到底喜不喜欢这位姑娘。”

李堂道:“不管师父怎么想,即使对方不愿意,但她对师父过于依赖,这样对她并非好事。”

“你们是不是闲着没事做啊。”说话间,只见“剑尊”李天行拿着一本名叫《玄黄四宇》的武林笔记走了出来。“要是力气多得实在没地方出,就去帮忙整理情报。”

“师尊,这些日子我们一有时间便整理情报,现今武林什么样的大事小情我们都知道。”

李天行不屑道:“知道有什么用,要发现其中的价值。就如你们家被灭之事,对手做得滴水不漏,如果你们只看已有的情报,怎么可能找到凶手。”

“是,师尊教训的是。”

“算了,光在这说教也没太多用处,等过段时间你们重出江湖了,便好好用心历练一番。毕竟,在这个江湖,并非用武功解决一切。”

“弟子明白。”众人异口同声道。

“对了,关于最近大量朱砂被人购买的消息,你们有什么看法?”

姚光道:“朱砂的用途大多是药用、炼丹、画符。”

李天行道:“如果真要是那样用,就直接买朱砂末,何必那么费事买朱砂粒。而且就算用药、画符,也用不了这么多朱砂吧。最有可能,是与那人有关。”

“师尊,这与谁有关?”

李天行正要回答,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蹄声。

这蹄声大家再熟悉不过了,是村中唯一的一头大黄牛。

自从李天行将八俠召集来此,并禁止他们这段时间管江湖事之后,八俠中的老三“长剑”韩义便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务农。

每天天刚亮,韩义就会与君子杀手牵着大黄牛去田间,到傍晚才回来。但今天,连午饭时间都还没到,两人便回来了。

通过蹄声,众人可以确定,回来的不仅仅是一头大黄牛,还有一辆马车。

远远望去,就见韩义一手牵着君子杀手,一手牵着牛绳,正缓缓往回走。

在牛背上,坐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正兴奋的东张西望。看样子,应该是第一次骑牛,所以感觉看什么都不一样。

在黄牛的旁边,一年轻男子,正牵着马车,缓缓随行。

“看来他们是来买情报的。”望着一行人,李天行开口道。

“师父不是说过,暂时不接生意了,二师兄怎么还是把人给领来了。”

李天行道:“你二师兄为人忠厚,只要对方言词恳切,很容易打动他。”

“那二嫂也不管管他?”

“小绣虽能做得了他的主,但她对我们的行事风格不是很了解,当然不好乱说话。更何况,韩义一旦决定一件事的时候,自有一股服人的气势。”

说话间,一行人已到了近前。

一看到李天行,韩义忙上前两步,跪倒在地,说道:“师尊,弟子没听您的话,私自将人带来,请师尊降罪。”

李天行一摆手,止住了对方的话,还未开口,就听同来的年轻人说道:“这位前辈,是在下恳求韩兄带我们来的,要责罚就罚我吧。”

李天行没有回对方的话,而是先对韩义说道:“先回房洗洗,换一身衣服吧。”之后,才对年轻人说道:“这位公子,我们最近不接生意,麻烦公子请回吧。”

坐在牛背上的女子一听这话,立刻跳下来,道:“什么!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你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你当你是谁啊,找个能做主的来。”

“玄清,不得无礼”李玄意一听急了。

“无妨。姑娘,我还真就做得了这个主。”

李玄清不满道:“你又不是百晓生,凭什么做这个主。”

“你何以确定我不是百晓生?”

李玄清道:“江湖中人都知道,百晓生是为女中豪杰。”

李天行微微一笑,道:“江湖中的事,有哪一件是肯定不变的?今天的杀人魔头,明天说不定便成了就是英雄。”

“你……”

“在下李玄意,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相求。”为防止在言语方面惹怒了对方,李玄意忙打断堂妹的话。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李天行嘴角微微扬起,打量了对方一会,言语轻蔑的说道:“寻道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也算排得上号,怎么教出来的徒弟什么能耐也没有。至于那惠性师太,徒弟难道是买蔬菜多了免费送的?”

“你说什么呢。”李玄清一听这话,忍不住,反驳道:“我哥‘静若无人’李玄意也是江湖中一号人物,我‘白玉莲花’李玄清的名头也不差。像你这种无名小卒,来一百个都不够。”

“玄清,不可乱言。这位前辈,小妹出言无礼,还望海涵。玄清,还不向前辈道歉。”

“是啦!对——不——起了,小前辈。”见堂哥严厉指责,自己又是来求人的,李玄清也不得不低头认错。

“胡闹。”

“你这武功不怎么样,修养倒是不错。”

“前辈,在下武功微弱,是因为家中事务繁忙修练不够,并非家师不会教。”

“既然收你为徒,就应该督促你勤加练功。而今看来,我只能说:教不严,师之错。”

“前辈误会了,师尊对我的教导自是严格,但在下的资质有限,因此在师尊的督促下,也仅能学得万分之一的本事。”

“资质这么差还收为徒弟,这寻道真人确实老糊涂了。”

“够了。”李玄清实在忍无可忍:“我哥处处忍让,你却咄咄逼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说话间,竟突然发难,攻向李天行。

李天行是何等人物,面对来人的突然发难,他只将双手倒负背后,脚步轻移,便躲过这一招。

一招未得手,李玄清还待攻出第二招,但已被人拦截住了。

在场之人,哪个是易与之辈,怎容得下一个小丫头片子放肆。

出手的是六俠“断剑”吴空。

一交手,吴空便知对手实力远不如自己,交手十来招后,吴空身形一转,绕到李玄清身后,一掌拍在她的肩头。

这一掌威力不大,李玄清也只是往前跄踉了几步。

转身还待再战,却已被李玄意拦住了。

“哥,你别拦我,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行了,别胡闹了,你那点功夫,与八俠相差不是一星半点,更何况我们是来请别人帮忙办事的,怎能这么没礼貌。”

李玄清不服气道:“可是,哥,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说的那话太气人了。”

“韩大侠早就说过,这段时间他们不出售情报,是我们硬要来的,这事本就是我们不对在先。八俠在武林中行侠仗义之事那是有目共睹,八俠的师尊,自然也非寻常人。前辈刚才那样说话,必然有其用意,我们不能因为自身修养不足,便说他人的不是。”

“哈哈哈哈……”听到这,李天行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人真有趣得紧,别人这样讽刺、挖苦你,你却为别人着想。”

李玄意道:“师傅常教导我: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

李天行:“呵,真不知道寻道是怎么教的你。还有你这丫头,明明一点佛性也没有,惠性师太竟也愿意收你为徒,她可不是那种会被钱财所打动的人。”

李玄清“听你这语气,好像不仅知道我师傅她的名号。”

李天行道:“当然,我认识你师傅也有十年多了。”

“你认识我师傅!这怎么可能。”李玄清有点不相信“她老人家常年在小雷音,鲜有在江湖走动,你怎么可能认识她。”

李天行道:“她不来中原,不代表我不能去西海。”

“你这么说,好像跟我们的师傅都很熟似的。”

“谈不上很熟,但见面多聊几句还是可以的。”

李玄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要不这样,你看看在我们师傅的面子上,帮我们一次。”

“呦呦呦,果然不愧是商人家庭出生,这算盘都打到自己师傅头上了。不过,我要劝你们还是对‘无尘宝衣’死了这条心吧。”

李玄意不解的问道::“前辈此话何意?”

“因为我决定将其占为己有。”

此话一出,八俠皆是大为吃惊,师傅可不是那种喜欢夺人宝物的主。要在平时,众人一定以为他在开玩笑,但看他严肃的表情,众人都知道,师尊是一定会这么做的。